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妤晚和玥娘带人离开不久后,一批人马也赶到了那座亭子。
“没有发现主子的踪迹。”一群穿着黑袍的男人跪了一地,朝着正蹲在地上的男人禀告搜寻结果。
“继续,一定就在这附近。”凌殇看了眼地上的酒瓶,眯起了双眸。
“砰!”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黑夜里突然绽放了一朵烟花,耀眼的金色还未消去,身后的一群男人就立马兴奋起来。
“走,往那个方向找。”凌殇微微勾唇,见到主子的信号,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他这任性的主子啊。
*
姜妤晚抹了把额间的汗,甚是无语地看了眼长榻上被拖回来的男人。
谁能想到,因为驱兽,幽州城大部分的官员都被调去街上维持秩序了,她们扶着这男人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巡逻的官员。
她们累得够呛的同时,还要忍受着周围行人投过来的异样的眼光。
她们又不能直接将人扔在衙门外,无可奈何下只能先将人拖回来了。
见玥娘饶有兴致地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直勾勾地看着他,姜妤晚了然地勾了勾唇。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男人有什么用?
姜妤晚不想再管这个男人了,便道:“我好累,我先回去休息了,你等会儿找店小二给他开间房?”
玥娘见她想跑路,连忙提醒道:“啥啊?我们入店的时候,店小二不是说了没多余的房间了吗?”
姜妤晚佯装脖子很疼地揉了揉,打了个哈欠道:“那你就把他丢在这儿,跟我去我房间睡吧?”
玥娘又看了眼睡着了也依旧风光霁月的侧脸,抿了抿唇道:“可是......他一个醉鬼,大半夜起来要是吐了,被呕吐物噎死怎么办?”
这么好看的脸,若是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
既然她对这个男人感兴趣,姜妤晚也只能给他们两创造独处机会了。
“那你留下来照顾他?你是医师,应该不会让他噎死的,我先走了哈。”
也不知道姜妤晚什么时候退到了门边,她才刚说完,不等玥娘再说什么,就开门走了出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玥娘和“不省人事”的醉鬼。
玥娘咬了咬唇,看了眼长榻另一头睡得死死的男人。
想起他那明明看着很精瘦却很有重量的身子,不由得吐槽道:“你怎么那么重?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啊?”
吐槽归吐槽,但是玥娘还是打算将他挪去床上睡,他这么长的身子,长榻根本容不下他,那双长腿半截都在外面。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重新去扶他的时候,比之前轻松多了。
玥娘之前也照顾过卧床的病人,而且在医者眼里,男女之防并不算什么,用水替他擦过脸后,便动手替他把衣领解开了,顺便还将他的靴子也脱掉了。
因为驱兽仪式,今夜要亮一夜的灯,玥娘也就打算温习一下医书,顺便时不时去查看一下他的情况。
夜里他比想象中要老实得多,也并没有什么呕吐的迹象。
不过后半夜的时候,玥娘实在是有些熬不动了,便靠在床榻边眯了会儿,只是没成想,这一眯眼就睡着了。
而在她长时间没动静后,床榻上的男人则迅速睁开了眼。
眼神清明到不似醉酒的人。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被子被她的手臂压得死死的,他若大幅度动的话,肯定会吵醒她。
这陌生的被支配感令他不由地皱了皱眉。
看了眼枕着手臂闭眼睡着的女人,独特的偏异域长相让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随即想起这女人不同于妖媚长相的直白性子,从嘴里发出一声不悦的冷哼。
没素质?
醉鬼?
被噎死?
重的要死?
她还真是敢说啊。
他被迫动弹不得,干脆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翌日清早。
驱兽仪式结束后,一大清早,幽州人民就开始了泼水环节,接连起伏的泼水声惊扰了床上熟睡的男人。
他紧闭的双眼突然就睁开了,随之支起了身子,看向窗边半躺着的女人身上。
玥娘半躺在靠窗的软榻上,身着一身水色长裙,长发轻系在身后,在听到床榻上传出的动静时,一双动人心弦的眼眸看向床榻上的男人。
眼中的慵懒在看到男子醒来之后,带上了些许审视。
“终于醒了?还以为你会一直睡死过去呢?”
“……”
安千宬看见玥娘的一瞬间,下意识地眯起双眸,周身的气场瞬间就不一样了,带着些戒备和威压。
就这么对视了良久,玥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谁,这是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诸如此类的白痴问题。”
“……”
安千宬没有开口回她,只是盯着玥娘,准确来说是不着痕迹的打量。
“真无趣。”玥娘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的茶桌上,托着下巴也盯着安千宬。
“你说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可是依你的年纪,肯定是娶了妻妾的,我又是个喜欢争风吃醋的人,这个报恩之举就算了。”
“但我看你全身上下连个钱袋子都没有,也没法用钱财报恩,当然,我也不是个缺钱的人。本来看在你长得如此好看的份上,这恩是不必报的,但可惜的是……”
玥娘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最后话锋一转的同时,脸上也带了丝不怀好意,缓缓从腰间将那枚精致的黑色玉牌取了出来。
“本姑娘看上它了!”
这黑玉可是个值钱玩意儿,能换不少钱。
安千宬闻言,缓缓将视线从玥娘脸上移开,落在了那枚玉牌上。
“你喜欢,便拿去吧。”他云淡风轻道。
话音刚落,就见那女子从软榻上跑了下来,直奔他的方向而来,直到他跟前才停下。
玥娘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毫不在意的男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半天才伸出手,将那玉牌展现在安千宬眼前,试探着问道:“你不会不知道它多值钱吧?这可是千金难求的黑玉耶?”
安千宬望着她一副受了莫大惊吓的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勾了勾唇。
“知道。”他挑眉道。
听到肯定的回答,玥娘更觉有诈,嘴里嘀咕着:“不会是喝糊涂了吧?可是我把脉的时候明明没事啊……”
她看了他一会儿,又觉得他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但又觉得他那云淡风轻的表情里又透着股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