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这是何意，小人在此客栈已工作了三年，自是客栈的人。”灰衣伙计答道，语气温和。
“哦，像你这样有一定轻功的人做伙计真是浪费人才。说吧，你是要留左脚筋还是右脚筋？”鹿鸣忽然语气冰冷。
这灰衣伙计闻言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而高升平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的掠至门口。
鹿鸣看着已然冷汗直出的伙计，温声出言开始了规劝。
“如果你的脚筋断了，你的东主能给你多少安家费，你还这么年轻。
辛辛苦苦练了十几年的轻功结果后半辈子连买米都要一粒一粒的数清楚。想想值得么。”
灰衣伙计思绪也不由得跟着翻转起来，须臾语气颤微道：“客官多虑了，东主不是那样的人。”
鹿鸣轻笑道：“哦，是吗。那为了让你能亲身验证你东主的情义，手筋脚筋都一并挑了吧。
有人伺候几十年也是好事，最好让你东主给你安排些称心的姑娘。”
鹿鸣说完，门口的高升平已经抽出了长剑，那细细的嘶声在此时听起来让人齿寒。
那灰衣伙计此时手脚发寒，身形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颤微起来。
“我想你也知道我们是谁，折在我们手上你的东主也不会惩处于你。
你能交代的东西也不多，如果你老实了还能全身而退。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选择一条后半生活在屈辱之中的路子。”
鹿鸣见状，语气森然。
“你，你，你可能保证决不食言？”灰衣伙计恐惧的看着鹿鸣，他听得出对方的话绝不是恐吓那名简单。
“你一个伙计重要，还是我运河双侠的名声重要？”鹿鸣反问。
那灰衣伙计闻言，脸色缓和不少，咽了咽口水。
“好叫两位大侠知晓，我家东主正是漕帮杨大长老，两位与大长老并肩作战过。
小人为了确认过后回禀大长老，这才在院前多望了几眼，没想到让两位大侠误会，实在是该死，还望两位大侠恕罪。”
“嗯，是个聪明人。今日之事我二人不会对外再说，你只需要替我二人带句话给杨长老。”
“鹿大侠，请说。”灰衣伙计心中大石放下，语气甚是恭敬。
“简单，就两个字，中立。”鹿鸣立时接过话头。
灰衣伙计确定鹿鸣不再言语，这才应了声是。
“去吧。”
“遵命。”
灰衣伙计说完，快速的退出了大厅，很快就消失在了院门处。
“鹿兄，你是担心方才沈禁去寻杨伯瑰之时，假借我们或者岱宗的名头压制杨伯瑰？”高升平道。
“正是，也省得我们今夜再费一番功夫去寻那杨伯瑰。”鹿鸣笑道。
“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伙计是跟踪沈禁至此，还是跟踪我们的？”
鹿鸣思索片刻，“应该是后者。”
“怎么说？”
“杨伯瑰为人谨慎多疑，如今势大，人手众多，必会在广陵附近多布眼线，我俩肯定也是重点。”
“也是，这运河双侠也不是浪得虚名的。”高升平笑道。
鹿鸣闻言也笑了起来，高升平总是可以在紧张的时候出来调节一下气氛。
很快，沈禁安排的那个青衣人就提着两套常服回到，鹿鸣本想给他银钱但他坚持不收。
鹿鸣套问了他一些漕帮之事，结果碰到了四方木。
问一句答一句，字数也没有超过十个字的。
那青衣人很快就告辞去到了院门处值守，鹿鸣一时觉得自己的语言艺术还不够火候。
“鹿兄，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我今日算是知道该怎么在言语上与你制衡了。
这青衣人着实是个人才，我这趟广陵算是没白来。”高升平语含笑意。
“想笑就笑吧，看把你忍的。”鹿鸣无奈白了眼高升平。
哈哈，高升平随即真就笑出了声，鹿鸣也只得跟着笑了两声。
很快，高升平止住了笑声。
“这沈兄心思着实摆得开，安排了这么一个人替我们守门，杨伯瑰想不知道都难。还好你发现了有这么一个伙计。”
晚饭时间，两人又在运河边寻得一家名为竹西的酒家。
要了二楼临河的雅间，二人享受着此处惬意的晚风。
远处的夕阳映照在白色的船帆之上，一派繁华景象。
“高兄，这广陵真是人间胜地，只是为何我们每次前来都是匆匆而过？”
鹿鸣沐浴在晚霞中，忽然问道。
“正因如此，欣赏到风景的那一刻就更该忘记那些让人心烦的东西。
就像这广陵肴肉，一口一块香香弹弹，哪里还记得其他事项。”
高升平说完一块肴肉已是入口细嚼起来，一脸享受的模样。
鹿鸣看着高升平的模样，不由得赞叹起高升平高境界。
随即也笑着嚼了一块肴肉，果真是人间美味。
......
两人从竹西楼出来之时，这个运河岸边的城镇已是华灯初上。
沿路许多的小摊给运河增添了许多光彩。
须臾，两人穿过这热闹的街市，来到河岸边一处安静的石阶上。
经过河风的吹拂，人也变得更加微醺起来。
鹿鸣、高升平这般模样看着就是要睡在河堤之上，就像一些贪杯之人常会做的那般。
忽然，五个小贩打扮的男子轻手轻脚围了上来，呈扇面慢慢包围了两人。
只见这五人互视一眼，随即默契的同时向鹿鸣、高升平射出了十枚飞镖直取两人后心。
那迅疾的镖上幽蓝之光表明了其已淬了剧毒。
而河堤上的两人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几人见状知道事情稳妥了，嘴角已经不由自主的上扬。
威震广陵及其附近地区的运河双侠又将成为他们履历的注脚之一。
当然，这两个名字也会成为他们下一轮涨价极好的谈判筹码。
只是电光石火之间，运河双侠的剑鞘竟像长眼一般直接倒飞而出击开了两枚飞镖。
而原本微醺的双侠竟已同样的仰姿倒掠向五名杀手。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待鹿鸣、高升平掠至杀手面前。
来不及准备的两个杀手也只得本能反应挥刀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