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立即笑得春、光灿烂,因为跑出去吹了过久寒风、有些发红的鼻子,微微皱着,说不出的得意。
明姐姐她叫我秀秀了哎。
一顿饭吃的也算开心,晚上休息的时候,明秀秀没有再来缠着盛如欢,只叮嘱她好好休息。
只是第二天,小丫头面上兴高采烈的来喊她去吃早饭,精神头确实有些蔫儿,没再使劲把她和明元蓟往一起拉。
那眼中的惋惜和遗憾,让盛如欢知道,昨夜明元蓟应该与她讲清楚了。
明秀秀不知道盛如欢在想什么,看着她安静用膳的画面,一阵赏心悦目。
她狠狠喝了口粥。
明姐姐看起来挺喜欢自己的,等她的事情办完,他们明家或许还有机会。
多了明秀秀这么个活泼的小丫头同行,路上也没那么枯燥了。
只是距离边关越近,盛如欢心里就越是不安。
最近一直没有新的情报再进来。
在人已经确认出事的情况下,没有消息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盛如欢忍不住再次加快速度,剩下的路程,仅用了八天时间。
她着急的如此明显,连神经大条的明秀秀,都觉出不对劲,一路上甚少与她说笑。
可如此着急赶路的后果,也出来了。
刚到边关,盛如欢就病倒了。
她斜靠在榻上,胃里翻江倒海,每次想坐起来,都是一阵头晕目眩。
明秀秀着急的在床边转着圈,“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倒了呢?”
“姐姐,你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
“大夫,你看看,你快好好看看呀。”
“秀秀,安静些。”
明元蓟敲了一下明秀秀的头,“莫要影响了大夫诊治。”
与商队同行的大夫,正坐在床边为盛如欢把脉呢,脑瓜子被小丫头吵的砰砰直跳。
现在一安静下来,顿时感觉思维清晰多了,“这位姑娘应是常年住在气候温和之地,家境不错,初临此地有些不适应,老夫为姑娘开两贴药,好好休息两天就好了。”
盛如欢闭了闭眼。
她紧赶慢赶,空出来的两天时间,到了边关,却要在床上躺着度过了,真是得不偿失。
见她眉宇间都染上愁闷,明秀秀心疼的不行,“明姐姐,我们既然都已经是朋友了,你着急做什么事,不如说出来看看,我们明家毕竟在边境多年,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
盛如欢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如此便多谢两位,今日之事,来日定有重报。”
也有道理。
有时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她或许真能换个法子。
“报不报的都不重要,明姐姐,你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看着往日温和漂亮的盛如欢,苍白着一张脸,虚弱的躺在床上,明秀秀心疼的不行,
她连忙端了药过来,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感觉温度差不多了,这才递到盛如欢嘴边,“来。”
看着递到嘴边的勺子,盛如欢神情微怔。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被人哄着吃过药了。
明秀秀自己还都是个小孩子,这个时候却显得如此老成。
看样子,跟着明元蓟行商这么多年,小姑娘年纪小,吃的苦头倒不少。
琴音端着熬好的药,在一边等着呢,手里的药碗突然就被抢走了。
这小丫头还真是格外的自来熟。
她那心疼的表情,不似作假。
这惹人怜爱的小模样,跟当初叉着腰站在马车前面,分毫不让的彪悍女子,哪有半分相似。
留意到琴音古怪的表情,盛如欢心情莫名轻松了些。
她直接从明秀秀手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递还给她,“我哪有那般娇贵。”
小丫头是个明事理的,看样子,明元蓟的话她,是真的听进去了。
否则,就眼下的机会,她肯定是把药碗递给明元蓟,绝对不会心疼的自己亲自来喂。
喝了药,又顺了口茶润润嗓子。
盛如欢这才提起正事,“无此行来边关,不只是为生意,而是为了寻人,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我父母早逝,唯有一兄长相依为命,兄长两个月前到边关来,突然就没了音讯,如何都查不到。”
她幽幽叹息一声,撑着身子起身,“可能为我备些纸笔来?”
行商之人,都有随身带炭笔的习惯,用于记录的册子,更是从不离身。
炭笔盛如欢用着也习惯,她草草几笔,简单勾勒出一个人的面容,“两位可曾见过此人?”
她仔细盯着两人的表情。
明秀秀看了眼画像,下意识皱了下眉,“姐姐如此美丽,兄长怎的这般凶。”
“秀秀!”
明元蓟厉声呵斥,“怎可如此无礼,给明姑娘道歉。”
明秀秀自知有错,垂头搅动着手指,“明姐姐,对不起,我口无遮拦,明大哥他一点都不凶。”
“无妨。”
盛如欢追问方才的话,“两位可曾见过他?”
画里的人当然不是她的皇兄。
淮王的脸太明显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她要找的人是淮王,不仅人她可能找不到,连她自己,都会有危险。
这人是她偷偷派到边关,一直跟在皇兄身边的。
看着不起眼,没什么特殊职务。
但他只要没死,就一定会在皇兄身边。
明元蓟仔细瞧了好几遍,遗憾摇头,“令兄这模样,若是见过,定不会没有半点印象,不过,我可将画像传出去,让家中各商号都留意一下。”
盛如欢沉思片刻,缓缓点头,“那就多谢了,此事私下里解决便好,切勿大肆宣扬,我怕兄长万一有难,打草惊蛇。”
“明白。”
明秀秀郑重其事的把画像收起来,“明姐姐,不负所托,你——”
“公子,小姐。”
房门突然被敲响,声音盛如欢很熟悉,是明元蓟身边的小厮,“那边已经在催了,问小姐和公子,何时能到?”
明秀秀一拍额头,“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姐姐,我跟兄长还有另外的事要做,寻人的事你放心,一有消息,我们立即传信回来。”
“劳烦。”
盛如欢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若明家有意插手京城的琉璃生意,还要慎重考虑,最好先派人打探清楚京城现状。还有,我此行也带了些琉璃制品来,都送给你们了,也算是给你们做个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