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宋采薇的马车离开，宋怀真这才敛了笑，揉了揉发酸的面颊。
小青啐得一口，也跟着吐槽道：“长公主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三天两头的来找虐，这是越虐越勇了？
“闲的呗。”宋怀真随口应了一句，转身却见齐少元披着黑色狐毛大氅立在不远处。
她心思一转，顿时笑弯了眼，蹦蹦跳跳的上前：“驸马……”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欢快。
齐少元将望着长公主马车的目光落到宋怀真身上，眼见都要下雪了，她却连个斗篷都没披。
不由得蹙了蹙眉：“天时冷得厉害，怎的也不多穿点。”
边说着边脱下大氅，不容拒绝的给她披上。
宋怀真的个子在女子中算高的了，可站在齐少元跟前，依旧矮他不少。
仰头看去，那帅得一塌糊涂的神颜，就有点晃眼。
宋怀真色心上头，有片刻的怔忡。
娘的，长得好看的人，真的让人控制不住的想多看几眼。
齐少元顺手给她拢了拢衣襟，很自然问道：“公主对长公主可有所了解？”
宋怀真一下子回了神，问道：“驸马问这个做什么？”
又想起原著中，作者也曾写过这二人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顿时警铃大作。
提醒道：“长公主性情不定，驸马最好是离她远点，他日瞧见了，也是能避则避。”
大男主收罗后宫，宋怀真一点意见都没有，但后宫中若有宋采薇，那就真不美了。
彼此的恩怨，那是不死不休的，她要得了大男主的宠爱，自己岂不是要倒大霉。
宋怀真担心的是自己能活多久的问题，可这话到了大男主耳中，却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齐少元耳尖微红，眉眼带了两分笑，心情颇好的敲了敲她额头：“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顿了顿，又一本正经道：“男女有别，我自是能避多远便是多远。”
话是没错，可大男主这情绪似乎有点奇怪。
宋怀真也没细想，只是问道：“驸马今日收获如何，可有发现有用的东西？”
齐少元一脸肃然，微不可觉的点点头。
他在极光司当差，别的没学会，审问的本事却是见涨的。
那日郭高义抓了个小厮，回头就把人送到他手里了。
小厮熬不住，招是招了，可知晓的东西并不多。
今日守株待兔，确有收获，但还要等长线下的大鱼。
不过这些东西，他也不想拿来烦宋怀真。
只道：“郭大人留在庄中，必然不会出事，公主也可安心招待宾客。”
宋怀真“哎呀”一声，真是被美色耽误，差点忘记还有一堆富婆了。
当下也不同他废话，丢下一句“回头请你喝酒”，便带着小青一路往摘月楼去了。
宽大的大氅披在她身上，跑起来还有些滑稽。
齐少元弯唇笑了笑。
摘月楼建得高，推开窗柩，便能瞧见杜远书院那头的情形。
新建的校场上，此时正十分巧合的在上骑射课。
当然，这是同那边通过气，安排好的。
朝气蓬勃的少年们骑在马背上，执箭拉弓，意气风发，很有看头。
罗书兰将千里眼递给同行的夫人，压低声音正说着什么。
那夫人身后的少女红着脸，竖着耳朵，一动不动。
宋怀真呼哧呼哧的上到顶楼，正要入内，就被小青一把扒拉住：“公主，衣裳。”
她这才想起还穿着齐少元的大氅，忙脱下交给小青：“回头洗干净还给驸马。”
小青还没来得及应声，自家公主便被几个妇人给围住了。
其中一个年岁稍大的妇人急急的问：“是不是只要在明月庄设宴，就能上摘月楼来。”
另一圆脸妇人就道：“若是这般，那岂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摘月楼了？”
贵妇圈里也分三六九等，更不要说还有鄙视链了。
这就是为何有钱的人钱好挣的原因。
宋怀真压制着内心的喜悦，轻咳一声。
小青立马上前，把这摘月楼的规矩背上一遍。
摘月楼高六层，其中视线最好的便是顶楼，其次是第五层，只对贵客开放。
这贵客的标准，便是参照现代高级会所的阶梯等级来的。
分了金、银、铜三个等级，每个等级所对应的名额，会费，以及服务都是不一样的。
而且不是你出多少钱，就能成几等，完全是要靠家中的影响力。
也就是，权势这东西。
明月庄长期对贵客开放，操办宴席可由明月庄有偿筹划。
除此外，还会不定期开设主题宴会，以供诸位富婆们交流感情。
说实话，宋怀真这手笔有些坑，但耐不住让人心动啊。
贵妇圈里的交际，门道可多着，懂得人自然觉得这钱花得值。
舍不得花这个钱的，格局也就那么点大了。
罗书兰默默在心里盘算一番，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她也就够得上银等。
但她这种社交高手，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立马便道：“是不是要先登记？我这就着人回去取银钱。”
不管是金银铜等的名额都不算多，她一下子就捞了一个，有心思的顿时也坐不住了。
性子急的便也一边着人回去取银钱，一边往宋怀真那排个队。
……
“金等五千两一年，银等三千两，便是铜等也要一千两一年，啧啧啧，小齐，你这公主捞钱的手段还真是一出又一出的。”
郭高义从树上跳下来，紧跟着齐少元，边走还边琢磨，这些个女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掏钱。
齐少元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应道：“公主自来聪慧。”
郭高义走在后头，都能想象到他那脸上得意的模样，顿时酸得掉牙。
得了，他一单身狗，这不是找虐。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明月庄，却是前往长公主府外隐匿起来。
这一等，便到了夜半天黑之时。
冬月的夜晚，比之白日更加寒冷，天上还飘起了雪花片。
郭高义冻得直搓手，小声的嘀咕：“都快宵禁了，还没出来，莫不是发现什么了？”
齐少元目视前方，拍了拍郭高义：“来了。”
二人从墙头矮下身，果真就见偏门从里头打开，一个罩着黑色斗篷的人从里头出来，警惕的四处张望一番，这才压下帽檐匆匆离开。
郭高义吸了吸鼻子：“是她没错了。”
二人远远的跟在那女子身后，一直行到西市一间绸缎庄外，这才上前有节奏的拍打门。
绸缎庄很快就开了门，然而那女子还未踏进去，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