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五睁开双眼的同时,一激灵想要跃起,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会发生什么!不过他所完成的动作也只有睁眼而已,四肢此时却仍然不受控制,他变得紧张起来,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
“不用胡思乱想!”
不远处传来战帝的声音。
“前、前.....”
神五一张嘴就把自己吓到了,他现在居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舌头几乎无法克制的在震动,幅度虽然很小,可频率却异常的高。
战帝已经走到了神五近前,他的脸上平静如常,但心里其实正在偷着乐,神五此时的状况当然是他一手造成的。
“怎么了?动不了?说不出话?霸皇体很了不起吗?百万斤的气力可以无所不能了?哼!”
战帝的讥讽,让神五的惊恐、烦躁瞬间消失,他此时终于冷静了下来。
神五绝不是那种会因为这些事情膨胀而自傲的人,可他也知道在自己拥有这一切之后,他不受控的出现了一些潜移默化的转变,处理事情上变得急躁简单。
“小五!”
战帝从神五的眼神中读出了他心中所想,语气终于柔和了下来。
“你应该已经知道自身的问题了!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以说是一个死局,这样的对手,就算是天道境的天主来了,恐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我和因果道友虽然已有对策,但却只有一次机会,而且不可以出现任何纰漏,即使如此我们也只有微乎其微的胜算。能否成功的先决条件就是你的心,一颗面对毁灭仍然无法撼动的心!你有吗?”
战帝的话不光是在问神五,同时还在拷问自己,曾经的他没有,否则他不会惨败,不会来到这里,但如今他就有了吗?
战帝话在神五的耳边萦绕,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心,但他此时却已感受到身体内那不停震荡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股力道,这股力道很诡异,以他对力的感悟竟然无法将其化解,甚至只要神五试图去强行压制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出现严重的损伤,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人一下子砸扁了一样。
“归一?不对!它本就是一体!无极?也不对!我的身体是有极限的,若是无极之力,如何承受!恩?”
神五没有继续试图去掌控自己的身体,他的精神力外放,用精神力托举自己的手臂,手臂很轻松的被抬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在身体以外,神五无法察觉到这股力量的存在,这也就意味着从外部化解这道力量根本没有可能。
神五闭上了眼睛,默默思索着破解之道,而虚影的神念此时已于战帝相连。
“这对他来说是不是早了些?太难了!”
“没办法!如果他领悟不了,那还有战的必要吗?”
面对虚影的质疑,战帝的回应有些苦涩。无法撼动的心,总不可能是建立在无知的基础上吧!他不是初生的牛犊,不会因为无知而无畏。
虚影和战帝并没有打算把他们的计划全部告诉神五,至多也仅仅是过程,而其中的细节没有说的必要,那些神五理解不了。但神五必须具备承受这些基础,哪怕有外物辅助,他目前的情况也还差了许多。
“看情况他已经找到答案了!”
过了许久终于有了动静,虚影和战帝却是喜忧参半,因为神五此时全身都在剧烈的震荡,如果不是他躺的床经过战帝的特殊处理,此时早就化成粉末了,也正因为是这样,战帝更清楚此时他的状况,震荡消失的时候,他将脱胎换骨。
神五把此前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逐渐的他知道此时体内的这股力道是什么,这是一种规则,顺则生、逆则死。
神五所领悟的百力归一,实际上已经触碰到力量法则才有可能感悟的力之真谛,战帝也曾经说过,他目前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所认可的极限,而他的身体强度一样是被这个世界规则所认可的最强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化解不了来自战帝法身的反震之力,身体还出现了损伤,那实在有些说不通。
所以令神五受伤的,绝对不是反震之力,那只有一种可能,在那一刻因为这股力量,他的身体超越了这个世界的认可,因此遭到排斥。这正是当时战帝咂舌的原因,若不是神五自身有天地威压庇佑,他早就被此方天地所不容,彻底抹杀。
知道了原因并不代表可以化解这股力量,神五自身的力量不能再调动,精神力根本无法捕捉到这股力量的存在。
“不对!这是力,至少对于我来说,它已是无极之力,但在规则限制下,它依然有极限,既然它利用规则限制了我,那我一样可以利用规则来破解它。无法打破规则又如何,只要能最大程度的利用规则,我一样等同于掌控了一切。”
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此时不再矛盾,就像战帝让神五掰断铁丝一样,那个规则的重点不是“断”,而是“掰”。以神五的力量,铁丝的延展性根本不足以抵挡他破坏这种规则,原因显而易见,神五的力早已凌驾于其之上。
可当神五无法用扯的方式,而用掰的时候由于没有足够的空间,铁丝的延展让断的结果没有出现,也就是说,在这种方式下,神五陷入到了铁丝的规则里。
此时的情况与当时大同小异,既然不能用超越规则限制的力去强行击溃规则,那就用“掰”的方式,一点一点让它溃败。
这股力的特性是“震”,高频的震动让力量叠加,通过这种方式让力量放大,根据神五的判断,这种放大的效果至少在十倍以上,远比他利用仙灵气催动的极限力量还要强上数倍。
形成震荡的力量非常奇妙,它不是一股,而是数股力量汇集而成,它们彼此之间相互攻击,却又依靠反作用的力量维持平衡,最终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存在,只要有外力侵入,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而它们则会拼命的去追寻原有那个稳定的状态,最后外力会在这个过程中被放大、挤出,而它们又会回复平衡稳定的状态。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神五体内的情况与将来要面对的阴阳天主是一样的,都是在规则之内完美存在的极限平衡体,但同样最大的弱点一样是“完美”。大盈若冲是极致的表现,可只要在这极致之上再增加一分,结果又会如何?
