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悠闲又客气的结束了早饭时间,早晨的氛围诡异又奇怪,陈婶给沈元若拿来了一件黑色的披肩,批件上还是绣着彼岸花。
出门前李苏荷嘱咐了几声陈婶,随之带着沈元若来到自己的身边,柔声说道:“你这段时间身体也不是很好,我与你的家人说过你得在我这儿呆上一段时间。这件事儿我没有提前和你商量,你应该不介意吧?如果你想家了大可以回去,你家人那边我已经报备过了。”
一听李苏荷这么一说,沈元若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妥,一方面是因为小时候自己也是经常在李公馆住着,还有一方面就是昨天晚上听的陆湮和李苏荷的对话着实让沈元若怀疑,自己虽然很信任李苏荷,可这并不代表谢安澜的死和李苏荷无关。
“沈公馆本就是和李公馆挺近的,住哪里都是一样的。”沈元若淡然道,心中暗自窃喜,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让她查谢安澜的死因。
李苏荷一脸的满意,和陆湮肩并肩的出去,沈元若跟在了他们俩的身后。三人刚出李公馆的门,不远处就有声音传来,“三位先等一等。”
沈元若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性,第一眼看上去有些普通,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扎起了她的大波浪,涂着豆沙色的口红,眉眼之间透露着几分精明,身上挂着一台摄像机。看样子应该是个摄影师或者是记者,沈元若心想。
陆湮见她来了,上去笑着说道:“原来是诗媛啊,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陆先生所说的话可真的是生分了,今天我过来主要还是答谢陆先生和李先生先前的忙,我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谢谢你们二位。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也进不了凤凰报。”
“既然已经进了凤凰报,至于以后是否当得上主编那就得看你以后的造化了。”李苏荷也笑着说道,随之对沈元若招了招手,对她介绍道,“这是我学生沈元若,从小就一直在我跟前的。”
“你好,我是凤凰报的记者叶诗媛,请多多指教。”叶诗媛象征性的打招呼,仔细打量着沈元若,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既然是李先生一把手教出来的学生,想必应该也是有过人之处。”
叶诗媛也不再多说,转而便递给陆湮一个礼盒:“陆先生,这个是我的一份见面礼,以后若是需要我的地方尽可以联系我。”
说罢,叶诗媛便递给了他们一份礼盒。沈元若仔细的瞧上一眼,是来自江南区的布料,看着有些罕见。虽说是礼盒,可是它不过只有手掌的大小,她并不关心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李苏荷接过了叶诗媛手上的礼盒,转而交给了叶诗媛。在那一瞬间,沈元若便捕捉到了她的一丝异样的神情,瞳孔一瞬间的收缩,不过这样的情况只是持续了几秒,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既然如此,也应该没有我的事情了,我先走了。”叶诗媛笑道。
虽然李公馆距离凤凰报也是有一段的距离,李苏荷让司机送叶诗媛回去。
送走了叶诗媛,沈元若跟着李苏荷与陆湮去阮府喝早茶,在车上她拉下车窗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她现在还不知道谢安澜的事情该如何查起,现在也没什么切入点和线索,颇为让她有些头疼。
“你在想什么呢?”李苏荷的声音传来,“那个叶诗媛,以后你们可能会有很多机会见面。这外头的风景虽好,可得要自己慢下来仔细看才行。”
沈元若这时候露出了一个不明的微笑。
