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见过动手打女生的男生,其他女生吓了一跳,尖叫着把被打倒在地的女生扶了起来。
有练过的女生要冲上去为同伴报仇,被凌云毫不留情的一脚踢翻,没会儿就捂着肚子靠在墙上惨叫。
凌云压着怒火走到舒辰身边,对着几个恐惧不已的女生一字一顿说道:“手机!”
见识过他的不留情面,几个人都不敢拒绝,纷纷拿出手机。
凌云将这些手机统统折断,又取出记忆卡扔在地上踩碎,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再次拽起先前叫嚣的那个女生,她的脸被他打的面目全非,满脸恐惧的求饶道:“对不起,我下次真的不敢了,是别人让我来为难她的,求求你了!”
“是谁?”
女生欲哭无泪:“我们也不认识她是谁,是个女的,我们在A大后面见面的,她应该也是A大的学生!”
凌云看她不像说谎,松开她扫了一眼四周冷漠的说道:“要是让我发现谁还留着今天的照片,又或者是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几个女生吓得屁滚尿流,凌云“滚”字还没说出口,几个人便化作鸟兽四散。
舒辰的脸庞被打肿了,衣服也被撕烂,羞赧的用纤细的手臂捂住只剩下内衣的上身。
不是没有见过女性的躯体,可是看见舒辰白皙的皮肤和粉色的胸衣凌云还是红了脸,燥热的夏天他没有穿外套,只能脱了上衣短袖让她穿上。
舒辰接过来穿上,把下面裂开的裙子打了个结藏在半截袖里。只是身上的污水已经被晒干,留在脸上灰扑扑的。
“我先带你去酒店洗一下,然后再去傅姝家。”
她点头,眼下她这幅样子过去除了让朋友担心和惊吓确实没什么好处。
等她洗完澡一身清爽的走出来,凌云刚好提着大大小小好几个袋子进门,他把这些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舒辰一个个看去,从衣服到鞋子应有尽有。
“这也太多了吧!多少钱我给你!”
凌云拒绝道:“我就是随便买买,觉得哪个适合你我就买来了,就当我送你的礼物。”
舒辰连忙道谢,欣喜的挑一件白色的裙子,尺码正好合适,根本不是他说的“随便买买”。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凌云示意她看了一眼地上肮脏不堪的裙子,内里的尺码标签还在。
她头发还未吹干,一片式设计的吊带裙露出她迷人的锁骨。凌云笑了笑,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水晶项链。
她看了一眼A开头的字母,就知道这是那个奢侈品的牌子,价格不菲。
“不行,这个我不能要!”
凌云却固执的走到她身后帮她戴好,他选的款式很低调,是一颗手指甲大小的星星,耀眼的水晶在她胸前熠熠生辉,非常惹眼。
“谢谢你凌云,你刚才怎么在那?”
每一次她遇到危险,都是凌云站出来,她感激有这样的朋友。
凌云从裤子里掏出舒辰刚才被掳走时掉在地上的手机递给她:“我早就看见你了,想着在路口等你,但是你半天都没出来,我还以为你从别的地方走了。幸好……幸好我不放心过去看了一眼,当我看见你的手机掉在地上。我才知道你出事了……还好你没事。”
她的脸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红肿,可是还是能清晰的看出脸上的手印。凌云心疼不已,按奈不住双手,将她深深的圈在怀里。
突入起来的拥抱让舒辰很是安心,她听着他说的话,心里庆幸,还好他及时赶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不能想象自己的私密照片被传出去是怎样一种难堪。
定好的蛋糕已经坏了,两人只能在附近又找了一家蛋糕店现做了一块。等到了傅姝家里,沈斯晨早已经在这里焦急的等待,他打了好几遍电话给舒辰,可是传来的都是无法接通的冰冷提示。
舒辰穿的衣服和早上出门时不一样,沈斯晨正疑惑,待看见她身后一起同行的凌云顿时黑了脸。
“你去哪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他宣示主权一把将舒辰拉了过来,看清她脖子上的项链,脸更黑了。
傅姝看着凌云手里的蛋糕也嘟起嘴吧:“这蛋糕不是我定的那个!我定的蛋糕呢?”
