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欢手上一僵,不自在的推了盛明渊一下,“皇兄,你说这些作甚?”
她埋头帮盛明渊收拾妥当,不自在的转身想去看秦云安。
那个位置上,已然空空如也。
心里突然空了一下,“他……”
“殿下。”
门外有一人匆匆而来,似乎是秦云安的副手,“将军派属下传消息来,长公主殿下的人,都已经在云城安顿妥当,轻伤三人,伤已处理,无碍,殿下随时可去查探。”
如此大的阵仗,这个损伤,已经是完胜了。
盛如欢松了口气,“将军呢?”
副将眼中明显一喜,“将军就住在这城主府上,就跟殿下您的住处挨着,殿下想找将军,随时都能过去。”
盛如欢,“……倒也不必说的如此详细,那些将士也累得慌,既然已经安顿好了,便先歇着,明日庆功宴,一个都不能少。”
距离天亮还有不少时间,盛如欢担忧兄长和秦云安,一直绷着精神,如今一切都好,就忍不住也有些乏了。
“皇兄好生歇着,这些时日,着实辛苦了。”
盛如欢起身,微微颔首,快步离开。
城主府很大,盛如欢心思飘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传来琴音的声音,“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琴音好想您。”
盛如欢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住处。
琴音和剑鸣先前被盛如欢留在云城外,和其他人一起呆着。
如今一切事了,暗卫们都回来了,他们当然也一起回来了。
琴音是个欢快的性子,拉着盛如欢絮絮叨叨半天,似乎有说不出的话。
剑鸣性子较冷,此时也明显很激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见盛如欢看过去,只是点了下头,“主子。”
盛如欢心情明快起来,“走,进去说。”
她当前一步朝院子里走,腿一迈开,下意识的往旁边看了一眼。
殿下跟您的住处挨着,您要是……
隔壁的院子里也亮着灯,几个侍卫站得笔直,透过大开的院门,可以看到亮着灯的窗户。
似有一道人影坐于窗前。
“殿下?”
琴音好奇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从这个角度,却只能看到那几个侍卫,“您看什么呢?”
盛如欢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儿,走吧,这几日可是担心坏了?”
三人依次进了院子,落在最后的剑鸣,还不忘把门关上。
关门的声音刚一响起,隔壁院子里身形挺直的侍卫,瞬间冲到门口,扒着墙头往隔壁看。
“进去了?”
“确实进去了。”
“怎么不来咱们这儿看看?咱们将军都等了这么久了。”
“啊这?将军还在处理公务,一会儿还得安排明晚庆功宴的事,长公主来,处理完天都亮了,将军也没了歇息时间,岂不打扰了正事?”
“啧,要不然说你是新来的呢?你以为,刚才将军不让你关门,是特意给谁留着呢?”
“你小子,以后在长公主面前,学聪明点。”
一窗之隔。
秦云安听着窗外侍卫的小声议论,放下手里的情报,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
视线微微偏移,落在墙上。
墙上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
她微抬着下巴,高傲地睨视前方,腕上还缠着一根鞭子。
嘴角不屑的微微勾起,让他原本柔和的眉眼,都多了两分冷厉。
这幅画,是前两日忙里偷闲所画,也不知当时她抽那郑家人时,是不是这副高不可攀的小模样。
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秦云安眼神一点点的柔和起来,“真好啊,上天,到底还给我留了条路。”
*
许久没和自己的两个婢女分开这么久过,盛如欢三人聊到很晚。
大抵就是,这段时间,有多少人去他们那里试探过,秦云安把暗卫调走以后,他们有多担心。
琴音委屈最多,说的也最多,尤其是剑鸣偷偷跟着暗卫出去打探消息,却从不带她这件事,琴音怨念很重,一句话就给了剑鸣三个白眼。
剑鸣绷着张脸,就当听不见,也就在盛如欢说话的时候,认真应声,又把琴音气的不轻。
盛如欢被琴音炸毛的样子给逗笑了,三人了一直说到天色微亮,才沉沉睡去。
再一醒来,午膳时间都过了。
剑鸣和琴音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她刚一下地,两人就听到动静,端着梳洗的东西进来了,“殿下醒了,奴婢伺候殿下洗漱,再去用些吃食,早膳都已经放成午膳了。”
盛如欢微窘,“旁人可是都起了?”
难不成就她自己,一觉睡到大晌午?
“是呢,瑞王殿下连庆功宴的事都安排好了。”
琴音抿唇轻笑,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殿下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也是,在西羌大营那种地方,整日提心吊胆的,怎么睡得着呢?”
琴音捏着帕子沾了沾眼角,连忙把盛如欢按在镜子前面,熟练的帮她梳头,“殿下,您是千金之躯,下次可不能亲自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奴婢二人哪里是那么没用的人,交给我们便是。”
盛如欢一听,这丫头又要絮叨,连忙开口,“饿了,这次是真的饿了。”
琴音立马住嘴,哀怨的看着她,手上动作却分外麻利。
早膳已经变成了午膳,盛如欢随意吃了些,就直接跑去城中最大的医馆。
昨个听秦云安说,她手下有几个人受了轻伤,正在此处养着。
昨日不便打扰,今日总是要来看看的。
大白天的,医馆却关着门,上面还挂着“打烊”的字样。
盛如欢正想着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医馆里传来一阵吵架的声音。
“不行,你们不能走。”
“为何不能,主子现在就在城主府,我等理应回去复命。”
“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将军可是交代了,你们身上但凡还留个伤口印儿,都是小老儿的不是。”
“我们的伤已经好了,你这是囚禁。”
“这叫什么话,你们就算叫破了喉咙,伤没好,都不能踏出医馆一步。”
盛如欢沉默了。
片刻,她看向同样愕然的琴音,“你确定,这是个正经医馆吗?”
“确定。”琴音先点头,再摇头,“以前确定,现在……奴婢也有点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