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到我这里来坐。”大长公主含着笑招呼邝蓁蓁,她坐在观望台的主座上,是整个马场视角最好的地方。
我去……老妖婆竟然让自己过去跟她坐?
一起来的贵女们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唯有当事人邝蓁蓁带着假笑,心里的泪哭满了马六甲海峡。
“王爷……救我……”她讲话不动嘴,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闫宸。
谁料,身边的男人根本理都没理她……
闫宸竟然昂首阔步地走到大长公主身边,在她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姑母,您见了易安郡主,都忘了侄子了。”
他挺拔的身子坐进女席里,全然不顾大长公主身边的一众贵女和侍女像受惊的兔子般,吓得后退好几步。
大长公主刻薄的唇勾起弧度笑了笑:“就数你调皮,我的席面向来是男女分开坐的,怎么,你还要跟易安郡主争宠不成?”
邝蓁蓁连忙小步上前,装成了在大长公主面前惯有的懦弱模样,低眉顺眼道:“谢大长公主垂怜,蓁蓁身份低微,不配坐在大长公主身边。”
不等大长公主回话,闫宸皱了眉头,开口训道:“好歹也是做郡主的人了,今天这整个马场也没几个比你身份更高贵的,怕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闫宸莫名就感觉很不爽!非常不爽!
平日里跟自己说话都是耀武扬威的,活像个不怕死的二愣子,凭什么在老妖婆面前还得伏低做小?
不行,给本王支棱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驰王殿下竟然替易安郡主说话!?
大长公主似笑非笑地呷了口茶,“蓁蓁,你便坐在本宫这里吧,一会儿男子们还要打马球,驰王不可能一直护着你,坐在本宫身边,他也能放心些。”
卧槽,老妖婆这是拿话点谁呢?
话里话外吐露出邝蓁蓁和闫宸的关系不一般,她居心何在?
邝蓁蓁低眉顺眼地点点头,心里一顿盘算!
马球比赛很快开始,邝蓁蓁还真就坐在主位上,跟大长公主一人一边。
“今日,本宫还叫了番邦留在易朝的质子一同比赛,呐,那个长相粗犷的异域男子便是番邦的十七王子,也是蒙崇一母同胞的亲弟,名叫蒙拓。”
蒙崇……
邝蓁蓁心头不由得一紧,她不知道大长公主这话是试探还是什么,毕竟云贵妃出嫁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真相,对外只声称云贵妃染了疾病死亡,连驸马要进宫拜别妹妹的遗体都被皇上给拒绝了,说是她感染了时疫,尸身已经被火化然后供奉进皇陵了。
云贵妃可是大长公主的小姑子啊……
她专程提到蒙崇,绝对不是随口一说。
邝蓁蓁假装听不懂,面上还是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那我们可一定不能叫番邦人赢了去,否则有损我国国威啊!”
大长公主但笑不语。
邝蓁蓁则是流了一身冷汗!
她心中不安,生怕被老妖婆又套了话,眼睛便焦灼地在马场上寻觅闫宸的身影。
马场上,闫宸身穿金色软甲,未戴护具,跨在他那匹云霄战马上,手里提着一杆击球的小锤子,有点不是很搭调,看起来像关公提着菜刀试图劈死面前的魑魅魍魉。
大材小用了。
“嘶……”邝蓁蓁没出息地抹了下差点喷涌而出的口水。
帅啊,帅啊!
“驰王殿下!今日这一战,你若是输给了我,岂不是从此以后没脸称之为大易朝战神了?”
蒙拓猖狂地耍着手中的球锤,眼中满是挑衅。
“十七王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叫会咬人的狗不叫……”闫宸肆无忌惮地打量眼前那猖獗的番邦王子。
“你!”蒙拓虽然岁数小,可跟蒙崇一母同胞,也是心狠手辣的主,“竟然敢嘲讽我是狗?呵呵,那我们就比试比试吧!”
瞬间,两对人马剑弩拔张起来!
闫宸为首,身后还跟着他的两个副将和郎柏玄等人,一队九人,攻势一触即发!
“比赛开始!”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击鼓声,邝蓁蓁的心也随之跳到了嗓子眼!
闫宸的身手没的说,他一马当先,没有追着地上那小小的马球跑,而是擒贼先擒王,直接把蒙拓的路拦腰截断,将他死死逼进角落里!
“小子,你跟我耍心眼,还嫩着呢。”闫宸毫不留情地将他怀里揣着的流星锤勾了出来,十分不屑地丢到一旁!
瞬间人群中爆发出惊呼声:“好卑鄙啊,居然作弊!”
“啧啧啧,还是堂堂番邦王子呢,竟然如此下作!”
蒙拓气得憋红了脸!
“纳命来!”
他猛地鞭打马匹,凶猛朝闫宸逼来。
本来好好的马球比赛,愣是变成了一场肉搏!
蒙拓怀中还有另一个暗器,打在闫宸的马上,马蹄高高掀起,害得闫宸差点被掀下马背!
恰好郎柏玄经过,闫宸目眦欲裂:“世子小心!”
可郎柏玄却像听不见似的,狠厉着一张俊脸,闷声冲蒙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