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欢冷着脸，伸手摸上腰间长鞭，“很好，你既然想死，本宫就直接拆了你的店。”
郑光耀哪能想到，盛如欢说动手就直接动手，连商量都不带商量一下的。
他连忙收回手臂，想往后躲，还是没躲过去。
长鞭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擦过他的手臂，抽在旁边的柱子上。
郑光耀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手臂踉跄后退好几步，撞到另一根柱子上，这才停了下来。
鲜血透过指缝，缓缓流了出来，可见盛如欢这一下，是真的下了死手。
盛如欢唇角带笑，却怎么看怎渗人，她正想再给郑光耀补一鞭子，余光却在走廊尽头，发现了一抹亮丽的衣角。
盛如欢心中一动，刚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她面色柔和不少，难得温柔的看着郑光耀，“你我都已经和离了，你竟还想娶我，那宋清儿呢，她怎么办？”
一想起宋清儿，盛如欢就感觉郑光耀头顶放绿光，本就刻意温和下来的眼神，更是忍不住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她一身红衣，手上缠着长鞭立于长廊之上，裙角被清凉的夏风吹起浅浅的弧度，一时间，竟让郑光耀看痴了去。
“她……”郑光耀脑子因为这乍现的美色，恍惚片刻，却像是在迟疑一般，“她自然是平妻了。”
“你竟还打着这般主意，她宋清儿是什么身份，也配跟本宫平起平坐？还有你——”
盛如欢缓步走到郑光耀身前，手中长鞭抵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而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你这样的人，平日走在街上，本宫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若不是父皇被蒙蔽了双眼，你连与本宫说上一句话都是奢望，凭什么指望本宫嫁与你为平妻？郑大人自诩读书人，难道就没听说过一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蓦地起身，手中长鞭再次挥起。
这次，郑光耀可来不及躲闪，被抽了个结结实实。
盛如欢刻意抽在他已经受伤的手臂上，连着两次重击，那条手臂跟要断了一样，几乎已经感受不到知觉。
“郑大人身为一国大将，这身手可实在是太差劲了，本宫都要怀疑，大人这么多年的军功是怎么来的。”
她捏起郑光耀的衣角，嫌弃的擦掉鞭子上的血迹，“本宫不管是谁派你来的，你最好老实一点，少来本宫面前碍眼，否则，本宫真的会杀了你哦。”
方才还来来往往的宫人，似乎是因为郑光耀方才的眼神警告，都绕着这边走。
此时空旷的长廊，就只有他和盛如欢两人。
鲜血的流失，让他浑身冰凉，盛如欢阴森的语调，更让他感觉长廊两边，哪里都会是他的埋骨之地。
好在两鞭子之后，盛如欢没有更多动作，转身迈着轻盈的步子，从长廊另一头离开。
宋清儿从柱子后面探出半张脸来，看着盛如欢渐渐走远，心中妒意疯狂滋长，尖锐的指甲深深扎进掌心。
盛如欢从长廊离开很长时间，郑光耀才艰难帮自己止住血，他狠狠捂住自己的伤口，也没第一时间去找太医，而是强撑着，摇摇晃晃的去了御书房。
李德还在御书房门口守着，见他过来，立即拦了上去，“大人此行，所为何事啊？”
郑光耀傻了，“这……不是陛下召臣入宫，为了明珠长公主的……”
“放肆！”
李德厉喝一声，“陛下早就交代，长公主的事，现在都由她自己做主，何时会派人干扰长公主的决定？郑大人，此地可是在宫里，大人还是慎言的好。”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郑光耀受伤的手臂，嘴角不易察觉的挂起一抹笑来，一闪而逝。
果然，殿下还是动手了。
只是看现在的样子，这次动手，还是太轻了点。
郑光耀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德，“公公，我要见陛下。”
他现在脑袋越来越晕了，没必要跟一个太监在这里耗着。
李德脸上依然是那副挑不出毛病的笑，“大人来的可是不巧了，陛下已经离开御书房，去后宫娘娘们那里了，大人若无事，还是先回吧。”
就算有事，也别来了。
郑光耀难以置信地的看看御书房的房门，再看看李德，“公公为何装糊涂，陛下他现在明明就在御书房里。”
透过门窗，他都还能闻到淡淡的熏香的味道，盛明承不在御书房的时候，这香可是不会点上的。
还有李德，这位大太监，可是盛明承走哪儿，他就跟哪儿，只要他在，方圆十米之内，八成就有盛明承。
而且——
郑光耀指着御书房的窗户，有点头晕，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流血流的，“那里面，翻书的声音都没停过。”
御书房这种地方，盛明承不在的话，还有谁能一直在里面呆着，难道是进贼了不成？
哪个贼那么大的面子，能让李德这个皇帝贴身大太监帮忙看门？
“郑大人！”
李德厉色看着他，平日里笑眯眯的人，此时冷下脸来，竟也能让人遍体生寒，“咱家说陛下不在，那陛下就是不在，大人是个聪明人，可莫在关键时候犯了糊涂才是。”
郑光耀被李德的眼神，吓得后退两步，脑子有片刻的清醒，嗫嚅两声，“我、我这就走，可能是我看错了。”
他连忙转身，扭头就走，才晃出去两步，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窗户里传来盛明承的声音，“怎的？”
“无碍。”李德睁眼说瞎话，“有鸟撞墙上了。”
他冷眼看着郑光耀，甚至脚都没动一下，愣是等郑光耀自己撞疼的清醒了一下，缓过神来，自己又爬起来，往太医院去。
李德冷眼看着，等人走远一些了，小心看了眼御书房的大门，快步走远了些，招了一个小太监过来，“去太医院交代一下，郑光耀对长公主不敬，被长公主责罚，要不要救人，让他们想清楚了。”
小太监脚力快的很，比郑光耀那走两步摔一跤的速度，可快多了。
郑光耀还没走到，小太监都已经传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