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有乌青,素来明媚的水眸看起来很是疲惫。
虽然她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可闫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得很,好像随时就会失去她。
握住女人的手,闫宸一震,被她冰凉的体温吓到了。
“你先休息休息,我睡了几天?”
邝蓁蓁不动声色拂开他,“你睡了两天一宿,大夫说你应该再休息会,但我怕你把脑子睡傻了,就自作主张把你叫醒。”
闫宸吞了下口水,感觉喉咙被烫的有点痛,但他自然不会怪邝蓁蓁,别说灌热药,就算她拿砍刀抵在他脖子上告诉他这是在刮痧,闫宸都能伸着脖子任由她发挥。
“照顾我累坏了吧,休息会。”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闫宸的脸,漂亮的一张脸上看不住任何情绪:“我不累,想要跟你谈谈。”
闫宸心里一沉,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胸口的闷痛比腰上还明显。
男人冷静地看着邝蓁蓁,“谈什么,我听着。”
这个时候,邝蓁蓁特别感激他昏迷了这么多天,能够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若是当天便见到他,邝蓁蓁估计沉不住气,早就揪着他脖领骂街了。
她认真道:“你去作战,为什么要软禁我?”
闫宸拧眉:“我没有软禁你啊。”
邝蓁蓁憋了一肚子的话,愣是让他给怼回去了。
啥意思?他这是在装傻充愣吗?
邝蓁蓁不淡定了,扎心的话像刀子一样飞出去:“敢情您把我圈在客栈里整整八天,是闹着玩呢?闫宸,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物件,说困在哪儿就困在哪儿,还一句怨言都不能有,你当我是什么啊?”
趁着男人发愣的空档,邝蓁蓁冷嘲热讽道:“说喜欢别人之前,首先得把对方当个人来看,别以为你是个王爷就了不起了,我没人。权?”
男人安静地躺在床上,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消化邝蓁蓁的话。
物件……当个人看……人。权……
好在他学霸属性较强,没有反应太长时间,很快从邝蓁蓁的嘲讽中提取出重要信息。
在客栈里呆了整整八天,她很生气。
不顾腰上伤口的痛,闫宸扯着嗓子解释:“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那天我离开的时候,只是想冷静一下,想着哄好我自己再回来哄你,没想到京城那边突然来了秘旨,蒙崇纠集军队,逼到易朝边境来示威,我是临危受命,叫了塘沽这边的军队,借了些人,连夜杀过去的。”
邝蓁蓁脸上是一闪而过的错愕和心疼,很快掩饰住了情绪。
他是武将,这也是常有的事。
“这并不是你软禁我的理由。”
闫宸无奈摊手:“蓁蓁,塘沽不比京城,若是你一人留在京城,还能有太后和皇上保你,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随便瞎跑。你也知道,曾磐下去了,京城直派了一位新的太守,现在塘沽的新旧势力错综复杂,你一旦露面,就是活靶子。”
邝蓁蓁悲伤地低下头,她气消了大半,可心情还是无比低落,依旧满腹都是被人软禁的无力感。
“那你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
见她的态度不那么强硬了,闫宸打心底松了口气。
试探着碰了碰邝蓁蓁的手,见她没躲,闫宸这才攥住了她的柔荑,低声道:“别生气了,你看,我都让你烫哑了。”
他可怜巴巴的,邝蓁蓁扭头去看他,这才发现,男人惨白的面色上有两坨诡异的红晕。
她一时心虚,低声嘟囔,“谁让你不知道提前找人跟我报备的……”
话说一半,想到人间那是突然接的急诏,能嘱咐人好好守着她,估计就是他有限时间内下的第一道命令。
于是邝蓁蓁又讪讪的了。
给他接了杯温水,递给他,男人嘟嘴,“喂我,我腰疼。”
邝蓁蓁心里烦闷,先是生他的气,现在又开始生自己的气,“腰坏了又不是手坏了。”
闫宸立马“哎哟”一声,往床上一歪,不吱声了。
邝蓁蓁唇角憋着笑,佯装怒骂:“装什么装啊,你穿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闫宸已经习惯了她说这种稀奇古怪的话,委屈地看着她:“你烫我,还不关我。”
邝蓁蓁气笑了:“喝喝喝,喂你还不行吗。”
翻了个白眼,邝蓁蓁口嫌体正直,还是给他喂了水。
男人嘚瑟地享受服务,实则一直偷偷观察邝蓁蓁的表情。
倏然,邝蓁蓁道:“咱们俩认识多长时间了?”
闫宸秒回:“小半年。”
邝蓁蓁算了算,从盛夏到深秋,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闪婚,先婚后恋。
她喃喃道:“我们应该就叫做没有基础的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