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院的地下室阴风习习,走了许久,孟羽雪才听清刚才如鬼嚎的声音---“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听见是人的声音,她才放下警惕,快步走了过去。可是,当她目睹了面前的景象,她对这个妓院更加深恶痛绝。
她想她们以前一定都是貌美如花的姑娘,有着绣花弹琴的纤纤玉手,穿着整洁的衣衫罗裙,只是一朝误入,便红颜尽损,也不知道她们都是谁家的姑娘,应该是被苏妈妈抓来待客的,可能是心里的那点仅存的小傲骨,促使她们违背了苏妈妈,才被关了进来。
铁门里,好几个姑娘在哭喊着,她们全身泥沼,从衣衫被鞭子抽破的痕迹扫去,是血迹露骨,此时的她们就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浑身污血淋淋。孟羽雪发现了她们中间被独自关在一间牢房的一个安静躲在角落的女孩,看起来比她还小几岁。她走过去。
“小妹妹”她笑着向那位小女孩挥手,示意叫她过来。
小女孩将身子靠墙缩了缩,目光呆滞,怯生生地抬眼望了望抓住铁闸门向她挥手的孟羽雪。
孟羽雪可能意识到女孩怕见生人,看女孩好像饿坏了的样子,她从腰怀里掏出一块绿豆糕,是白天在妓院看表演时顺手揣了几块。
“小妹妹,过来呀,姐姐不是坏人,姐姐给你带吃的来了。”
女孩刚才低下的眼又抬了起来,乱糟糟的发丝下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孟玉雪手里的那块绿豆糕,喉咙滚动,吞了一大口唾水。
“小妹妹,你饿坏了吧,来,姐姐这儿还有点吃的,别怕,姐姐不会伤害你。”见小女孩有几丝动摇,她又将声量提高了些。
或许是太久没吃东西了,又或许是看着孟羽雪笑起来的样子很亲切,小女孩撩拨了一下遮住脸蛋的发丝,跑过去,望着孟羽雪,眼里全是可怜的乞求‘可以给我吃吗?’
“拿去吧”孟羽雪递给她,用手给她擦了擦脏兮兮的小脸蛋,“慢点吃,别噎着。”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娃,她满眼同情。她要救她!像娘亲在大火里救出自己一样。
孟玉雪使劲摇了摇铁门,又用剑砍了几下“糟糕,门锁由玄铁而制,没有钥匙打不开!怎么办?”
“小妹妹,你知道,是谁抓你来这儿的吗?这里没有人看守你们吗?”
“苏妈妈说等我饿瘦了,会放我出去,给我好衣裳穿,给我好吃的,还要请老师教我弹琴跳舞。”孟玉雪又递了几块给她,她边吃边说。
“这个苏妖婆真是罪大恶极!”,“那,平常都是什么人在看守你们呢?”看着女孩满身是伤,她想平日一定有人教训她们,找到这些人或许就能找到钥匙,或许还能打探到玉面郎的下落,或许她们都能活着出去了。
“每晚午时会有人送吃的来,他们会从我们中挑出一个或者两个出去接受训练。”小女娃舔了舔手指头,一脸回味无穷。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救命啊……”估计那几个呼救的女子才刚刚被抓进来,还不清楚这里的规则,还挨不了饥饿的折磨,还住不惯黑漆漆脏乎乎的牢狱,还有力气大声喊叫“救命啊”她低下眼,这个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孩子让她有种难以言表的悲悯,让人 心疼。
正出神的爱抚着这个小女孩,苏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踏来。
“他们,来了。”女孩吐露出几个字来。
“来了?”孟玉雪快速起身,对着女孩说了句“小妹妹,你乖乖呆在这儿,姐姐会回来救你的”抚摸着头的手,怜爱的笑,让女孩感到一丝温暖,闻声,人马上就来到这儿了,她连忙带剑躲藏在石道的另一侧,一个刚好能藏身的暗格。
