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还,我相信慕枫的人品,他不会不经我同意就强行和我成亲的!”邝蓁蓁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她拧巴着一张小脸,狭长明亮的狐狸眼眨巴眨巴,眸里含着水儿,波光粼粼,泪珠马上就要滚下来。
她委屈啊,光明正大赢来的钱,干嘛要还!
“你和那土匪才认识几天,就如此信任他?”闫宸眼瞳深眯,她的泪砸在被褥上,浅色被面让泪水晕染成墨色,看得他心烦意乱!
“我看人很准的,交朋友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他这么信任我,我当然也要信任他。”
信任?呵呵!
闫宸攥着那粉色的布包,感觉那银票在手心里发烫……
很是碍眼!
他刻意忽视邝蓁蓁委屈的小脸,眯起鹰眸,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傻子,你拿他当兄弟,他拿你当老婆!邝蓁蓁,你爱和谁勾搭本王都不在乎,只是现在大计未成,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最好不要给我惹事生非!”
“霄牧!”
“属下在。”
“备马,去西山大营。”
“是!”
她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美眸,“霄牧,你回来,我不去!”穿着寝衣的娇人儿,不管不顾往床外扑去,撕心裂肺大喊:“我不会还钱的!”
闫宸立在床前,毫不留情地钳住她的杨柳细腰,浓眉隐忍的蹙着,大掌下的女人像条光溜溜的鱼,隔着薄而柔软的布料,在他手掌下不听话的摇摆。
“听话,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我给你的钱还不够你花么。”
邝蓁蓁怒而拍床:“你一个月给我五两银子,够我干嘛的,打发叫花子呢?”
她怒瞪掐着自己腰的男子,只见对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倏然发现自己在看他,男人立即又恢复成了那副寒若冰霜的债主脸。
闫宸拧眉道:“你平日里吃穿用度,相府都给你预备好了,你手里放这么多银钱又花不出去。”
“花不出去也是我自己的钱,人活在世上怎么能永远依靠别人的施舍度日?”邝蓁蓁冷脸坐回榻上,眼角的泪已经干涸。
门外,马车的“哒哒”声响起,邝蓁蓁收起了伤心的模样。
她冷眼瞧着那长身而立的俊美男人,心中一片冷笑。
反正跟闫宸这种霸道的男人是说不通的,既然他意已决,她不如省下眼泪,免得白白让人瞧了笑话。
邝蓁蓁毫不矫情地起身,一言不发,自顾自穿好了一身外衣,又随意绾了个发簪。
闫宸冷眼看着她,只见她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站在门口,“王爷,还不走么。”
男人冷嗤一声,剑眉微扬,“等着。”
邝蓁蓁眼前一花,“人呢?”原本还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只余下一道黑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会轻功了不起啊?
她翻了个夸张的白眼,尖尖的绣鞋狠狠跺在马车踏板上,踩的小木凳地动山摇。
霄牧吓得绷直身子,目不斜视竖在马车旁。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谁敢跟王爷撂脸子啊?可偏偏王爷还没把她抽筋扒皮,忽视了她的满口胡言,反而把自己气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吧。
不到一刻钟,闫宸又黑着脸回来了。
邝蓁蓁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环抱双臂,一双含着不满的水眸闪着狭促的光芒:“哟,您回来了,谁惹您了,怎么拉着个……”驴脸。
楚诀闷哼一声:“拉着个什么?”
“咳咳……没什么。”邝蓁蓁心虚地别过头。
“呵呵,不说也知道,你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
男人声音冷如冰窖,暗骂了句“白眼狼”,便“砰”一声关上车门,自己另骑了一匹马,冷喝:“出发!”
邝蓁蓁以为他会像回来时一样,跟自己挤在车厢里。
刹那间,车上那个火热迷离的吻像一团火焰,窜进了邝蓁蓁心头,臊得她小脸通红。
臭男人,亲完就翻脸不认人!
她恨恨掀开帘子,黑夜中看不清景色,只隐约看见那长身玉立的男人骑在骏马上,黑发飘逸,修长的身躯挺直如松,丰神俊貌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
“进去!”男人低吼一声,吓得邝蓁蓁条件反射就缩了回去。
她气愤地瞪着大眼睛,真窝囊!
一刻钟前。
闫宸一脸暴躁地站在楚伯骞寝殿前,像个火药似的杵在门口,“请凌一公公帮我叫下皇上。”
凌一吓了一跳,连忙回去禀告:“皇上,驰王殿下在门口站着,好像有事相商。”
楚伯骞倍感意外,“都这个点了……叫他进来。”
“皇上,郡主的份例怎么算?”闫宸小声道。
“噗……”楚伯骞的漱口茶喷了出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
闫宸绷着脸,“您只管告诉我。”
楚伯骞哭笑不得:“好像……年例是一百两吧?还有布匹、各种首饰。”
闫宸咬着牙,很难为情的样子,半晌才道:“易安郡主的份例,您给多加一千两吧,从我份例里扣给她就是了,只是别告诉她是我给的。”
楚伯骞立即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哟,还是驰王有情趣,给小姑娘塞零花钱都这么委婉。”
闫宸却是笑不出来:“都说姑娘要富养,有了见识才不会被人轻易骗走。邝烨舍不得在女儿身上砸银子,我勉为其难帮帮他吧。”
没良心的死丫头,这么爱钱,给她钱总行了吧?
她最好老实点,别招惹什么不着四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