“老陈啊，这孩子……犯错的时候总是有的。”
叹息一声后，蔡振语重心长的开口，陈文馨在他眼中跟蔡永康一样，不过还是孩子罢了，“知错就改，我想……也算是人生的一个经历。”
一边说着，他伸出手来拍了拍陈博文的肩膀。
“不，我不是怪她……”
喃喃的开口，陈博文摇头，一个大男人在此时竟显示出了脆弱，“我是生气，生气她不会爱护自己……这要是做了手术，对身体是多大的伤害。”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似乎只有自己能听清。
陈文馨一愣……泪水彻底决堤。
“爸，我错了……我错了。”
原本以为事情被所有人知道后，她换来的只会是无尽的责骂和愤怒，却不成想……陈博文最担心的，竟然还是她的身体，“我真的不是成心的，不是……”
“别哭，别哭了……”
蹲下身子，陈博文环住了陈文馨。
这个让他从小疼爱到大的女儿，在这样的关头，他又怎么能舍得去责怪，“但你必须告诉爸，那个男人是谁……他需要负责任，不管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
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
毕竟，这关系到陈文馨的名声。
“我……”
张了张口，话到唇边，陈文馨还是没能说出来。
“那个……既然文馨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见她这般，蔡振立马反应了过来，拽了拽蔡永康的衣袖，“老陈啊，你好好安慰安慰。”
这种事情，还是父女两人之间交流比较好。
“对，陈伯伯，我们……就先走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文馨，蔡永康率先走出了房间，蔡振紧随其后，陈博文也没有再多挽留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行，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一边说着，他叹息一声，“永康啊，多亏了你。”
陈博文的老脸上，似乎沧桑了一些。
“陈伯伯，我其实……很抱歉。”
抿了抿唇，蔡永康有些艰难的开口，有些话……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表达，“杜宇文馨，我或许是真的伤害了她，但是……”
“我明白，都明白。”连连点头，陈博文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陈博文垂着头，“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文馨……她太糊涂了，说起来也是我没教育好，给你们……也添了不少麻烦。”
作为世交，两家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隔阂。
“得得得老陈，你这都是哪儿的话。”
摆了摆手，蔡振推着蔡永康下楼，顺势朝着房间里张望了一番，这才压低声音道，“你赶紧去看看文馨。”说到这儿，他特意叮嘱着，“好好说话，别激动。”
现在的陈文馨，经不起一点风浪。
“行，我知道了。”
点了点头，陈博文看着两人的背影，“那我就不送了。”
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令人震惊。
回程的路上，气氛似乎比来时还要压抑些许。
蔡振始终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而蔡永康则也是一路的低气压，这让原本有些困顿的司机也逐渐精神了起来，生怕哪里出了问题而被迁怒。
直到车子下了高架桥后，蔡永康才叹了口气。
“你说……文馨会告诉陈伯伯吗？”
开口，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蔡振都听的很清楚，“或许会吧……父女之间，原本就是应该坦诚相待的，况且……现在也只有老陈能处理。”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闷闷的应了一声，蔡永康攥着拳头。
对于他来说，陈文馨就像是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小妹妹，或是不参杂其他感情的话，陈文馨被欺负时，他也愿意主动出头帮忙讨回公道。
只是现在，事情似乎变了味儿。
“这不是我们能管的。”
摇了摇头，蔡振眯起眼睛，“我刚才……猛的就想起来你们两个小时候了，文馨扎着一个羊角辫，总是喜欢跟在你身后，含着棒棒糖，可爱的很……”
“你今天，似乎感慨很多。”愣了愣神后，蔡永康缓缓地道。
“可能是深有感触吧。”
并不否认什么，蔡振的手搭在了车窗上，“其实文馨这孩子挺好的，小时候嘴甜又懂礼貌，只是……在你叶阿姨跟其他男人走了之后，她就变了……”
“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消息吗？”
心里像是被砸了块石头一般，蔡永康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没有，你陈伯伯也不找了。”
一声长叹过后，蔡振挤出一个并不是很好看的笑容，“前些年，他也在附近的省市都找过，只不过一直没有收获罢了，文馨慢慢长大了，他也就放弃了。”
“说起来，也是难为陈伯伯。”
莫名的带上了一抹惋惜，蔡永康抿着唇。
“不过也要感谢她。”
蔡振苦笑一声扭过头，父子两人的目光相对视，“如果不是她离开的话，你陈伯伯也不会下定决心做生意，现在生意做的这么大，该后悔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或许，这也算是命吧……命运无常。
“你说的对。”
并不反驳什么，蔡永康颔首。
“难得，你不跟我斗嘴了。”
有些诧异他的反应，蔡振始终冷着的脸有了一丝缓和，“没什么好争的……”抓了抓头发，蔡永康眯起眼睛，“看着文馨和陈伯伯之间的感情，还真是有点感动。”
原本，他也以为陈博文会翻脸的。
但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所以，这就是父爱。”
趁机给他上了一堂课，蔡振语重心长的开口，“不管什么时候，父母永远都会是孩子最大的靠山，这一点……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得，你少来了。”
撇了撇嘴，蔡永康似乎根本听不进去。
“哎，你刚才还说感动。”一挑眉，蔡振拍了拍座椅，“这改口……改的还真是快。”但他这语气中，分明是带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