零被委以重任,全力调动精神力为神五恢复,因为神五也无法肯定在破解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要破解这股力量所要做的就是打破它的平衡,既然外部无法打破那就只能从内部着手,如果说内部的规则是震的话,那首先就是要掌控这种规则。
神五发动了对这股力量的围攻,但是绝不是他的全力,每一股参与进攻的力量都非常弱小,因为他需要感受“震”的规则,如此一来他的身体没有再一次受到损伤,那些攻入的力量被反震回来之后却是犹若新生,增强了数倍。而在这个过程中,神五也捕捉到了震动规律。
也正是这之后,虚影和战帝看到了神五全身开始震荡,他要用同样的方法去催动那股力量变得更强,当然不是全部,而是让它其中的一部分力量得到增幅,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当然这样做的风险极大,最好的结果就是平衡彻底被打破,这股力量从内部瓦解,不攻自破。而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即使部分力量被增强之后,在与之前其他力量的博弈中,其他力量一样会增强,从而达成一种新的平衡,但因为这力量的本身就已经是极致,这种增强必然被天地所不容,那它一样被会摧毁,可这是在神五的体内,一旦这样的情况出现,一同被摧毁的还有神五自己。
战帝知道最有可能出现的,恰恰是第二种情况,除非神五能想明白他当初问的问题,他随时准备出手收回留在神五体内的那道法则,不过他也很清楚,如果这样,那就要由他来承担这个后果,以他的肉身强度确实可以承受,但他也会根基尽毁。而以神五的心性,他未来的路也将因此断绝。
“你觉得他缺少了什么?”
神五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做法会有什么后果,尽管他让零已做好了准备,但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此时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个问题。
“肯定不是生命!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震荡的幅度和频率正在急剧攀升,神五现在依然冷静,依然无惧,可他却找不到答案,他只能感受着那股力量一分一分的增强。
“恩?这强度?”
力量的确实在增强,而且还是精准的以固定量度在增强,那个缺少的东西是----变化!
“呼~!”
战帝闷在心中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神五躺在床上依然在震荡,但却变得毫无规律,忽快忽慢、忽强忽弱,这意味着他终于自己找到了答案。
少顷,神五恢复了平静,他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的世界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哪怕他还无法清晰的看到什么,但却有一种玄妙的感悟,他哪里知道,这一次战帝完全是用自己在帮他铺路,有了这一次的体悟,他未来修真之路要平坦许多。这好比野外攀岩运动,挑战从未攀爬的悬崖绝壁,山势险峻你根本不知道下一个立足点在哪里,可如果有人开着直升机带你飞上一圈呢?
“不错!生死之间能够从容应对!好!好!好!”
看着起身之后挺拔站立的神五,战帝连说了三个“好”。
“还好他不是你们聚鼎天的人!”
虚影出现的同时,不咸不淡的说道。
“什么意思?”
战帝一时间没听明白。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虚影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
战帝没有发怒,反而爽朗的笑了。反倒是让虚影有些失神,不过随即他也想通了一些事。头脑简单未必就是坏事,想的少杂念自然就少,聚鼎天能以力之法则在九天之中屹立不倒,本身就有他存在的道理。
“多谢!前辈!”
神五双膝跪地向战帝行了师徒之礼。战帝没有阻拦,这一跪他当之无愧,神五三个头磕下之后,他才将其搀起。
“小五!接下来你要把这些牢牢记住!”
虚影说着一道神念射向神五。神五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幅画面,这是战帝与虚影反复推敲的对付戴克里的办法,有了影像能让他更加清晰的记住全部过程,同时也是希望让他忽略掉二人所要隐瞒的事情。
“前辈!这样真的可以吗?”
反复看了数遍之后,神五依然毫无把握的问道。
战帝二人很默契的点了点头。
在那个影像的最后,胜利的人当然是他们,不过战帝重创,肉身几乎尽毁,而虚影却是踪迹皆无,只有一道残破的元神碎片留在神五的紫府之中,不过有零的存在,战帝的伤完全可以复原,而虚影在神五紫府的温养之下总有一天可以恢复,这场看似惨烈的胜利,已算的上是最好的结果。
神五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纰漏,但是他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虽然说不出来,但如今以他的眼界多少还是能察觉到怪异的地方。
“前辈!”
“啰嗦什么!”
神五还想再问清楚,但战帝却声色俱厉的斥责道。
“小五!你也看清楚,你是能否成功的关键,我们二人能做的也只是用法则与其僵持片刻,而你则是要在那个时刻出现的时候,给其致命的一击。这个机会稍纵即逝,你应该清楚,如果是那样,结果会是如何!”
虚影接过话来,郑重的说道。
神五天资聪颖,阅历也不算太少,可要与这两位比起来那差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被他们两个这一通说,他所关注的重点完全转移到由他负责完成的那一击上来了。
战帝紧接着放软的语气说道。
“我传给你的,是一种基础武技,名曰:叠拳!你无法修习功法,但你的肉身放在低级的修真界面,早已超越大多数的修士,纵然遇到修为远超于你的对手,用此武技突然发难,你一样有回旋的余地。不过,若要应对此战,你需要练到一拳十叠、蓄而不发的境界,明白吗?”
“啊~?”
神五立时就觉得自己的下巴好像砸到了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