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外边情势混乱。”
徐萍顿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明日再回去吧。”
“嗯,如此就打扰了。”鹿鸣接口道。
很快,鹿鸣就跟在徐萍身后上了二楼。
许是他今夜施展身形过度内力失继,走起路来呼吸也有些不稳。
“增益丹的炼制需要抓紧了。”
已是后半夜,鹿鸣躺在软床之上却难以入睡。
也不敢辗转反侧,生怕扰到一墙之隔的徐萍。
只得用手在床沿边上轻抚着。
良久,他还是赫然起身,轻手轻脚的下了阁楼。
去往大厅寻些凉茶解渴。
很快又蹑手蹑脚的回返,墙那边的徐萍一直都未见动静。
应该是早早睡下了。
当鹿鸣从眯瞪中惊醒,赫然发现天色已是大亮。
下一秒就见他身形快似鬼魅的闪出了房间冲向了隔壁。
只是他推开房门,里面却已空空如也。
家具等也是用白布盖好。
鹿鸣随即又冲下大厅,也是空无一人,只见桌上茶壶压着一张信笺。
“鹿鸣,你的纸条我看见了,你也要保重自己,有缘再见。”
鹿鸣看着白皙信笺上短短的这句话,怅然若失。
口中喃喃自语,将桌上的古铜钥匙紧紧攥在手心。
当鹿鸣来到与高升平约定好的客栈,却似未见一脸着急的高升平一般。
朝其笑笑以示歉意之后径直坐了下来。
高升平原本有着诸多话语要问,但见鹿鸣失魂落魄的模样也只得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昨夜他久等不见鹿鸣,随后又见乱起,岱宗到处搜查。
有不少江湖人士都被围攻,拿下盘问。
他小心翼翼潜近才知晓,原来竟是有贼人盗走了玄羽庄之物。
他明白只有岱宗新购入的魂草才会形成如此大的局面。
以他对鹿鸣的了解,鹿鸣绝不会袖手旁观,应该是加入了对贼人的追捕。
只是鹿鸣此时的状态,看来贼人是走脱了。
很快,高升平点的饭菜送至,鹿鸣也是兴致缺缺,简单吃了几口就去里间休息了。
只是当鹿鸣方才躺下一个时辰就被高升平摇醒,说是有个人来找田直。
其所述的形貌特征与鹿鸣不能说是别无二致,简直是一模一样。
高升平也只得进来摇醒鹿鸣,鹿鸣一听田直二字瞬间就清醒过来。
此时来寻自己还以田直之名称呼自己,必是岱宗本宗弟子。
“高兄勿虑,田直乃是我在岱山上的至交师兄,此人应是岱宗弟子,我先去会会他。”
高升平闻言神色缓和不少,应该是岱宗人发现了鹿鸣的踪迹,追至此处,又担心隔墙有耳。
鹿鸣洗漱一番,整了整衣衫,人也精神不少,径直朝着前院去了。
来人见鹿鸣到来迎了上来,拱手道:“田公子,我家老爷已经在前处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鹿鸣也不再言语径直随着眼前书童打扮的男子离开了客栈。
两刻钟之后,紫金山下一个小巷中。
饶是鹿鸣也不免嘀咕起来,小心应对,生怕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射来的暗器或者暗人。
那书童让鹿鸣留在院中就进了屋中,须臾就见其打开屋门请鹿鸣进去。
鹿鸣方才发散神识竟发现屋中有一个内力雄厚的人物。
但看着那黑黢黢的屋门也不由得有些疑虑。
盘算一番还是脚步轻稳的走了过去,悠然的进了屋内。
“郭师叔。”鹿鸣有些意外,声音有些激动。
“嗯,近来可好?”郭重文语气有些硬。
鹿鸣自然听出了郭重文语气有些不善,他应该是发现了些什么。
“难道是昨日自己在场被他发现了。”
“禀郭师叔,最近除了和海沙有些纠缠,其他并无异处。”
他打定主意绝不主动承认,除非郭重文自己挑明,所以他先抛出一个郭重文不好深究的理由出来。
果不其然,郭重文闻言锐色缓和不少。
“你在秦邮、广陵之事宗门都已知晓,做得不错不过还是要小心些,王不尽绝非看起来那般简单。”
“谢郭师叔提点,弟子记下了。”
鹿鸣说完郭重文也不搭话,场面一度沉默许久,最后鹿鸣还是没忍住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郭师叔将弟子唤至此处有何指示?”
“你虽已下山但毕竟还顶着岱宗的名头,江湖上认识的人要仔细分辨,万不可以与来路不明,行为不端之人来往。”
鹿鸣闻言心中顿觉不妙,看来郭师叔是知道了自己与徐萍有牵连。
“多谢师叔提醒,弟子也记下了。”
鹿鸣说完又恭敬的伫立在旁,好似在等待郭重文的其他训示。
郭重文虽在黑暗中却是对鹿鸣脸色看得真切,好像要从中看出什么波动。
只是鹿鸣一直面沉似水,好像没有注意到一般。
鹿鸣神识过人,自然不可能没有感觉到那穿透力十足的眼神,只是他此时的定力也不是往昔可比。
屋内陷入许久的沉默,良久还是郭重文先开了口。
“无论你这两日在何处,做了何事都对谁都不要再提起。”
鹿鸣闻言面露疑色,还是小心道:“谨遵郭师叔训示。”
“去吧。”
“是。”鹿鸣拱手道,随即退出了**。
马车行在金陵城中,马蹄声、车轮声汇于街市的繁杂。
车内安坐的鹿鸣却依然在回味方才郭重文的话语。
只是这位郭师叔说的话却不像他平日里表现的那般直率,他好像说了又没有完全说。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魂草还在岱宗手上。
无论此时魂草是在金陵还是在回返岱宗的路上。
而证据就是郭重文,如果魂草失盗了他是不会有时间来找自己的。
找了也不会什么都不问,时间和动机上来说都不合理。
鹿鸣觉得庆幸的是当时郭重文不在玄羽庄大厅,不然徐萍就有可能被认出来。
毕竟他们在岱宗交过手。
正当鹿鸣思绪纷飞之际,马车却停了下来,透过车帘竟是几个玄羽庄人手仗剑拦住了前路。
只是当驾车的书童伸出一块小牌子之后,那些人就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这让鹿鸣的注意力不由得集中在了眼前书童身上。
此人并不如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岱宗明面上的弟子他都认识,同时玄羽庄弟子并不认识他。
那他极有可能是黄雀中人。
只是此人好像并不会武艺,真就给人一个书童该有的气质。
须臾,鹿鸣猛然睁开双眼,气机锁定驾车书童,手中却阿已抽出三寸。
那书童立时微微颤动了一下肩膀,随即又安定下来。
与之前别无二致。
但这一刹那对于鹿鸣来说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