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顾灵和简灵溪的帮忙,立夏四人的军训算是逃掉了,话虽如此,但依然要在学校搭建的大篷子底下看着,不得开溜,这着着实实是闷坏了这几个大小姐。
好不容易为期两个星期的军训结束了,当天晚上立夏换掉一身军服后就兴匆匆地跟着萧靖烆回了萧家,虽然在萧家依旧有些不适应,但它却让立夏有种安心的感觉,所以并不排斥那里。
晚上萧夫人私底下问了立夏关于行房的事,立夏当时有些尴尬,含糊几声就混过去了,幸好最后萧夫人也并没有多问。
人总是有些惰性的,当生活在安逸的环境下,就自然而然地会忘记了初衷而选择逃避,立夏就是这种情况。
顾灵也曾这样剖析过立夏,说她就像一只树袋熊,一旦适应了某个环境,就会学会依赖,并且十分容易满足。立夏当时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只是没想到顾灵所说的这个环境竟变成了现在的萧家。
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晚,萧靖烆并不在房间里,立夏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深蓝色大钟,指针已经走到了10点30分上,并且秒针还在不断地高速旋转着。
洗漱好拿了本书就下了楼,立夏决定在外面晨读,并且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萧家建在崇明山的半山腰上,远离市区,空气是难得的清新,以立夏的说法就是比绿箭口香糖更让人着迷。她喜欢多树的地方,绿油油的一片,看起来很是生机,让人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原始的地方,不用望着鳞次栉比的大楼窒息,不用呼吸着指数超标的空气。
一切都似乎在迈向美好。
当然,这仅仅只是似乎,没有肯定句包含在里面。
立夏自动忽略了早餐时间,因为并不想麻烦别人格外再帮自已准备一份,她不想招人闲话,虽然这可能只是自已的敏感。路过大厅的时候,碰到了拿着托盘进来的管家,立夏有礼貌地道了声早安,管家回了一句,并且告诉立夏,夫人一早就出门了,少爷在外面的花房接待客人,让她过去一下。
立夏听到萧靖烆还在,有些诧异,她以为他已经回了公司,平时周末他都在工作。她把书抱在胸前,点了点头就过去了,也并没有问是什么客人。
萧家大宅旁边有一大块花圃,里面种着夫人喜爱的玫瑰,红的,白的,粉的,天蓝的,四种颜色形成了四个小方块,中间就是花房,其实也就相当于小庭院,里面放着欧式小圆桌椅,听说是从法国快递回来的,夫人平时喜欢在这里享用下午荼以及招待一些好友。
立夏并不明白为什么上流人士对下午荼如此的热衷,甚至于宁溪也把这玩意儿当成是一种生活品质,但对于立夏而言,下午荼仅仅只是拿着个好看的杯子喝点有些苦涩的红荼,装模作样罢了,当然,这想法不仅一次被宁溪赤**地鄙视了回去,简宁溪的回答一直精辟,她认为立夏从来没有品质可言。
立夏走到花房的时候,萧靖烆他们聊得正在兴头上,立夏的插*让气氛突然有些冷凝而尴尬。
到访的客人是之前碰到的林怀安,关旭他们,还有李昱和柯纯,但并不见苏瑾。
萧靖烆看到是立夏,急忙让她过来坐,坐在萧大少爷身旁的林怀安自动把位置让出来,坐到另外一个空位上。
坐在一旁的柯纯在桌子低下用她穿着13厘米高的细跟高跟鞋狠狠地,重重地凌虐了林怀安,眼睛冒火一般地瞪着他,若是眼神也可以杀人,那林大少爷估计已经被千撕万剐了不知多少遍。她讨厌他的不知实务和多管闲事,无端端换什么位置。
林怀安痛叫了一声,立夏及忙关心地问了句:“怎么了?”