舒辰对上沈斯晨审视的目光,他脸色难看的像包公断案,今天说不清谁都走不了,无奈只能如实招来。
说完后舒辰如释重负,来之前她问过自己很多次,到底要不要把“被人扒光了拍照”这种事情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毕竟这对于女生来说真的很难以启齿,但是在座的每一位哪一个不是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真正说出口的时候虽然有些许迟疑,但也比想象中轻松。
沈斯晨早已经没有了吃醋的心思,覆上她的脸轻轻疼惜。
“还疼吗?”
舒辰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也没什么大事,还好凌云在,不然我今天非被人扒光不可。”
傅姝愧疚道:“对不起辰辰姐,都怪我选了那么一家破店,以后都不会去了!”
舒辰赶紧起身去拆蛋糕,安慰道:“怎么能怪你呀?要怪也是那些坏人不对,说起来我真的应该去寺庙里拜一拜,每次自己出门总是碰见这些事。”
她无心之语,倒让傅煜上了心,愧疚道:“是我不对,本来应该是我去取的……”
沈斯晨说了句“又是你”,抬腿就是一脚:“你那两条腿不要就切了算了,自己不去还让舒辰去跑腿?”
舒辰生怕他又把傅煜打一顿,回去可不好和沈叔叔交代,赶忙拉过傅煜解释道:“是我主动要去的,不是阿煜的错。”
她许久没叫他“阿煜”,熟悉的称呼让他有些动容。
“我的跑腿费呢?”舒辰笑眯眯的问。
傅煜讷讷的从兜里拿出一叠现金,厚度早已经不是之前承诺的二百块。
傅姝多少也知道她被绑架的那件事,愤愤道:“明天就找人去A大探探口风,到底是谁这么不要脸!”
这句话再次让三个男生都陷入了沉默。
吃完饭两个女生在厨房里收拾,她对舒辰脖子上的项链很是喜欢,羡慕道:“这条项链是A牌新出的夏季限定款,代表着永不失明的恒星。是斯晨哥送你的吗?”
舒辰本来想说是凌云送的,听见她说的寓意,含糊的点头,毕竟送衣服还好,送一条有寓意的项链可就真说不清了。
“真好,不过凌云今天也送了我一条手链,也是A牌的,可惜只是普通款。不过能有礼物总是好的。”
当凌云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的时候,她看见A牌的那串英文字母欣喜的觉得爱情来了。A牌的每一款手链推出的时候都会打上爱情的广告语。但也有普通款,没有任何意义,适合送给朋友,简单直接,让单恋的人醍醐灌顶,也让保持朋友身份的人和平共处。她忐忑的打开,只是一条波浪形状的手链,在普通不过的普通款。她是被醍醐灌顶的那一个。
凌云终于摆脱了傅姝的纠缠,趁她背过身洗碗的功夫,穿上衣服就走。
沈斯晨追出去道谢,凌云“嗯”了一声,两人沉默了良久,沈斯晨问道:“买衣服和首饰的钱我来报吧,多少钱我打到你卡里。”
道谢是次要的,帮舒辰理清错综复杂的关系才是主要。
他不想舒辰又欠他一个人情,有时候人情欠得多了,最后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还。尤其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根本就超越了友情可以承担的范围,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凌云随手点了支烟解释道:“A大,是康晴的学校。她为什么要找舒辰麻烦,我应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送她礼物是我的弥补。”
沈斯晨被烟味熏得皱起眉头,漠然道:“既然知道就该离她远一点。”
不料凌云笑了笑,玩味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算我有,现在她是你的女朋友。更何况我今天在这里,是因为傅姝缠的紧,不是因为别的。”
“不管是舒辰还是小姝,我都希望你离他们远一点。小姝很喜欢你,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相比于傅姝,我觉得你应该把时间花在舒辰身上,而不是每次让她受到危险时在她身边的是我,而不是你……这个男朋友。”
凌云没有给他还口的机会下楼离开,无论沈斯晨下一句话说的是什么,胜利早就宣判。自己的男朋友在危难的时候并没有在身边,任何理由解释起来都是苍白的,所以就算他的辩白说出花来也难逃责任感的谴责。
暑假,舒辰心心念念着去年短暂的日本游,那时候沈斯晨在烟花下许诺明年再来。高二学业逐渐繁忙,刚好可以趁着这次暑假好好玩一次。
沈斯晨听后破天荒的放弃参加暑假的书法大赛,让荣叔去订机票。
傅姝听说他们要去日本玩,强烈要求要一起去,对着凌云软磨硬泡总算把他拉下水。异国他乡,傅煜生怕傅姝耐不住寂寞把凌云就地正法,霸王硬上弓,也要一起去。
于是,浪漫的双人行变成了浩浩荡荡的五人小型旅行团。
荣叔这边已经订好了机票,五个人只能分两批前去。舒辰和沈斯晨是上午飞,他们三个人是下午。
两个人还是像去年回来一样定的经济舱,当飞机穿破云层,舒辰忽然有写感慨,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高二马上就要分文理班,她的理科差的一塌糊涂,只有文科还算勉强过关。沈斯晨必然是选择理科,一想到两个人要分开舒辰觉得无比难过。
沈斯晨说他们还小,她就希望时间能快一点。可是真要面临分班这种抉择时,她却希望时间可以停下。
“在想什么?”