见面的地点是在阮府,因为是阮夫人做东,阮夫人和她的小女儿阮静宁早已经在了。沈元若虽说是作为沈元若和陆湮的陪衬,她也受到了阮夫人的优待,客气了几句后便在李苏荷身边安分的坐着。
沈元若倒是在认真观察着阮夫人身边默默倒茶的阮静宁,一头顺滑的长发,是个圆脸,五官较为精致,但整体看上去比较阴郁。
由于王院长夫妇以及林桑夫妇还没有到场,阮陈月影与李苏荷和陆湮在讨论有关重启弥陀计划的事宜,沈元若从小就跟长辈一同出入这样的场所太多,所以她明白自己应该做一个安静旁听的重要性。
“现在王院长的呼声高,冯秘书的声势虽然低,但最终话落谁家都说不准呢。”阮陈月影淡然道,将手上的杂志放在桌上,封面是王院长和冯秘书。
“这次弥陀计划的重启还是得要感谢阮夫人从中牵线,这次投资是在秀山吧?”陆湮问道,“这倒是个好地方啊,以前倒是还考察过这地方呢,风水不错,是个买地的好地方。”
“是啊,秀山是个好地方,那里养人。”阮陈月影笑着回应,此事正在倒茶的阮静宁不小心将茶水翻了。
除了沈元若关注到了阮静宁的异样,阮陈月影的余光瞟到了沈元若,嘴角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对阮静宁说道:“宁宁,你怎么不喊你姐姐起床,时候也不早了,现在客人都到了。”
“我先前看到静姝姐姐她在后花园,跟两个男人……一起聊天呢。”沈元若抢先说道,她说这话带有些私心,阮家的私密事算是整个圈子的公开的秘密,她也的确是在后花园见到了一些事。
“宁宁,去找你姐姐过来,顺带去拿一下佛像过来。”阮陈月影吩咐阮静宁,女孩应了一声,起身便离开了。
李苏荷知道沈元若不是很喜欢应酬这一套,见阮陈月影让阮静宁离开去找阮静姝,他便对坐在一旁的小孩儿轻声说道:“你若是觉得闷,可以出去走一走。阮家的花园还是不错的,是个透气的好地方。”
经李苏荷这么一说,沈元若的眼神瞬间亮了,眉毛上扬,还没说话,陆湮道:“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不大适合小孩听,元若怕也是累了,出去遛弯透气也可以的。”
“我正好也要说这事儿呢,沈家这位小姐和静姝师出同门,若是见面必然是能聊得开心。宁宁现在去叫静姝了,她会来招待你。”阮陈月影冲着沈元若说道,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你出去不准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让沈元若出去,这样类似的情况沈元若也不是遇到一次两次了,自己也不多说,默默退出了房间。
出门后沈元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想阮陈月影太淡定了,自己说出如此令人尴尬的话着实有些羞愤,她向来不喜欢戳别人的的痛处。
阮家花园规模比较大,地理位置是处于阮府的东南方向,据说是当初阮将军特地找人看过风水,花园布置在这儿可以福泽子孙。不过这样的说法沈元若向来都不信,说来也是讽刺,福泽子孙也没见着阮家的子女过得舒服。
沈元若四处溜达,只见到了阮静宁拿着一盒东西伫立在花房的门口,想必应该是看到了吧。她走路的声音很轻,慢悠悠的走到了阮静宁的身后,目光看向了花房。
只见到沈元若所谓的师姐阮静姝此时正和两个男人巫山云雨,这样的场面沈元若的确是少见,对她有着不小的冲击。
“宁宁,你姐姐呢?”沈元若在阮静宁背后轻声说道。
阮静宁明显是被吓了一跳,她转身时下意识的把盒子扔到了地上。沈元若带有歉意的对阮静宁笑笑,捡起那个盒子递给了她,笑着问道:“宁宁你这是怎么了,里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你见到静宁姐姐了?话说回来,你姐姐可是在里头么?”
“没……没有。”阮静宁摇摇头,接过了那个盒子,盒子应该是放着阮夫人给王院长夫人准备好的佛像。
“快进去吧,阮夫人还在里头等着呢,王院长夫妇和林会长夫妇也应该马上就来了,不要让他们等的太急。”沈元若说道,“我记得林会长的女儿翩翩和你的关系很不错?”
