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重文狮鼻一动,惯例的先开了口。
“依我看,未名还是占优的,尹昊次之,甜儿、杨翰在伯仲间。”
“附议。只是为防万一,建议请那两位前辈去未名那里值守一下。”张飞鹤接口道。
“此事我已让邱桃枝去请。”邱重道。
张飞鹤闻言不再说话,邱重看向了于心武。
“我也觉得未名占优,只是未名要留有余量,那尹昊必有出乎意料的招数。”
“甜儿呢?”
于心武答道:“甜儿应该是打透了,会被动一些,但应该能消耗到对手。”
“嗯,就看明天的抽签结果了。接下来议一下苟经堂叛逃之事。”邱重道。
郭重文三人俱是沉默,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孟思春。
这是三位师兄给自己机会,孟思春心中不觉一暖,目光期待的看向了邱重。
“说吧。”
孟思春闻言,调整一下情绪。
“禀掌宗师兄,这苟经堂心机颇深,知太乙宗不会容他,其目的地应是关外。
我建议飞鸽传书与沿途的站点做好拦截。”
“你们怎么看?”
“同意。”
郭重文三人依次回答。
“就这么办吧。”
孟思春闻言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
随即,又讨论了青浦镇的一些事项,郭重文四人告辞离去。
李若正要给邱重按摩发胀的太阳穴,刘思延求见的通报又到了。
夫妻对视一眼,李若面色不悦的退回里间。
很快,刘思延进了书房。
谁知其脚步沉重来到邱重跟前,双膝竟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沉闷的声音证明了地板的可靠品质。
“师父,弟子今日给宗门丢脸了,还请师父处罚。”
刘思延面目发苦,语气颓丧。
“此事非你之过,放宽些心思。”邱重语气温和。
刘思延闻言竟然轻泣出声,难以自已。
邱重知他为四宗大会付出极多,此时对于他来说也是释放就没有上前宽慰。
良久,刘思延缓过神来,目光坚定而愤怒。
“师父,苟经堂下毒使宗门陷入被动,徒儿请求师父允许徒儿前往追捕。”
“苟经堂肯定不能放过,这个为师已经安排好。”
刘思延闻言,知师父并无意派他前去追捕,还想再说话。
邱重端起了茶杯。
“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观察此毒有无其他副作用,万不能影响往后的修炼。”
刘思延闻言知师父主意已定,他是不可能如愿了。
出口的话变成了告辞之语。
邱重看着刘思延微抖的背影,心中生出担忧。
太乙宗如果杀了苟经堂那就算了,他不会允许苟经堂上得太乙山。
只是以他对刘思延的了解,刘思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也好,也该为将来之事做准备了。
只是思延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最终还是走岔了。
少时,邱重唤来邱桃枝,不多时一只信鸽飞出了大院。
善罢甘休从来不是刘思延的作风。
这是他性格里的双刃剑。
苟经堂这狗贼辜负了他的诸般恩情,还在人生最重要的关头毁了他。
他决计是不会放过这狗贼的。
其实,苟经堂还有一个必死的理由。
那就是苟经堂帮他做过一些事情,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会影响他的风评。
“死人才不会开口。”
方回到院子,他立时叫来皮时泰。
“大师兄,您唤师弟来有何吩咐?”
皮时泰小心翼翼,生怕刘思延让他血溅当场。
“给你一个任务,去干掉苟经堂。”
刘思延眼色复杂,语气既像命令又像是陈述。
皮时泰见刘思延言状,哪里不知刘思延的心思。
这是他最后证明自己的机会,岱宗水深,他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遵命。”
皮时泰语气坚定,接着咬牙道:“禀大师兄,之前就是苟经堂这狗贼撺掇我去做这侍茶的差事,我与他不共戴天。”
“很好,明早出发。先到青浦镇找朱兴,将我的信给他,他会给你需要的东西。”
刘思延说完,递给皮时泰一封封面无字的信封。
“是。”
皮时泰小心接过信封。
“去吧。”
刘思延看着皮时泰拐出院门,一个身影跟了出去,他的面色再度凝重起来。
西院,蒲洛书房。
吕光、尹昊和杨翰已各自坐下。
“今天表现得不错。”
蒲洛很少夸奖弟子,尹昊和杨翰都是一脸的受宠若惊。
“谢师父夸奖,这是我等应该做的。”
尹昊、杨翰异口同声道。
“好、好。明天拿下前两名,让天下武林好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四宗之首。”
蒲洛豪气冲天道。
“是。”尹昊、杨翰语气激动道。
待两人坐下,蒲洛接着道:“师弟,你怎么看明日的战局。”
吕光闻言,略一沉吟。
“禀师兄,照今日情形看,那宋未名虽不错,但与尹师侄、杨师侄都在伯仲之间,就看谁临场发挥更好。”
吕光没有完全说出内心的想法,太乙宗长老团对蒲洛的改变颇多疑虑。
他本人也不完全赞同。
只是近两年来看成效确实不错,就偏向了蒲洛。
四宗大会就是角力的砝码。
如果未能取胜,宗门之内必定会生出不少事端。
“嗯,宋未名不错但还稚嫩。明日对战断不可给他机会发动,要随时压制他。”
蒲洛语气十分严肃,不容置疑。
“是。”
尹昊、杨翰小心回答,但脸上依旧难掩桀骜之色。
蒲洛见状也不在意,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遇到麻烦之后还是会乖乖听话,江湖历练久了,这点应变还是有的。
骆南宗驻地。
今夜没有奏乐唱曲。
许是累了,也有可能是心情不佳。
倒是北角驻守的师弟们热烈的讨论着今天的战况,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鹿鸣倒没有注意,白日几场精彩的比试,给了他许多启发。
他回味着今天几人的招式,以穿林剑诀去推演破敌之法。
推演到妙处,还不由自主以手作剑虚划起来。
不得不说,各宗武学皆有过人之处。
“遗憾啊,如果能候补上场就好了。”
如果真有机会,他现在就想提剑与这些人同归于尽。
试手。
骆南宗、崂山宗睡得很早。
他们的四宗大会之旅已结束,无事一身轻。
只是有两个人却失眠了。
辗转反侧良久,裹上披风从窗户掠上屋顶,坐在屋脊之上发起了呆。
两宗及岱宗值夜的人当然都注意到了。
只是他们也理解在四宗大会上被人险胜换谁也都难以入眠。
当许仁途飘逸的身法上到屋脊之时,赫然发现另一院落的屋脊上有人望着月亮出神。
定睛一看,是崂山宗的方淇竹。
是啊,在四宗大会上被多年对家击败,这痛苦和遗憾一时是难以排解的。
说起来他们是同病相怜,败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还都是险败。
许仁途想着想着就陷入了自己的坑。
自己作为骆南宗大弟子连四强都没进,着实丢了宗门脸面。
虽然宗主早有话语,孟长老也没有怪罪自己,反而出言劝慰。
但,他心中的责任感和自豪感还是让他一时无法接受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