“我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她语气感怀。
沈斯晨掐了她一下鼻子,宠溺道:“不是说着想要快点长大的你啦?”
傅姝不想去小孩子才会去的迪士尼,反而想要去千叶的游乐园,用她的描述就是,那里超级好玩,每一个项目都惊心动魄,并且还有全世界最出名的鬼屋,玩完还可以顺便去看富士山。她描述的天花烂坠,很难让人想扫她的兴。
鬼屋比她想象中更恐怖,并且非常之大。尽管进去的时候,沈斯晨牵着她的手让她放心,可在“鬼”拍她的肩膀时她还是大叫着逃跑了。
沈斯晨抓了个空,黑漆漆的环境里再追上去早已没了舒辰的踪迹,无奈他只能去找工作人员帮忙,让他们三个先去通关。
舒辰眼睛不好,黑暗的环境让她看不清脚下的路,扶着墙壁向前走。她想要原路返回,可是左拐右拐又进了别的房间。身旁偶尔有其他游客叽里咕噜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心里总算有些慰藉。
正当她对着墙壁上的通关密码研究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搭在她的肩膀,舒辰吓了一跳,立马抓住那人的手臂想要来一个过肩摔。可身后的人身子一沉,她没有站稳险些摔倒。搭在她身上的手臂稳稳的把她拽了回来。
“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随随便便就给人一个过肩摔?”
透过昏暗的灯看见凌云的脸,舒辰长舒一口气。
“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他们呢?”
凌云摊手:“我和他们走散了,没想到在这碰见你。”
“现在怎么办?我想出去,再在这里待下去我晚上绝对睡不着了!”
她皱着眉,小脸拧成一团。
凌云忍不住笑道:“走吧,我刚才看见了工作人员,他可以带我们出去。”
两人走了会儿抓到了一只“鬼”,凌云用日语说了几句,工作人员便鞠躬哈腰的带他们上路。
“想不到你还会日语?”她一直以为除了沈斯晨没人会愿意学这些小语种。
凌云轻哼:“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临到出口微小的亮光让舒辰大喜,加快脚步走上去。却不想凌云忽然抓住她的衣领,下一秒一个“鬼”猛冲出来对着她嚎叫,吓得舒辰当即三魂七魄丢了一半,也顾不得其他上去就是一脚,踢的那只“鬼”叫的更惨了。
脚下真实的触感让舒辰反应过来这是个人,看向凌云干笑了两声:“不然你帮我问问他有事没……”
大概是没见过下手这么狠的顾客,工作人员对着凌云好一顿抱怨。虽然舒辰听不懂,但是从凌云不住点头的道歉姿态也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重,还好最后凌云爽快的给了两千日元的小费两人才被放出去。
等到沈斯晨出来时舒辰正苦着脸吃冰淇淋,凌云在远处的吸烟点抽烟,他瞬间对一切了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劝告她国外不比国内,下次不要再一个人乱跑。
等到傅姝风风火火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惊魂未定,傅煜比她好不到哪去,这对兄妹直到到了富士山还依旧绿着脸。
舒辰抱怨道:“以后我再也不想玩鬼屋了……”
傅姝艰难的点头:“真的,吓死我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弄得这么逼真!我一个唯物主义者被吓到屁滚尿流!”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雾气难得可以看见富士山的景色,几个人随便拍了些照片就往酒店走,商量着晚上玩点什么。
到了酒店,前台见他们回来快速的走上前,连带着经理鞠躬道歉。原来他们定了五间房,可是傅姝着急去游乐园玩,所以他们只是寄存了行李还没有办入住,想着下午从游乐园回来再入住也来得及。结果前台的实习生不小心就将其中一间开了出去,导致现在只剩下四个房间。最好的办法就是其中一个人让一下,和另一个人住到一起。凌云肯定是单间,两兄妹有严重的单人入睡习惯,都无法和别人同眠。最后只能把沈斯晨和舒辰分到一起去,他们本来就是情侣,倒也无所谓,并且酒店承诺会免去一间房的住宿费用,所以没有理由拒绝。
晚上几个人去泡温泉,温暖的水流让舒辰彻底放松,傅姝脸色不太好,从下午就一直闷闷不乐。问了半天她才支支吾吾道:“我刚才去找凌云了,可是又被他拒绝了一次……他好像真的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托了托自己的胸不满道:“我身材很差吗?根本诱惑不到他!”
