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整个鸢兰禁地大街小巷上全都贴上了玄机令。
玄机令上画着的两个人正是方洲居士和柳钰。
柳钰披着黑色的斗篷,在玄机令前驻足片刻,心中暗自喟叹:老祖我长得,真的是帅的惨绝人寰啊!
“快走快走,不要逗留。”方洲居士再一旁催促着,“这玄机令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
“哦?玄机令不就是通缉令吗,有啥不好对付的?”柳钰一边走着,一边还时不时地扭头回去看自己的画像,越看越是觉得自己帅……
“这玄机令不仅能够描绘人的相貌,还能描绘人的气味。”方洲居士解释道,“这也是我们妖族特殊的玄机令。”
凡是被玄机令挂上的人,就会一下成为整个鸢兰禁地的众矢之的。而每一个发布玄机令的人,要么就是身份显赫之辈,要么就是能开得起大价钱的,无论哪一种,都不好招惹。
玄机令一旦发布,除了被通缉的人就擒之外,就不可能撤出,这是一种不死不休的恩怨。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一般的妖是不会随便发布玄机令的。
而现在玄机令的出现正表明:那温柔的兔子精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啧啧啧,你这老头太不厚道了。”柳钰每次想到方洲居士和兔子精之间的事,就忍不住的想笑,“先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你这是诛心啊!”
“什么诛心,那都是她一相情愿的好不好。”方洲居士不悦道,“都多少年前的事情还想破镜重圆?这兔子精真是一点脑子也没有,就不能像老爷子我学学,稍微成熟一点……”
看着厚颜无耻的方洲居士不仅做了渣男,还拼命的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柳钰都觉得替他难为情。
就在这时,一枚玉佩突然在柳钰的储物空间中闪烁起了金光。
柳钰察觉到的第一时间就将它翻了出来,一颗心也跟这儿提了起来。
这玉佩正是和裴山语联系用的传音玉佩的一半,还有一半自然是在裴山语的手中了。此时这一枚亮起,证明裴山语正在找自己。
这么长时间以来,裴山语还是第一次找柳钰的。
“怎么了怎么了,快让我康康。”方洲居士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我们的宝贝山语都说什么了?”
柳钰向玉佩中输入了一道灵气,顿时,裴山语欢快活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师父,徒儿在山上过得很好,还请师父放心。另外,最近徒儿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修行的道路了。”
“徒儿虽然一直苦修,但是由于身体的原因,修为方面一直未曾寸进。所以徒儿决定去修毒,只要毒药用得好,哪怕修为低一些,对付强敌也可心中有所把握。”
“徒儿最近发明了一种解药,能够包治百病,不管多重的伤都能够起死回生。不过,这解药尚还在研究阶段,没有经过实验。要是师父或者师尊哪天半死不活了,一定要记得让徒儿试一试……”
啪……
柳钰挂掉了传音玉佩,后半句他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裴山语就算之前再怎么乖巧可爱,可是现在成日里和山匪厮混,在山上当大王,这说话也是变得越来越直率了,或者说,越来越没情商了……
别看清月蟾只是一只兔子精,可是她能够坐上万道宗长老的位置,并不全是因为那出众的容貌的,更重要的是惊人的实力。
而在长老的位置上呆久了,除了实力之外,人脉也是大大的拓展了的。
玄机令一暴露出来是清月蟾长老所发布的,顿时就引来了无数人的注意,不少修者都想借此机会一展身手,说不定名利双收还能抱得美人归,岂不美哉?
方洲居士虽然人闲着,可是嘴却没闲着。这些天来他总是想起来了就念叨两句,而每次念叨的内容无外乎都是说清月蟾长老小心眼儿的。
不就是又甩了她一次嘛,至于发玄机令吗?
不就是一个男人——不,男鬼嘛,没了不能另外再找一个嘛,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过了一段时间东逃西窜的日子之后,柳钰终于认识到,妖族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大了。
不管大妖还是小妖,其修炼方法往往都比人类要残酷得多。而吃得那么大的苦之后,带来的成效便是碾压同等境界的人类修者。
好几次,柳钰因为对方的境界低微而起了大意之心,这大意带来的后果则更是相当严重。
一次次的逃窜之后,柳钰也终于掌握了一点儿技巧了:
妖族追捕人,靠的并非眼睛,而是鼻子为多。
只要掩盖住自己的气息,那么逃跑的概率就能直线提升了。
然而这一次,追捕他们的则是一队相当难缠的家伙。他们不仅嗅觉灵敏,速度更是快的惊人。
“该死的,怎么还摆脱不掉。”方洲居士也懊恼了起来,“快,再服一粒掩盖气息的丹药。”
不用方洲居士提醒,柳钰也知道要怎么做了。
他快速的摸出了几粒药丸,没有丝毫犹豫就塞进了嘴里。
丹药化开的那一瞬间,后边的追捕者动作就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起作用了!这丹药果然干扰了他们的嗅觉!
方洲居士伸手一把将柳钰拉到了一棵树上,两人就这样藏匿在树干与枝叶之中。
那搜捕之人在地上兜兜转转找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离开。
方洲居士和柳钰都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们刚准备从树上下来,就发现那搜捕队中有一人掉队了。
“该死的,这人怎么这么蠢,这还能掉队的。”柳钰在心中抱怨着,可没有说出声来。
片刻,那人就来到了柳钰藏身的树下站着不走了。
他动作缓慢地将身上的斗篷给除了下来,又将帽子和棉纱一一摘下,接着才抬头望去:
“柳兄弟,别来无恙啊!”
竟然是宫天羽!
此刻,柳钰就差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没有什么比在困境中遇到故人更能让人心情激荡的了。
“柳兄还不从树上下来吗?”宫天羽含笑仰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