通道那边走来三个黑衣素配男子,一前,两后。只见走在前面的那个长脸,脸孔窄长,双目细长阴狠,鼻如鹰硺,唇片极其薄,左腰间晃动的几把钥匙发出清冽声响,右边则撇一支长鞭。后面的两个随处稍显矮顿,一个是提着条木饭盒的矮子,一个是提着水桶的麻子,眼神都极其尖利到斜扫着这些女牢犯,像是两头饿狼,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把口边食物一吞而尽。
“起来了,吃饭”前面的男子说话,又回过头看了两眼后面左边那个三人最矮男子,矮子会意,打开饭盒将盒子里的窝窝头一个个扔进牢房里,女子们见了吃的都蜂拥至门前,开始你争我夺,饥饿促使她们互相厮杀,身子稍稍柔弱的肩背早已被力气剽悍点的抓得片体鳞伤,血迹斑斑。当然墙角边还有几个饿得没有一丝力气睡着了的女子,长脸老大见了,又转头对麻子哼了声“去”。于是麻子便提起水桶朝那几个睡熟的泼了去。
“妈的,这都是些个什么人,他娘把他生下来就是个祸害!”孟玉雪愤愤不平,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把他们抽筋剥皮。可是她又不敢轻举妄动,这倒不是怕武功不敌这几个小喽啰,只是万一和他们打起来惊动了外面的人,把苏妈妈请来的杀手给引来,那可就麻烦了,不仅救不了这些人,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目不转睛的盯着长脸高个儿腰间的那串钥匙‘我要怎样拿到牢房钥匙呢?’
麻子踢了踢铁门“快点给老子吃,一个人别吃那么多,要是长胖了,嘿嘿,永远也别想出去!看,就像她们一样饿死在这里。”男子发出阴险凶狠的目光,指着刚才对面小女孩住的牢房里那些白骨给她们看。原来和小女孩一起抓进来的女子都死光了!孟玉雪心里有几许惊讶‘那,她是怎样如此坚强的活了下来的?’转念,又更加疼惜这个小女孩了。“真像我”那股不服死的倔强。
有了,用这个。孟玉雪想起了自己是男装打扮,又想起之前从苏妈妈被陆千金纠缠腰怀里掉落被自己顺手拾起的玉牌。“就这样!”
“咳咳”
长脸男子“是谁?”耳朵可真敏锐。
“出来!”男子抽出马鞭。矮子和麻子也随着声音看了过去。
“老大,那里好像有人。”
还没等几人过去寻人,孟羽雪就双手背后,大摇大摆走出来。
“你们,几个,这是在干嘛?胆子可真大,还在这儿逗留 !不知道苏妈妈在找你们吗?”孟羽雪大声吼他们,好像他就是他们领导似的。
“小的不敢”矮子和麻子怕挨罚,听见这话连忙躬身请罪。只有长脸高个儿不为所动“你是谁?凭什么说苏妈妈找我们,你有什么证据?”果然老大是不同于下属,什么都考虑得周全。
“呐!”本来孟羽雪只想把他们吓唬走,没想到却没唬到看着就凶狠的长脸男子。所以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亮出苏妈妈的玉牌,虽然她也不清楚这个玉牌是干什么用的,或许就是为了好看才带在身上的,管他的呢,只希望能给她增强说服力,让这些人相信她。
果然,男子一见玉牌立刻变老了脸色,把凶神恶煞的眼神收了起来。“既然是苏妈妈派来的,那我们就去复命吧”,“走”男子对着身后两人命令道。
“慢着!”
“还有何事?”男子带着疑惑。
“嗯,那个,苏妈妈叫我挑几个姑娘给她送去,所以……请把钥匙留下!”孟羽雪说话开始有点吞吐,她有些害怕自己会被拆穿。
“嗯?是吗?”男子眼眸更深,死死盯着她,满脸怀疑呀!
“当然!难道你怀疑我,要是你还不去,恐怕这个月的赏钱就没有了。”孟羽雪又将玉牌拿到他眼前晃了晃,她想这些愿意为苏妈妈卖命干这些伤天害理之事的人肯定就是为了钱了!
男子听了她这样说,收回吃人的眼,取下钥匙递给孟羽雪“拿着”。然后转身离开。
呼呼。。还好没被拆穿,还好小妹妹告诉她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待几位男子离开后,孟羽雪长舒了口气。
对了,救人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