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一般人会怎样呢？
褚莫璃似乎做出了一样的举动，他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阴黛山的衣领，恶狠狠的咆哮道：“你闭嘴，我娘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忘了，他是你的女儿！”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还真当老子是便宜爹呢？当年若不是被她娘那点儿姿色所迷惑，我也不会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带回府上，却不料那女人从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的想要让我做这个便宜爹，他以为我会不知道，但是你娘那双眼睛却出卖了一切。”
母妃的眼睛？褚莫璃愣在当场，似乎很想要从自己的记忆深处再将自己母妃的模样挖掘出来。
但他却可悲的发现，似乎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于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以至于母妃在他脑海中的印象早已模糊……
除却那个在自己年幼的时候抱着自己在院子里面哼着不知名童谣的身影，他似乎连母妃真正的模样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挫败至极，到了这个时候，褚莫璃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的失败，他甚至已经记不得母妃眼睛的形状与一切……
“你，你把话给朕说清楚！”
到了此时此地，褚莫璃发现就连自己说出口的话语都开始微微颤抖。
相较于他的退却，如今以为自己在气势上战胜了褚莫璃的阴黛山可谓是得意至极，他勾起嘴角说道：“你那个卑贱的母亲……”
忽然迎面一记耳光，将阴黛山抽的愣在当场，抬起头就看到褚莫璃气急败坏的一双大眼正阴鸷的盯着自己。
“阴黛山，朕劝你最好还是将嘴巴擦干净一点儿，你口中之人是朕的母妃，更是龙羿国的太后……”
“太后？哈哈哈，褚莫璃，那不过就是你的把戏而已，这世上谁又不知道赵太后才是先皇的……”
“那个女人，欺君犯上，她早就被朕贬去太后一位，所以你觉得她还有资格称之为太后吗？你可别忘了，我才是龙羿国的皇帝！”
“呵，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你真的以为你坐上龙椅就能掌控一切？你也不过就是你娘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闭嘴！”
尽管这些年褚莫璃轻易的不想去触碰那道禁忌，但他心中明白，也许当年母妃将他诞下之后对外宣称他是皇子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当做了是一个筹码，但不管如何，在那个冷宫之中，始终保全他的都是母妃。
褚莫璃睚眦欲裂的盯着阴黛山，而后挥着袖口说道：“讲，你继续讲下去！”
“讲？你还要我讲什么？要我讲是如何将你那个娘养大的？还是要讲她忘恩负义，不顾我的养育之恩，与外人联手坑害我阴家的事情？”
“闭嘴，闭嘴，闭嘴，朕让你说得是你怎么知道我母妃并不是……她并不是……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阴黛山闻言，眼底始终透着一丝寒意，忽而他朝着褚莫璃靠了过来。
而显然褚莫璃似乎并没有那般畏惧，只是双眼冷如冰的看着阴黛山。
“我怎么知道的？那可是你外祖母，也就是生下你母妃的那个贱人亲口说的，她在临死之前亲口说的……哈哈哈，他竟然让我阴黛山替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所以你说，你母妃就算是为了报答养育之恩，是不是也该乖乖听我的话？”
“那你究竟查出了什么？我母妃，我母妃他到底是谁的女儿？我又是谁？我究竟是……”
看着褚莫璃困惑的眉眼，阴黛山却发觉自己的心情分外愉悦，他得意至极的看着褚莫璃，忽而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嚎叫着：“你求我啊，你求我，我也许就会告诉你，你求我……”
“阴黛山，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上，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像踩死一只臭虫一样的踩死你吗？不，该说是踩死你们阴家所有的人……”
阴黛山的面孔也在一瞬间产生了轻微的扭曲，却很快就又露出得意的表情。
“褚莫璃，你不会的，只要你想要知道你母妃究竟是谁的女儿，你就不会轻易杀了我，呵呵呵，要不然，这世上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告诉你你的真正身世。”
该死的，他现在这是在威胁自己？
