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蓁蓁虽然不是无脑白莲花,可看见牢中那一团血肉模糊的女人,她还是生理性干呕了一声。
下一瞬,腰间两侧覆上大手,闫宸利落地将她翻过来,邝蓁蓁面朝他的胸口,没有机会再去看邝茉茉的惨状。
不适的心情,一下就被安抚了。
背后,邝茉茉面目狰狞地笑着:“王爷,我也是您的妾侍啊,难道您就不想疼疼我么?”她媚眼如丝地跟闫宸调笑,明明浑身都是血污,泡在脏水里一副死鱼模样,却还不忘勾。搭闫宸。
邝蓁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慎得慌。
“昨天用刑伤的太重,狱卒给她喂了点麻药止痛,药效太烈,她受不住,现在应该是在发癔症。”闫宸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淡淡道,“邝茉茉不认纵火罪,全都栽赃到那位姓柳的姨娘身上,诏狱的人要按照规矩办事,既然她一口咬死是柳姨娘做的,他们只得再对柳姨娘用刑。柳姨娘已经快被打死了,可她依旧毫不怜惜,还说跟自己没关系,你这位庶姐也真是够歹毒的。”
邝蓁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呵呵,邝茉茉真不愧是得了邝烨真传的亲女儿,为了脱罪竟然全都栽赃到她亲生母亲头上去,可真是猪狗不如!
邝蓁蓁有些担心道:“若是柳姨娘愿意为她认罪怎么办?还能判刑吗?”
闫宸像看脏东西似的斜睨一眼邝茉茉,道:“审不出来我就找个由头杀了她,死有余辜的东西。”
牢里那坨脏兮兮、伴随着腥臭的“东西”瑟缩了一下,好像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似的,涣散的瞳孔逐渐清晰。
邝茉茉死死攥住铁栅栏,骨节被她攥的煞白:“王爷,我现在是您的人了,您怎么能任由我被处死呢!他们欺辱我,就是在打您的脸啊!”
闫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人了?”
他牵着邝蓁蓁的手,一步步走近,“我可说过要娶你?我可跟你写过契书?”
闫宸冷冽地看着邝茉茉,饶有兴味地观赏她眼底的光芒一点点湮灭……
最终一片灰败!
“从一开始,你就是骗我们的?”邝茉茉面色惨白地瞪着他们,脸上写满了绝望。
邝蓁蓁转身,冷眼望着她,“是啊,骗你又如何?”
“你好歹毒的心肠!我好歹是你姐姐,我们是血脉相连,你怎么下的这种狠心!居然为了攀高枝,不惜把全家都弄下大狱!爹已经被带走了,家里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死的死、罚的罚……”
她恶狠狠地指着邝蓁蓁,“你就是全家的罪人,你没有心,你王八蛋!”
呵呵,如此程度的倒打一耙,邝蓁蓁还是第一次见。
她推开了闫宸护着自己的手臂,淡淡一笑,美艳却可怖:“你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我邝蓁蓁做什么事都是敢作敢当,更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而你呢?佛口蛇心!”
邝茉茉气得伸出手来,如同诈尸一般,直勾勾将两只惨白的手臂乍出去,尖细的指甲几乎就要挨到邝蓁蓁的脸!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闫宸暴呵一声,一把揪住邝蓁蓁的脖领,几乎用尽了最快速度将她扯了回来!
邝蓁蓁还没缓过神,只听得“唰唰”两声,眼前闪过两道齐刷刷的银线!
“啊!我的手!”伴随着一道清凉的刀风,邝茉茉杀猪般的哀嚎声充斥了整个诏狱!
“竟敢在手上施毒,断你双手还算好的了!”闫宸冷冷地怒视她!
邝蓁蓁这才回过神来,向地上望去,只见邝茉茉那双那已经灰白的手掌上,指尖处翻着幽幽的绿光,是一种十分不正常的颜色。
她拧了眉头,蹲在那双断手之前。
距离近了些,邝蓁蓁拿手绢在绿色光芒处轻轻刮蹭一番,那诡异的绿立即染上她的手绢。
邝蓁蓁了然一笑,斜愣着瘫软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邝茉茉。
“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你呢,人之将死却越发狠辣。邝茉茉,若是日后到了阎罗大殿,会不会阎王爷都嫌你脏呢?”
“你赢了……呵呵,终究是你赢了……邝蓁蓁,你现在拥有我想要的一切,心里一定很爽吧?”
邝蓁蓁淡笑:“你拼了命想要争取的、用尽一切手段来谋划的,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呵呵,或许你真的不会懂吧。也是,像你这般毫无人性的人,又怎么能理解正常人的想法呢?”
闫宸揽住邝蓁蓁,不愿再让她去看那恶心的邝茉茉。
“走吧,不要跟一个死人浪费时间。”
闫宸拉着她,二人走在诏狱的青石路上,四周安静极了,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王爷,您打算怎么处死她?”
闫宸意外地挑眉:“我还以为你根本懒得管她呢。”
邝蓁蓁苦笑一声,“好奇。”
“像她这样的罪行,应该除以绞刑。”
绞刑……
邝蓁蓁淡淡叹气,抬起眉眼,“可以换成最简单粗暴的吗?”
她知道,古代的死刑可不像现代那么简单粗暴、过程干净简单。
什么绞刑、车裂、凌迟……
数不胜数!
头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虽然她罔顾性命、死有余辜,可邝蓁蓁的现代思想还是无法接受除了砍头以外的死法。
不是怜悯,只是单纯受不了严刑厉法。
闫宸以为她心软,亲昵地抚了抚她的头:“既然你不想让她被绞刑,那我就叫人换成砍头吧。邝家八名男子,理应在七日后问斩,那么就让她和他们一起,你看可行?”
邝蓁蓁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
唉,虽然这个时代的法律就是这样的,可邝蓁蓁还是觉得有点窒息。
都是原主血缘上的亲人,虽然她没有过多的情感基础,还是会觉得怪怪的……
“王爷,待我审完素星,剩下的如果不需要陪同,就让我就先去吧。”
闫宸怜爱的捏捏她的手掌,“是我没顾虑周全,你一定害怕了吧?”
邝蓁蓁抽了抽嘴角。
所以,结了婚而已,他就忘了自己以前坑贵妃、整土匪的那些“光荣事迹”了吗??
怕??
不存在的哈。
只是原主所带来的膈应,还是没办法控制住……
二人走过一间牢房,邝蓁蓁忽然讶异地捂住了嘴。
细皮嫩。肉的柳姨娘正奄奄一息地躺在稻草上,她身边还有另一个邝烨从前的贵妾。
那贵妾常年被柳姨娘压在下面,如今正在猖狂地耻笑:“被亲生女儿坑成这般田地的,也就只有你这个蠢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