原来几个人开好房间后,都打算睡一觉再出去玩,傅姝趁机跑到凌云的房间,缠着他一起出去。凌云不想动,躺在床上装睡。他精致的脸在阳光下格外好看,眼角的朱砂痣蛊惑着她一步步向前,就要吻上的一瞬间,凌云忽然睁开眼把她推开,从房间里撵了出去。
傅姝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舒辰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傅姝,只能夸赞道:“你身材特别好,也很漂亮,他可能被吓到了。”
好在傅姝的郁闷没坚持几分钟,就凑过来眨了眨眼道:“辰辰姐,我前几天就想和你说,你知不知道康晴他们家被人带走了?”
带走两个字模棱两可,舒辰搞不清是怎么个带走:“带去哪里?”
傅姝得意的回答:“她爸爸这些年贪污了好多钱,前阵子被上面的人审查,当天就被带走了,一家三口就剩下康晴一个人。听说她求遍了以前在一起的相好,可是都没人帮她,真是活该。她爸一直很小心的,谁知道这时候翻车了,原来康家早就没钱了,只是面上还装的很好,之前他们和我老姨合作的新地皮,忽悠我老姨夫往里面投了不少钱,还好我表哥提前让他们撤资,才没有亏损太多。不过也是花钱买个教训吧,有的人真不能看表面,这回我看康晴还怎么摆大小姐的谱……真是笑死人咯。”
前阵子舒辰一直忙着补课应对考试,没有其他时间关注这些事,那样不可一世的康家小姐,如今落到这幅田地,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她有些感慨世事无常,康晴其实就是嘴巴坏了一些,喜欢说些有的没的,但是真要看着她落魄也控制不住心生可怜。
傅姝知道她的性子,安慰道:“他们家之前贪污了那么多农民工的血汗钱,得到报应也是应该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也不必太可怜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不了以后乖乖做个普通人就是,只是我听说他们家办事一向很小心,所以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账目的亏空,这一次出事一点苗头都没有,检·察院的车直接都停在家门口,他们才发现房子要塌了,所以连跑路的时间都没有。”
傅姝没有明说,入奢容易入俭难,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想做个普通人就能做下去的事?
晚上五个人吃完饭,傅姝想要出去逛逛,缠着凌云不肯撒手。傅煜横了一眼说道:“有时候我真佩服你的毅力,我要摊上这种牛皮糖我早就一脚踢飞了。”
凌云苦笑,他还真试过把她撵走,只是傅姝就像烧不尽的野草,晾了一天第二天又长出头来。
舒辰觉得累了,今天去鬼屋把她吓得不轻和沈斯晨两人提早回房休息。
两人才躺在床上,为难得睡在一起而高兴,舒辰妈妈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沈斯晨藏在洗手间叹气,两个人出来玩还要像做贼一样。
母女两个说了半天的话,舒辰直觉妈妈有什么事情想说,一直绕来绕去说些琐碎的小事,完全和出行无关。果然最后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是分开睡的吗?”
舒辰面不改色的撒谎道:“是的呀,阿姝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你忘记了吗?所以没和我在一个房间。我们都是单独睡得。”
舒母想起傅姝确实有这么个习惯,也没再多问,告诉她早早休息就挂了电话。
沈斯晨坐在洗手间听了许久,舒母的疑惑明显不是因为没有看见傅姝,只是舒辰恰好引导到傅姝身上才洗脱了嫌疑。她应该早就发现了两人恋爱的苗头,只是不想说破,毕竟两个人还没有到可以婚娶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