褚莫璃眼神阴骘的盯着阴黛山，再次朝着他逼近了一步。
“阴黛山，朕所有的耐性都是有限的，诚如你所说，也许为了朕的母妃，朕不会杀了你，但这并不代表着朕就会让你阴家人好过；也许说不定朕现在心情一个不好，就会将你阴家人拉出来一个千刀万剐，再然后……”
“褚莫璃，我可警告你，若是你伤了阴家任何一个人，我会带着这个秘密进入棺材，到时候你那个娘就会死不瞑目，她会死不瞑目……”
该死，该死，他的确该死，但是这个时候，却又不能紧逼着他。
想到这里，褚莫璃无奈的叹口气，慢慢的揉着自己的眉心，双手高举着说道：“好，那这件事朕就让你再好好想想，咱们可以先说说今天让你身陷囹圄之人了，也许你帮朕将他找出来，朕真的会将你阴家人放出来几个……”
听到这句话，阴黛山却是皱紧了眉头，他挑眉看向褚莫璃，终于在片刻之后沉吟道：“将我的两个儿子放出去我就告诉你！”
不假思索，褚莫璃点点头说道：“可以，只要你说出那个人，朕会放了他们。”
似乎没想到褚莫璃会答应的这么痛快，阴黛山眯起眼睛低声说道：“当真？”
“朕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难道你还要怀疑这件事吗？”
“褚莫璃，我真的好奇，你要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到时候你的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阴黛山再次狂笑的仰面朝天，却忽而就双眼暴突的开始急喘不休。
褚莫璃从一开始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他慌忙冲上前去，伸手抚弄着阴黛山的胸口，急声喊道：“是谁？究竟是谁？你倒是说啊！”
“你，你……我，我不想死，不想……”
“来人，传太医……阴黛山，你不会死的，朕不会让你死的，快说，快说，那个人到底是谁？说啊！”
褚莫璃一边心急的揉着阴黛山的胸口，一边急着想要从他口中知道那个背叛他与阴黛山合谋之人究竟是谁……
但遗憾的是，没等太医的到来，阴黛山那双充满的惊恐的眼睛已经再也不会眨一下了。
褚莫璃抱着阴黛山的身体疯狂的呐喊着：“阴黛山，究竟谁才是我母妃的母亲，究竟是谁？是谁与你合谋？是谁？”
可随之而来的脚步声将牢狱的大门撞开，一眼看到失魂落魄的褚莫璃，一人冲上前来，猛地将他抱在怀中。
谢天谢地皇上并没有出事。
可此时任凭褚悠然摇晃着怀中的褚莫璃，他却都好像是一缕即将消亡与人间的游魂。
“皇上，皇上，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终于回过神来的褚莫璃木讷的抬起头来，却是忽然就扑进面前之人的怀中：“他死了，他就这么死了，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一直站在门外似是也受到了一定惊吓的莫南风却是有些傻眼，而后便是片刻的辛酸。
皇上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阴黛山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他追根到底还是皇上的亲人啊……
想到这里，莫南风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低垂着头说道：“皇上，臣会命人厚葬了阴太师，毕竟他是……”
他是什么？他什么都不是……褚莫璃眨着泪眼婆娑的大眼抬起头看着一脸忍耐的莫南风。
他会哭，那是因为他想要知道的秘密还没有弄清楚；他会哭……是因为他忽而绝望的发现，他此时已经成了一根无根的飘萍，连自己的祖先是谁都不知道。
假若说他母妃不是阴黛山的女儿，那他的外公该是谁？谁能来告诉他？还有那个神秘的拿着镇北大将军兵符的人又是谁？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褚悠然一眼看到此刻已经倒在地上的死人，从他那双死不瞑目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不敢置信。
叹口气，褚悠然将地上的褚莫璃抱了起来，似乎此刻已经不再顾忌其他人的表情，朝着莫南风低语道：“大将军，我看这阴黛山似乎是中毒身亡，这件事你派人详细追查吧！”
“是……嗯？”顺口答应下来的莫南风却又在一瞬间回过神来，抬起头表情复杂的看着褚悠然。
这小子明明就只是个四品的侍卫，怎么就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他这是恃宠而骄了？可他怎么总觉得……在这个褚悠然的身上，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神态，就好像是……某个人？
褚悠然带着此时已经失神的褚莫璃朝着外面走了几步，却忽而又急忙刹住车，他转身有些语气急喘的说道：“大将军，我想既然有人在这里对阴黛山下毒，那恐怕其他阴家人也会有危险，你一定要……”
这句善意的提醒一下子让莫南风反应过来，他急忙大声喊道：“来人，快去看看其他阴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