关旭,李昱等人只是悠闲地喝着红茶,对此并不见怪。林怀安和柯纯似乎总是有些磁场不对,一直都处在水火不容的状态,隔三差五就会打闹一场。
林怀安觉得很是委屈,突然想起了“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这句话,觉得说得还真妙。
“这么晚才起床?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这“房客”过得还真悠闲。”柯纯并没有理会林大少爷,只是一开口就有些冷嘲热讽地对着立夏。
她至今还并不想承认立夏的身份。
立夏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柯纯会如此的与自已不共戴天,明明才相识不久,却句句字字珠玑,带着刻薄,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
立夏并不是不知道自已之前校报头条的事都是这丫头搞的鬼,只是并不想多说什么,竟然今天又过来自讨没趣,那她是奉陪的。
人家想玩,而她又玩得起,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游戏吗?立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最近运动得太激烈了,所以起得较晚一些。”立夏娇嗔地望了萧靖烆一眼,眼里的流光一直闪烁不定,更增添了些许暧昧,“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靖烆的床太舒服了,舍不得起来,靖烆你说对吗?”间中喝了口荼,笑容和煦得宛如圣母玛利亚,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气定神闲。
若是宁溪她们在场,看着这微笑,定会寒颤并且兴奋着,因为这代表着立夏总会上演一些另人出乎意料的好戏。
简宁溪曾这样说过:立夏只是懒,懒得与人交际,也懒得去扩张自已的社交圈子,但是她却是一条货真价实的眼镜蛇,外表华丽且低调着,不招惹她的时候看起来总是很温驯的样子,但是一旦踩到了她的领地,她就会张牙舞爪,斗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立夏的伶牙俐齿决不输于简宁溪。
萧靖烆坐在一旁点了点头。似乎出手相助是没必要的事,那就好好看戏。
“你个不要脸的。”柯纯听到运动,激烈这两词,小小地脸蛋瓜子立马就躁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生气或是害羞。
她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同床共枕了。
“不要脸?我怎么不要脸了?难道我军训太累了,睡晚一点也不要脸了?你这话好像说得有些不对喔。”立夏有些淡定地回道,望着眼前这个异常生气的女生,笑容更大了,眼神里带着傲慢与不容轻视,这竟与简宁溪有几分神似。
若问立夏的毒舌从何而来,那基乎就是从小培养的,因为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家境不错,眼红的大有人在。在这个社会,出色的人永远都是最容易被推上舆论的中心,再加上单亲家庭以及后来的举目无亲,更是把它推上了浪尖,所以立夏总是学着不去理会。
“那你还跟表哥睡一张床上?”柯纯指控着,烈火似乎烧得更旺了。
萧大少爷的床启是她能睡的!
坐在一旁的李昱并没有吱声,相对于柯纯的激动,她却显得格外的淡定,两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只是大家都没有发现她在桌子底下握紧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怎么不能睡了?里面有什么原因吗?难道说你在怀疑你表哥的性取向?”
“你,你,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怀疑我表哥的性取向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睡的那个位置是李昱的吗?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柯纯生气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用力之大竟让桌子都有些摇晃。
立夏拿起杯子优雅地喝了口红荼,心里冷笑了一下。上次在荷花阁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出什么来了,但是当时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狐狸尾巴怕是藏不久了。
“柯纯!”李昱给了柯纯一个眼色,心里有些恼羞成怒,她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讨论这个问题,她有她的尊严。
柯纯望了眼李昱,感觉有些抱歉,低低地回了句:“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忍住。”然后就坐下了。
柯纯只是替李昱不值,明明守着萧靖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连死亡都不怕,最后却要眼睁睁地将爱人拱手相让。
林怀安在一旁望着前方坐着的李昱,心里多少有些凄凉,他是看着李昱一路爱过来的,路上的风风雨雨都无法动摇这个女人的心,娇弱却又强大着,就像一尊神像,坚韧不拔,屹立不倒。
这样的女人又何不让人心怀怜惜。
只是,正如别人所言,爱情,总是强求不来的。
李昱低着头喝了口荼,眼神里的流光一直闪烁不停,竟让人捉摸不透。
外面的风吹也吹不散花房里的阴霾,微风依旧呼呼地吹着,它就像一个警报器,隐隐约约在发出细微地声音,似乎在警告世人。
一切都在不安地浮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