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疆长老。”
下此杀手的人竟是沈禁一边的希疆长老,那个势与蒋义不共戴天的家伙。
他这一手就连对面的七虎都惊呆了,手脚怎么放都感觉有些尴尬。
战局又要翻转了,蒋义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
只是扬到一半却垮了。
一枚罪恶的飞镖击落了他的希望。
而罪魁祸首就是鸡贼观战的鹿鸣。
只是当鹿鸣成为焦点之际,那边的希疆老贼却忽然倒地。
额头上赫然钉着一枚正义的飞镖。
局势顿生乱象之际,鹿鸣已飞掠向那名尴尬的七虎。
蒋义此时虽还镇定但心里却在发苦,他出了大价钱的内线竟寸功未立身先死。
而杨伯瑰已经从他背后围攻了过来,他也只能将真气催动到极致。
只是更麻烦的事情很快就出现了。
鹿鸣在解决掉那人之后,又帮两位长老解决了对手。
其中一人想逃跑,还是被鹿鸣后发先至一剑带走。
现在蒋义已经被围成两圈,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鹿鸣当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他也没兴趣。
他现在是侧对着院墙,小心的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方才的事情着实是危险,如果沈禁一死,他们还真就不一定能留下蒋义。
一晃半刻钟,鹿鸣就听到了长刀坠地的击鸣声,随即有人倒地。
鹿鸣此时也不由得回头一望,赫然是那蒋义正伏地喘息。
这一切算是结束了。
沈禁看着地上有些怔愣的蒋义,脸上忽然轻轻抽笑两声。
“蒋义,多行不义必自毙,看来老天都不帮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蒋义闻言怒喝:“沈禁小儿,别提什么道义老天,老子不信。
要不是我一时心软,杨伯瑰他们早死了,你也就是只任人拿捏的丧家犬。”
沈禁闻言大笑起来,随即摇摇头。
“蒋义,你那不是心软而是私心,你就是想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漕帮而已。
你敢在明面上屠杀漕帮兄弟么,这江湖还是有道义的,没有道义谁都走不长。
这就是先父不同意你做法的根源。”
沈禁鄙夷的看着死狗一般的蒋义,犀利反击道。
蒋义一愣,随即蔑笑了两声,“赢了还要立道德牌坊。”
“你以为你那死鬼老爹就那般讲道义么,你以为他把我提拔起来是为了什么。
一开始就是把我当打手用,只是我多次侥幸活了下来。
又把我提拔起来和这几个老家伙分庭抗礼,他好从中制衡。”
说及此,蒋义咳了数声,调整好呼吸。
“后面的发展既不是我能力太强,也不是其他长老太弱。
而是我从底层来我知道漕帮兄弟们想要什么。
沈青岩除了口头安慰就是给个三瓜两枣,时间久了底下弟兄哪个不麻木。
哪个人不知道上面的人有钱,他们真正想要的是自己的生活也能提高,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这是蒋义真正的心里话,他虽然自傲但是多少次都是帮众的舍命相救才让他活到现在。
而真话往往充满力量。
沈禁几人忽然都陷入了沉默,饶是鹿鸣、高升平也是陷入了沉思。
谁能反驳这些话呢,住在大宅子里的人从来都不愿意一起富足。
只要有人提出必定有人提出各种看似合理的反驳意见,什么收入合法,什么个人能力,什么努力程度不同,什么杀富济贫,什么破坏稳定......
种种说法,不一而足,唯一不变的是我一定要多吃多拿。
须臾,还是沈禁开了口。
“你说的或许有理,但却抵不掉你杀害帮主的罪孽。
你说你知道底下的兄弟想要什么,但是你自己又是如何做的。
先父曾说过你如果专心于武学的话,一个人足以对战全帮长老。
但是这些年你心思用歪了,生活也太过享受。
你所说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堕落而找的牌坊罢了。”
蒋义闻言情绪稳定的只回了一句话,“你的理由很好,但是我确实是比别人拿得少了。”
说完看了杨伯瑰一眼,兀自擦掉自己脸上的血迹。
杨伯瑰忽然径直上前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少帮主,无需和这狗贼再多费口舌,我们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杨伯瑰大义凛然的提醒道。
沈禁猛然醒悟过来,“是啊,还要抓紧时间回城掌握大局。”
随即提剑上前在蒋义心口上补上一剑,彻底结束了蒋义罪恶的一生。
随即作势举高了手中长剑,要取下蒋义的人头。
鹿鸣和高升平见状,立时转过身去。
不知为何,他们心中感觉到一种悲哀,他们只希望当初没被卷入这趟浑水就好了。
随即,他就和高升平先行掠出了阜昌堂。
有些东西听见就已经很不好了,亲眼见到就不要了。
很快,沈禁、杨伯瑰五人提了好几个红袋子出了阜昌堂,径直朝着广陵城而去。
也许是赶时间,几人也没看鹿鸣两人就上马疾驰。
鹿鸣和高升平跟在了后面,不过由于马力不济渐渐落得比较远。
当两人终于赶到三德堂之时,发现原来摩肩接踵的灵堂现时空无一人。
只剩下一个枯瘦的老家人正在上香,而桌案上新摆着一个红色的袋子。
两人也不以为意,径直上前点燃香火,执后辈之礼给漕帮先帮主上了香。
随即,两人对着老者一拱手就退出了灵堂,退出了三德堂。
到街角找了一家还开着门,但已经空无一人的茶楼等候沈禁的归来。
他们还需要沈禁做一件事情,否则他们早已离去。
“林兄,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高升平轻声问道,他看得出来鹿鸣的心情并不好。
他自己也是,但显然鹿鸣更甚。
有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正义的事情,结果好像却成为权力斗争的帮凶,任谁能好过呢。
“高兄,我们待沈禁回返之后,让他将蒋义所发的悬赏撤下。我们立时就离开此处。”
“好,我也是如此想的。”高升平道。
两人心态相似,随即对着外面空空如也的街道沉默起来。
忽然,鹿鸣嘴角一抿,起身对着高升平深深一揖。
高升平见状甚是讶异,这是要做什么?道别?
“林兄,您这是何故?”
“高兄,有件事情一直想和你说明,但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好的契机。今日正当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