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是哪里的话,此事如何看,那得问这位首领大人才行。”
盛如欢凉凉的目光,一个劲儿的往羽林卫首领身上扫,“陛下若是信他,我再如何辩驳,也没有用,陛下若是不信他,就算我只丢一句清者自清,陛下也会站在我与云安这边。”
我与云安。
她一句话,毫不犹豫的把她和秦云安绑在一起。
怀疑秦云安,那就是怀疑她。
问她怎么看?
她当然是毫无疑问的相信秦云安了。
盛明承扶额。
心情好了,就是皇兄,心情不好了,就是陛下。
自己这个皇妹,越来越不屑于在他面前掩饰喜怒了。
也是,这种问题,他还问盛如欢作甚?
就算是他这个当皇帝的和秦云安比,盛如欢恐怕也会毫不犹豫选择秦云安。
这话他也不好回话,干脆也往羽林卫首领身上扫眼神,“你以为呢?”
羽林卫首领整个人都不好了,“臣、臣只是猜测、猜测而已,毕竟咱们大盛,除了瑞王,还有谁懂那一套神一样的练兵之法呢?”
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陛下,当时追过去的人,可不止属下一个啊,陛下尽管叫其余人来问,若是臣看错了,臣甘愿领罚。”
被两位大人物这么死死盯着,他的压力真的好大。
盛如欢轻蔑一笑,“首领大人倒是干脆,就凭你信口污蔑一朝王爷,便是先罚了你,你还能不服不成?”
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就算没有理由,皇帝要罚,他还能说个不字?
羽林卫首领心中暗恨,却是一句话反驳的话,都不敢多说。
他算是看出来了,盛如欢现在正找他的毛病,他每说一句话,都是错的。
“来人。”盛明承另召了人进来,“传朕命令下去,所有人从猎场出来以后,不得随意走动,前去追查的侍卫,不管追到与否,一律撤回,朕有话要问。”
“是。”
看着侍卫领命离开,盛明承想了想,还是转向盛如欢,仔细解释,“朕不是不信任云安,此事明显有人要针对他,朕刚定夺完此事才一天,就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不将此人挖出来,朕心难安。”
不管此人是不是秦云安,对他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自然是相信陛下的。”
盛如欢微笑回话,视线却一直落在羽林卫首领身上,“这位首领大人,趁着人还没来,你我打个赌如何?”
“什、什么?”
羽林卫首领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可是大盛长公主,跟他一个小统领打赌,真是天下罕有的事。
“微臣不敢。”
要是输了,他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就算是赢了,盛如欢的银子,他哪敢拿?
“怎么,当着陛下的面,首领大人还怕本宫赖账不成?”
盛如欢美目微微眯起,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茶杯。
这个动作,还是在边关那段时间,她无意间跟在秦云安身边,也跟着养成的。
她目光略带深意的盯着羽林卫首领,“莫说本宫仗着身份欺负你,既然事关国家大事,自然是要讲道理的。”
“本宫便跟你赌,那幕后之人到底是不是瑞王,若是他,除了那玉珊瑚,本宫另压上黄金三万两,如何?”
就算羽林卫首领现在还在惊恐之中,听到三万两黄金这么一个天文数字,也直了眼。
他做梦都不敢往这么多了想。
“明珠,不可胡闹。”
公主府条件奢华,府库充足,盛明承是知道的。
但他不知道,盛如欢手底下,暗中还有那么多产业。
三万两黄金,几乎是长公主府明面账上三成的资产了。
就这么豪气的压上去了?
盛如欢毫不在意摆摆手,“陛下放心,我自有我的考量,绝非冲动之举。”
轻轻松松赌出去三万两黄金,盛如欢却连脸色都不曾变化一下。
莫说三万两,就是三十万两,丢出去她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她目光深深的落在羽林卫首领身上,“若统领大人所言为真,便是本宫自己识人不清,活该付出代价,首领大人不畏强权,点明此事,其行为可嘉,也受得这些赌注,绝不反悔。”
“若是首领大人输了,黄金和玉珊瑚都还是本宫的,当然,也不需要大人赔同样的赌注过来。”
什么?
输了送东西,赢了还不要对方同等价值的赌注?
这算什么,她会这么好心?
羽林卫首领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盛如欢后半句话,立即就接上了,“因为到时候,一个死人,是拿不出银子的。”
瞬间,羽林卫首领惊出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裳。
这是要他死啊。
凭什么,这女人输了,就只用拿这些身外之物。
他输了,就必须得拿命赔?
盛如欢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盈盈一笑,“是不是很不服气,凭什么本宫就不用拿命当赌注?”
羽林卫首领又是一惊,面上刚露出的那点不忿,连忙收了回去,脑袋垂得低低的,恨不得直接埋进衣领里,生怕再被盛如欢看出半点情绪。
盛如欢笑了,笑得如此惬意。
越是这样,就越是让羽林卫首领恨的牙痒痒。
“本宫知道你很不服气,便好心告诉你为什么。”
她优雅起身,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到羽林卫首领身前停住,“因为本宫是大盛长公主,是先皇最疼爱的女儿。”
“因为本宫的皇兄,是当今圣上,是军功赫赫德的淮王,本宫的未婚夫婿,是大盛战神瑞王。”
“只要这地方还叫大盛,便没人敢轻易要本宫的命,你一个侍卫统领更要不了。”
羞辱。
盛如欢就是要拿天差地别的身份羞辱他。
见羽林卫首领气得浑身发抖,却跪在地上敢怒不敢言,盛如欢心中畅快多了。
她以为敢三番五次陷害她和秦云安的,得是什么样的英雄豪杰,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羽林卫首领突然变怂,让盛如欢觉得很没意思。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当然,本宫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若是你也能拿出同等价值的赌注,也不是非要让你用命来抵,但是,你拿得出来吗?”
这是一个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