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裴山语见状,哀嚎一声忙扑了上来,伏在柳钰的床边,“我苦命的师父啊,您今天这都第几次吐血了啊!都怪徒儿没用,没能拦着这些人吵吵闹闹……咳咳……”
裴山语一边哭着,一边还咳嗽上了,等到她抬头之后,洁白的衣袖上赫然多了一滩血迹。
柳钰见状,一把抱住了裴山语的脑袋,声音悲痛欲绝:“徒儿啊,你莫要为为师操心了,你这身子骨,经不住啊……咳咳……”
柳钰一张口,又是一摊鲜血喷出,尽数撒在了裴山语的后背上,撒在了众罗刹宫弟子的面前。
这师徒二人抱成一团,一口接一口轮着吐血,其状态之惨烈,直让每一个罗刹宫弟子的心都跟揪了起来。
“山语妹妹……你们师徒二人好好休养,我们……我们就不打扰了……”
“是啊是啊,我们先走了啊。”
“哥哥明天再来看你,山语妹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罗刹宫弟子全都不忍心将藏宝阁失窃的事情怀疑到这一对可怜的师徒身上了,甚至刚刚才门外争吵的弟子更是一脸愧疚之色,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你们……你们都回来……”柳钰用虚弱的声音喊道,“这件事情,若不调查清楚,我们师徒以后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藏宝阁失窃,非同小可,我愿意让你们搜一搜。”
柳钰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的空间法宝大方的摆在了桌上。
“不用不用不用,我们都相信你们。”罗刹宫弟子连连摇头,谁也没有上前检查。
“还是检查一下吧……”柳钰劝说道,“查了也好,至少能还我们师徒一个清白……”
查探别的修者的储物法宝,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甚至可以说算得上是一种侮辱了。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谁想动这个手的。
可是现在事关罗刹宫整个藏宝阁,长老们还是颇多小心的。在犹豫了一番之后,一个长老还是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柳钰的储物法宝:
“老夫这里失礼了,”他冲着柳钰行了一礼说道,“若是不检查一番,便不能还二位一个清白,反倒更加侮辱二位了,还请老人家和山语妹妹见谅。”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裴山语看了好几眼。看得裴山语和柳钰都不约而同的骂起了“登徒子”。
柳钰更是无语至极,自己堂堂一个金丹老祖,现在竟然只是“老人家”了?这还是看在徒弟的面子上才得来的称呼?简直就是天理难容啊!
长老很快的就得出了结果:储物法宝内除了少得可怜的几样东西之外,并没有罗刹宫的任何法宝。
“哎,”这长老叹了一口气,“你们重病的师徒几人也是可怜,若是愿意,就拜在我们罗刹宫门下吧。”
“多谢长老好意,”柳钰虽然心中白眼已经翻上天了,可明面上还是含笑说道,“罗刹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既然碰上了也不好袖手旁观,不如就让我们师徒三人帮着一起调查吧。”
罗刹宫长老再三推辞,可柳钰“报恩”的意愿极其强烈,好说歹说,偏要插手。最终长老也无奈,只好留下了一块令牌,让柳钰等人可以自由出入罗刹宫。
至于调查结果,罗刹宫的长老是不抱多大的希望的。毕竟,三个病秧子能干什么啊!要是让他们先调查出来,罗刹宫的其他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得了借口,柳钰心中暗笑,稍微调整了一下气息,就带着徒弟拖着师父一起溜出了罗刹宫。
“嘿嘿,还好老祖我炼化的快,不然就要被抓住把柄了。”柳钰得意道,“最后那一件宝物还真邪门,要不是时间紧迫,老祖我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师父,你之前吐的血是真的吗?”裴山语有些担忧的看着柳钰问道,“弟子看师父脸色不大好,吐血倒不像是演的。”
柳钰点了点头:“都是那件宝物害的,到现在老祖我丹田之中都有黑气游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黑气给炼化了。”
“切,还金丹老祖呢?就一道残留在法宝上的气息就把你给整成这样,”方洲居士不屑道,“老爷子我看不起你。”
“光嘴上说谁不会啊,要是你能分辨出这黑气是什么东西,那才是有本事。”柳钰瞪了他一眼道。
“看看就看看,老爷子我还就不信这世上有我认不出的气息来。”方洲居士一个猛子扎下来,竟是直接从柳钰的身体上穿行而过。
柳钰惊得后退了数步,感到一阵反胃……虽然对方是个没有实体的鬼,但是膈应啊……
“喂,老头儿,你啥时候出来啊!”柳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喊道。
“快了快了,我研究研究。”方洲居士闷闷的声音从柳钰丹田之中传来。
“别要我一等又是半个月吧。”柳钰有些焦躁。
“不至于不至于……””方洲居士连忙给自己开脱。
裴山语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一个大男人捧着肚子,对肚子里说话,肚子里还有问有答……咋就这么奇怪呢……
几分钟后,方洲居士钻了出来,要是柳钰能透过雾气看到他的脸的话,就能知道此时的方洲居士是有多忧心忡忡了。
“喂老头儿,那黑气到底是什么?”柳钰追问道。
“妖气。”方洲居士斩钉截铁的扔下了两个字。
“什么!”柳钰大惊失色,“你个老匹夫,不是说南域只有人类修者存在吗?现在这又是哪来的妖气?”
“没有妖族,但是不代表没有妖族的法宝。”方洲居士语气低沉,“小子,你这次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那……这妖气有什么危害?”柳钰紧张的坐立难安,自己苦苦修行了上万年,最后不会被这么几道妖气给搞死了吧?
“沾染上妖气,就会被一步一步侵蚀,最终彻底的妖化,变成一具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除了杀戮,一无所知。”方洲居士严肃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