“嗯。”阮静宁点头,说话声音轻声细语的,“年纪差不多,所以能聊得上几句话。”
“这样啊的,我记得林家有个在马场做事的小伙子,好像叫马可吧。”沈元若眼带着笑意。
阮静宁并没有接沈元若的话,拿着礼盒往回走。沈元若见阮静宁回去,便转头看了一眼花房里头,只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随之便回去了。
陆湮见沈元若那么快就回来多少颇有些惊讶,问道:“这就那么快就回来了?”
“嗯,想着王院长和林会长都快过来了,我也不能一直在外面透气。”沈元若的余光看向阮静宁,她并不是很想理会。
“回来也好,咱们几个之间的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阮夫人淡然道。
这时候阿姨进来通报道:“夫人,王院长夫妇和林会长夫妇已经过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
阮陈月影将地点选在了阮家大宅西北方的庭院里,在场的人都明白将见面地点选择在这里的原因。
王院长的夫人是个很雍容华贵的女人,长得也是富贵的模样,但眉眼之间透露着一丝丝精明和深不可测。
“王夫人,这个是林会长嘱咐我挑的古董观音,而且包装盒子的真丝是林夫人亲自挑的,是上好的布料呢。”阮夫人卖笑道。
王夫人听阮陈月影这番话倒是有些满意,也不理会林桑夫妇,问李苏荷道:“话说苏荷今年也是有三十四了吧?这人都要订婚了,怎么和未来大舅子还带着小姑娘过来呢?瑶光呢?”
“你说瑶光啊,她身体不好,所以我让她在家好好歇息。”陆湮抢先回答道。
“王夫人说这话就不对了,这小孩儿怎么说也是我学生,我这是带出来见见世面罢了。夫人倒不如看看林会长给您挑选的观音吧。”李苏荷将那礼盒推向王夫人面前,“希望一切顺利,我们明年应该是可以喊您一声主席夫人了。”
“是啊,王院长和王夫人不如看看这个观音吧。”阮夫人干笑道。
阮夫人解开了真丝包装,盒子对着王院长和夫人打开。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刻,观音的手断了并且掉了出去。
一时间在场的人们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特别是林桑夫妇,这尊佛是他们挑的,如今在这样的时候出了这样的岔子,实在是有些出丑。
沈元若不敢出声,李苏荷和陆湮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王院长和王夫人的神色很是难看,王夫人看了一眼丈夫,转而便对阮夫人说道:“月影,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时,阮夫人忙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用心包装。苏荷还今儿个还说要好好包装呢,碎碎平安……这就当时给夫人您挡灾了的……”
“哦?挡灾?那么月影,我会有什么灾呢?”王夫人问道,她环顾四周,“大家可都是好好的呢。”
阮陈月影一脸的尴尬,这时候有个娇俏轻快的笑声传来,来着是个身材姣好、皮肤白皙,她烫着大波浪,穿着一件白色波点裙子,披着一件灰色的披肩。
沈元若先前在花园里见过她的,想必应该是事后收拾好换衣服过来的。李苏荷见到过来还是挺开心的,对沈元若轻声道:“这是我说的静姝,宁宁的……姐姐。”
阮静姝似乎是看出了在场氛围的尴尬,她见王夫人的神色并不是很好,上前搂住王夫人,装作是很亲密的模样。
这一幕让沈元若一阵恶寒,差点没崩住,可还是装作很淡定的模样。
阮静姝笑着说道:“我们阮家办事可是一直都很认真的,我妈可是定制了衣服呢。”说着,她便回到阮夫人和阮静宁这边,左手扶着阮夫人的肩,右手搭在阮静宁的椅子上。
王夫人淡然一笑,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说的也是,你们一家三代……”说到这儿,王夫人停顿了一下,改口道,“是一家三口……你们一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你们的身上。”
阮夫人干笑了一声:“分得清主次,再怎么样也比不上院长与夫人才是啊,想必这次是林会长会辛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