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冬贞子不为所动的样子马处长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他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来对付这个掌中之物。
他又开始慢慢踱起了步：“柳津小姐表现得很镇静，一看就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你的组织把你训练成一个优秀的特工目的是为了组织的需要。实际上你的表现也足以满足组织的要求，但是你和你的组织也许没有想到你现在所要保护的这个人已经不值得你们保护了，用你们的话说他已经退化变色，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郝鸣岐了。”
柳津冬贞子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马处长得意的一笑，转身又从桌子上取了一张材料：“这是我向柳津小姐展示的最后一份材料，这是一封信，一封检举信。准确的说是郝鸣岐检举他的老长官林团长的信。郝鸣岐在自己即将暴露的时候狗急跳墙抛出了他的老长官，出卖了自己的同志，从而保全自己。”
“你知道林团长是怎么死的吗？他是在被郝鸣岐出卖之后企图驾船逃跑，在海上被我们的海空力量一路追击。应该说林团长表现得非常英勇，他身中数弹依然顽强抵抗。”马处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再一次把脸凑到冬贞子的面前：“林团长的船被击中起火，林团长被烈火焚身，像猴子一样在船上跳跃挣扎！但是他还没有忘记开枪还击，直到被大火活活烧死。”
冬贞子的眼角开始发红，尽管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当她听到自己的同志惨死的状况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她把脸扭向一边，不愿意让对方看见自己情绪的变化。可是马处长也随着她转过了脸，双眼死死的盯住她。
“林团长被烧成了一块焦炭，致死都没有放下自己的武器！”马处长的这句话给了冬贞子致命的一击，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看见冬贞子的眼泪夺眶而出，马处长兴奋地挥舞着双臂：“哈哈哈哈，眼泪，眼泪。你的眼泪下来了！眼泪证明了一切！你毕竟是肉身凡胎，听到自己同志牺牲的惨状你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吧，哭吧，好好的哭一场。像林团长这样的英雄我也很敬佩！”
冬贞子的泪水顺着下巴不断的滴落，马处长得意地点上一支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现在并不着急，他要等到冬贞子感情最脆弱的时候继续施展手段，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看见冬贞子的泪水渐渐止住，马处长又离开座位慢慢踱到她的面前：“我不知道郝鸣岐是怎么欺骗你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肯定会说这封检举信是林团长自己写的，是林团长为了保护自己的同志丢驹保帅。对不对？”
冬贞子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马处长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来我猜对了，因为我非常了解郝鸣岐。我们请笔迹专家仔细研究过这封信，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封信就是他本人所写。从笔迹到行文风格完全符合！他巧舌如簧骗取了你和你的组织的信任，而他自己已经决定在台湾建一个安乐窝。他用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甚至是假情报糊弄你和你的组织，而他自己却花天酒地纵情享乐。他早已不是你们的同志了，他之所以没有公开叛变就是想保住他现在的位置，左右逢源。因为他知道如果公开叛变上级就会派人将他处决。”
“但是作为一个潜伏分子，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马处长继续说道：“他不止一次落入我的手中，但是这个家伙滑得像个泥鳅。每一次我都无法掌握他确凿的证据，再加上他善于钻营，巴结上了上层高官，总是有人为他说情开脱。先是宋议长，后来甚至是经国先生！面对这些人的压力我们国安部也扛不住啊，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逍遥法外，可以说他对你我双方都是个罪人！”
“今天我把我所知道的向柳津小姐和盘托出，没有任何保留。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共同的罪人郝鸣岐！我只需要你的一个口供就可以将他绳之以法。柳津小姐可以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
柳津冬贞子继续保持着沉默，她为自己刚才的情绪失控感到悔恨。马处长的攻心之术一度瓦解了她的心理防线，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遏制那奔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好在失去的第一道防线只能证明她和林团长之间的联系，敌人依然无法将她和郝鸣岐直接联系起来。马处长挑拨离间，试图瓦解她和郝鸣岐之间的关系。她要坚守最后的底线，不能让郝鸣岐再次处于危险之中。
“柳津小姐想好了吗？我们已经拟好了口供，你只要签个字我们就可以将郝鸣岐这个混蛋抓获归案。这一次谁也进不了他！”
柳津冬贞子擦干的泪水终于开口了：“我已经是你们手中的猎物了，团长也牺牲了，我们的组织已经被完全破坏。刚才马处长表现得很坦诚，那么我也坦诚相待。我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袒护任何人了，当然也不会把一个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我真的不认识这个郝鸣岐，至于他和林团长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
马处长又点上一支烟，吐了一口烟圈：“柳津小姐的回答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作为一个已经落网的潜伏分子只承认和另外一个已经死亡的潜伏分子之间的关系对你们的组织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嗯，柳津小姐盘算的真不错！因为林团长已死，死无对证。看来我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说实话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柳津小姐你想没想过自己处境？”
“我已经落入你们的手中，任由你们发落。我的处境不过如此。”冬贞子回答道。
“不不不，作为一个外国侨民你的未来还有很多变数，这要看你怎么表现。”马处长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