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爹的房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村民,他们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的忙着,看起来似乎他们早就知道吴老爹今天不会起来一样,而且每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默不作声,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神五拉住从他身边走过的一个中年男人,尽管这里的人都很彪悍,体格也很强壮,放到地球甚至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灭掉天级以下的武者,可却根本挣脱不了他的手臂。
“告诉我!为什么没有人流泪?”
神五的泪水还在流着,他止不住也不想去抑制自己。
男人只是因为神五能开口说话,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之后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他没有解释,仍然想着去要做自己没有做完的事情。
“告诉我!”
神五愤怒了,他无法接受逝去的人被遗忘、被忽略、不被尊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些人做的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他冲着那个男人怒吼着,一把抓住了对方的领口,接着他愣住了。那个男人的领口是湿的,毛皮的里面已经全部湿透了,那是不知被多少泪水浸湿的。
所有人都一样,神五的精神力扫过了他们的身体,没有一个人不是如此。而且此时在外面聚集了全部的村民,他们都在不停的落泪,可当泪水止住之后,他们又面带笑容的走进房间,来操办吴老爹的身后事。
神五懂了,他错了!这些人不想让吴老爹走的不安心,想让吴老爹看到他们开心的样子,这才是吴老爹想要的。
吴老爹被安葬在村边最高的一座山上,在那里可以看到村子里的一切,而村民每天也可以看到他。
神五在吴老爹的坟头,一坐就是三天,期间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这三天他想了许多,脑子很乱很乱。从一开始的悲伤,到冷静之后的疑惑,再到猜忌,这些让神五几近崩溃。
吴老爹出现在神五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而他死前又给了自己一件宝物,他对自己那么好,为什么一个人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这样?这一切都是那个人有意安排的吗?
不!如果我不去帮吴老爹推车,如果不去惩戒那个王掌柜,事情不会是这样,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不!我有可能不会帮他推车,我也不可能不去惩戒那个王掌柜,所以这绝不是巧合!
不对!如果当时我走的方向是另外一边,那我还会遇到他吗?
......
神五简直要把自己分成无数段,每一段都有一个不同的答案,而每一个答案都无法全盘否定其他的答案,这种感觉很痛苦,可能当初的阴阳天主,也经历过这个过程吧。
“咔嚓!”
神五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一位村里的老人从山下爬上了山,手里领着一个很大的皮囊里面装的也许是食物,因为上了岁数,被地上的树枝绊倒,人险些要摔下山去,不过神五却在此时出现在他的背后,扶住了他。
“谢谢啊!小伙子!”
老人笑着对神五说。
神五没有说话,他决定要静静去观察事态会如何发展,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老人没有介意,他是村里除了吴老爹,第二年长的人,平时很少看他出来,而今天他却自己一个人爬到山上。
“吴大哥!我来看你了!对不起啊!你走的时候,我还放不下当年的事。直到今天我看到这些,我才想明白,对不起啊!”
老人的声音哽咽了,他将皮囊放到了地上,等他打开之后,神五才发现里面并不是食物,他也不是来给自己送吃的,开解自己的人。皮囊里放着许多衣物,准确的说是衣物的残片,这些衣物都有过火的痕迹,应该是没有被火烧尽,被人从火中抢出的。
老人苦笑着,手哆嗦着从身上取出引火之物,将这些衣物引燃,然后就跪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这些化为灰烬,口中默默念叨着什么,但神五却没有听见。
过了许久,老人才缓缓站起身,他没有和神五说什么,而是自己径直走下山去,不过他走的很慢,走走停停,但却从未回头。
结果并不像神五想的那样,老人并没有和他说什么,他没有找到自己要的答案,他没有下山,也没有选择离开,他想要答案,却又不想去寻找答案,他已经将自己逼到了绝地,混沌的状态直到零的介入才被打破。
“老大!救命啊!老大!”
紫府内传来了零的求救声。
神五立刻进入紫府,此时零竟然被那块玉石吸了进去,只有上半身还留在外面,神五急忙冲到他的身前,抓住他的胳膊,就像拔萝卜一样,将他拔了出来。
“呼~!呼~!呼~!”
零惊魂未定,连滚带爬的离那块玉石远远的,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麽回事?”
神五很纳闷,零好也算是紫府的半个主人,在自己的主场中,怎麽还落得如此狼狈。
零喘了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他心有余悸的指着那块玉石说道。
“老大!你不知道!这混账东西被收进来之后没多久就四处乱窜,一开始还看不出它在干什么,可后来,它竟然追着那根铁棒嗷嗷的跑啊,而且铁棒好像很害怕它的样子疯了一样的逃,没办法,你那边我不敢打扰,所以只好我出手收拾它,可没成想它太霸道了,居然想要吃掉我!你看看!你看看!我都成啥样了!咦?”
零本来还在抱怨,可看到自己的双腿之后,惊讶说不出话来。
神五也看了看零的双腿,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他问道。
“啥样?你说它吃掉你?你的神魂跳跃呢?它还能追上你不成?还有......!”
神五这边还没问完,零的举动让神五话噎在了嗓子眼里,神魂跳跃,他的神魂跳跃能用,不过他却直接一猛子扎到了玉石之中,但还没等神五反应过来要去就他,他就又从玉石之中完好无损的蹦了出来。
“哈哈!老大!太棒了!这东西好!好东西!哈哈!”
“好?好你妹啊!你抽的什么风?”
神五被零一前一后截然相反的表现,气的七窍生烟,本来就心情不好,一闹门子的官司,这家伙还没事找事,他抡圆了胳膊,照着零脑瓜就是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却并没打到零。
零没有施展神魂跳跃,他在原地根本没有移动,而神五的手就是从他的脑袋穿过去的,反倒是把神五晃到了。
“老大!”
