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年盯着常兴宝,忽然跪倒在地:“威烈侯,下官,下官知罪,但罪不及子孙,请,请侯爷网开一面。”
看向眼前这个平日威风凛凛的男子此时那面无人色的表情,常兴宝又摇摇头说道:“沈大人啊!你可真是不明白事理,你可要知道,皇上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下,下官……”
“皇上可是体恤爱护你才会将你家中妻儿老小都保护起来,不然……若是你家中忽然就来了场天灾的大火,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
沈流年哆嗦着,他不知道常兴宝此时与他说这番话到底是在试探他,亦或者是在劝诱他……
可唯一能让他感到后怕的就是那一直隐于幕后的小皇帝……
何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只怕如今他已经彻底清楚明白了。
“皇上,你此番冒然离开骊山行辕也并非全是因为要体察民情吧?”
听到这句话,褚莫璃掀开车帘,有些恼火的看着面前正在赶车的男子,冷声说道:“闭上你的嘴巴!”
“皇上想要用自己拖住太师回程的脚步……”
“褚悠然,没有人告诉你,知道的太多,会死的很早吗?”
“死?是吗?也许臣早就死过了也说不定,皇上,你说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滋味?恐怕这世上再没有会比他更清楚那其中的滋味了。
褚莫璃双眼迷恋的望着天边的红霞,低声说道:“死是一种很冷很冷的体会,身边没有一个人,像是陷入极端的黑暗之中,脑子里面周而复始的都是你这辈子做过的事情以及最想念的人……”
听着他空灵的话语,褚悠然你起眼睛,扭头看着褚莫璃,忽而低笑出声:“那皇上这辈子最想念的人是谁?”
谁?司徒朗,这是他这辈子唯一要记住也唯一最爱的人……
褚莫璃沉默不语的低下头,慢慢的放下了车帘。
忽而马车一阵颠簸,褚莫璃再次不耐烦的掀开车帘叫道:“褚悠然,你行不行?连让你赶个马车也……”
一脸笑意,褚悠然莫可奈何的举着双手,一双大眼无辜的眨啊眨的……
“那什么,少爷,你看,不是奴才不想好好赶车,而是这几位爷,呵呵呵……”
顺着架在褚悠然脖子上的钢刀抬起头,褚莫璃十分无辜的眨着大眼:“你们是谁?”
“大哥,这小子问咱们是谁,咱们该怎么说?”
“咱们,咱们该说是……咳咳,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说完这句话,几个人得意的朝着褚莫璃笑了笑。
只见小家伙像是被吓住一般,懵懵懂懂的盯着几人,忽而问道:“褚悠然,你找来唱戏的?”
……此时面前那十几张面孔有志一同的开始逐渐扭曲,就在其中有人正待发作之际,褚悠然轻轻喉咙,低声说道:“爷,奴才该怎么跟你说呢?他们不是唱戏的,按照这民间的说法……他们应该是拦路抢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