神五被零扶住,看着零扶着自己的手,诧异的看着零。
“恩?刚才怎麽回事?”
“老大!捡到宝了!捡到宝了!这东西太神了!它把我还原了!我现在可以是虚实一体!太神了!”
零急忙解释,同时不停的在感叹。
“虚实一体?说清楚点!”
神五没听明白,追问道。
“老大!你知道我以前就是个精神体,准确的说是魂体!后来成为了你的地魂之后,我魂体的力量其实是消失了,如果要使用也是借用你的精神力,在紫府之内我只能维持实体状态,不只是我,前辈、小石头,他们都是这样,不过我刚才发现这家伙居然能把我转化为魂体,甚至可以说,我们现在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了,我可以拥有自己的力量,也可以独立行动。”
零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不过神五却有些低沉的说道。
“哦!那太好了!你走吧!”
“老大?你怎麽了?我走?我去哪啊?”
零有些不知所措,他所谓的两个独立的个体,是相对于使用精神力来说的,他没想到神五竟然会赶他走。
“你愿意去哪就去哪!滚!滚!你不用想骗我!你也是他派来的!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回去告诉他!我受够了!不要再弄这样那样的破事来折磨我!让他来见我!告诉我为什么?”
神五是真的怒了,接二连三的变故他表面上平静,但内心所压抑的痛苦,此刻再也无法抑制,他需要发泄。
零没有再说话,他守在一旁,任凭神五怒骂。
神五吼了很久,也骂了很久,直到自己讲那些话重复的自己都不愿重复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
“老大!你骂够了吗?我可以说两句吗?”
见神五没有说话,零继续说下去。
“你所经历的事情,我也目睹了一些,其他的部分前辈也给我说过。我就是一只虫子,在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人到底是什么?人生到底是什么样子?直到看着你历经坎坷,我才慢慢的知道了这一切,我知道你很苦,可一样你也享受过幸福的时光,对吗?
那个人也许是你的父亲,可你不是也说,他是他,你是你!我就算是他派来的,但是我已经不记得了,就算是又怎样?现在你是我老大!他又不是!他是折磨你也好,历练你也罢!我们现在都拿他没办法!可我相信,老大!你!总有一天会站在他的面前!你放心!我不会走!因为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的身旁一定有我!”
神五看着零,沉默了许久,才愧疚的说道。
“对不起!”
“呵呵!有啥好对不起!有事小弟服其劳,多正常啊!”
零嬉皮笑脸的过来给神五捶腿揉腰的献媚,把刚才的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神五没好气的把他推开,不过心里却很感激他所说的那番话。零说的没有错,与其坐在这里猜,还不如直接去问清楚,但在那之前自己首先要拥有那个实力。目前自己甚至说还未起步,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真正的起点。
“来!我也试试看!”
神五也学着零的样子一跃而起,想要冲进玉石之中,结果悲剧发生了。
“嘭!”
除了脑袋撞上玉石发出的一声脆响之外,什么事都没发生。
“嘶~!”
神五一咧嘴,这东西真硬,脑门被撞的真疼。
“你!你不是说这是好东西吗?不是可以还原什么的?怎麽会这样?”
“噗~!”
面对神五的质问,零实在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老大!我是魂体,它帮我还原了个魂体!你别忘了!你可是人啊!你让它给你还原什么?还原成小宝宝?哈哈!”
神五揉着头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他自己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这块玉石从神五进入紫府之后,好像变的很老实,神五和零研究来研究去也没发现它有啥异常,不过正像零说的那样,鸿蒙造化匙躲得远远的,死活不肯靠近,若是平时神五进来,鸿蒙造化匙肯定会在神五身旁。
神五琢磨了一下,强行将鸿蒙造化匙召唤过来,尽管极不情愿,可鸿蒙造化匙还是过来了,但却躲在神五背后再也不往前一步。一直平静的玉石,在鸿蒙造化匙靠近之后再也按耐不住了,它立刻就冲了上去,简直就是一副老猫见到鱼的场景。鸿蒙造化匙吓得拔腿就要跑,不过却被神五一把抓在手中,看着玉石这幅模样,神五也没有留手,一棒就砸了过去。
“当”
金鸣之声响起,玉石被震飞出去,神五被震的手臂发麻,鸿蒙造化匙好像如释重负一般,有了神五给它撑腰,它竟然怂恿着神五要冲上去继续砸那块玉石,飞远的玉石根本没有半分损伤,就算鸿蒙造化匙还未完全炼化,那也是顶级法宝,能挡住这一击还完好无损,从这点上看这东西的确非同一般。
和鸿蒙造化匙一样,那块玉石竟然也异常兴奋,稳住自己的身形之后,它竟然义无反顾的冲了回来,那意思似乎是“虐我吧!尽情的虐我吧!”,这下鸿蒙造化匙明显怒了,拉着神五就要往上冲。神五被这一对奇葩弄的又好气又好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了弄清楚玉石的底细,神五也只有配合鸿蒙造化匙。
神五被鸿蒙造化匙拉着和玉石死掐,这根本不叫战斗,玉石每一次都被抽出去很远,可没一会儿它就又飞了回来继续爱抽,而且对于这种方式乐此不疲。不过打着打着,神五倒是看出了端倪,在这种碰撞的过程中,鸿蒙造化匙上会迸发出霞光,而这些霞光都会被玉石吸走,玉石每吸收一点,体积就会减少一点,而且变得更加光泽柔润。
“轰!”
又是一次碰撞,不过这一次玉石并没有被抽飞,它的身上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出现的一道光束,将神五包裹其中,神五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浩如烟海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