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刚泛明,绿袖就起来了,还把还收拾的东西都装进了包袱里。这正要去客栈后廊茅厕里方便一下呢,冷不妨瞅见一暗红大水缸后面有东西在动,一块蓝色的纱布不时抽动,还有“吧唧吧唧”的声音发出。
绿袖慢慢地来到廊栏后面,将好能看见水缸后面的情况还不会被发现。是那个叫蓝妖儿的银发小孩!她心一惊,暗自皱眉。“她在这里干什么?”
只见那小孩低着脑袋在吃什么东西,在吃的同时还发出“嗷嗷”的叫声,虽然声音很小,可绿袖还是听见了,毕竟廊栏离那里并不是很远。
银发女孩好像发现了对面有一丝异动,抬起头来,深邃含着红光的眼向四周扫视了一番,绿袖侧了侧身躲在木栏后面。
绿袖惊呆了,方才女孩抬头那一瞬间,她看见她嘴角满是鲜红的血迹,一直垂涎到下颚处。而她双手捉住的正是一只可爱雪白有点肥硕的白兔,不过现在已是白色兔毛上一片腥红。
她居然在吃生肉!这是绿袖的第一反应,石化在晨雾中。
她是在吃生肉,活生生的兔子就那么被她一点点吞进肚子里,连骨头也一并吞了进去。她的嘴巴在不停的咀嚼,最后将整只兔子吞咽了下去,打了个小嗝儿,目光淡然得完全没觉得自己吞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绿袖看着她怪异的举动,满腹疑惑,虽然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人!
绿袖越想越奇怪,于是便冲了出来。“你在干什么!”大声说到。
银发女孩站起来,冷静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一句话,只抬起衣袖擦了擦嘴。
“说,你在做什么!你在吃什么?!”绿袖知道她吃了一只兔子,可是还是要她亲口说出来才能足以让她相信。这实在太奇怪了!
女孩还是没有反应,抚了抚肚子,好像是吃饱了,准备转身回屋。
绿袖见她要走,抽出青花剑指在她喉咙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吃了那活兔!”
女孩抬起眼看着绿袖,有些不屑,那双漆黑深邃的眼仿佛要将她面前这人吃掉。绿袖被这眼神震住,拿着剑的手颤抖了一下。
或许是绿袖声音太大,吵醒了还未起来的孟羽雪她们。
“怎么了绿袖?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孟君航听见绿袖的声音推开门问道。
其他几人也走了出来。
“我说谁呀这是,原来又是你这丫头吵我美梦,大清早的要走也不急这一时嘛”又是那毫不正经的玉面郎君靠着门在说话。
“这个蓝妖儿不是正常人!”绿袖怒到。剑还是抵在女孩脖子,女孩也察觉到人来,立刻变了眼色,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在空气里划动了一下,刚才地上的血迹都消失不见。
孟羽雪听见'蓝妖儿'三个字,立马跑了过来,方才没看见妖儿的身影,是被水缸遮住了。现在知道绿袖用剑指着得是自己认做妹妹的妖儿,丢失了冷静。
“喂!你干什么!我家妖儿怎么碍着你了,你要害 她!”孟羽雪十分生气,打掉了绿袖手中的剑。
“是啊小丫头,人家妖儿妹妹本来就不是正常人,都说了人家得了病了,你还跟她闹什么”那玉面郎真是长着一副讨人眼的嘴,只会帮孟羽雪说话。
“她不是一般人!我刚刚看见……看见……”
“你倒是说啊你看见什么了!”孟羽雪走过去把蓝妖儿拉了过来,还问她有没有事儿,女孩眼神里是清灵,欲哭未泪的可怜模样让人想保护。“我没事儿姐姐。”她就用这双水灵灵的泪眼望着孟羽雪。
这哪儿是在告诉她,她没事儿,分明就是受了莫大冤屈的样子。
“我看见她在吃一只活兔子!”
众人一听,都先为诧异之色,后来又转为不相信。
“怎么可能,呵呵,怕是你眼花了吧”玉面郎笑着说。
是啊,谁会相信一个小女孩能吞下一只活兔子。
“绿袖,我知道你想快点找到花儿,又因我们救妖儿耽搁了时日,所以对她有些不喜欢,不过,妖儿无父无母,很可怜,你就别拿她出气了。”孟君航正词到。
“紫衣,我说的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她嘴上还有血迹呢,地上也有!”绿袖见大家都不相信自己说的,就只能希望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妹能信她了。
“血迹,哪有什么血迹!”孟羽雪看了下地上,什么也没有啊
“你看她嘴上还有!”绿袖急了,她说的是实话啊
大家看向蓝妖儿的嘴,确实还有几丝血迹。
“雪姐姐,不要再怪绿袖姐姐了,她没有打我,我没事儿”还没等孟羽雪问她,她便随意说了句。
“什么?她打你了?伤着哪儿了?”孟羽雪仔细检查她身上。“绿袖你真是太过分了!还说什么活吃兔子的血迹,明明是你打伤了妖儿怕我们责怪!”
“不是的,我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打伤她?我没有。”绿袖也不知道地上的血迹跑哪儿去了,只是更加觉得她有问题。
“绿袖,你先别说了。”紫衣不想大家出现什么不和,也不知道为什么绿袖要这么做,只是她们现在是要去找人,不是在这里打架。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孟羽雪不会让人伤害这个女孩的。
“我看大家还是别说了,既然妖儿妹妹也没事儿,我们就赶紧吃了饭上路吧”紫衣说。
“嗯,不要说了,没事儿就算了吧雪妹,还要回家呢”
谈话间,一双暗黑的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
在外界只是仅仅几天,在夺命里好像已经过了几季。
“冷吗?”披着雪貂白袄男子将怀里的红衣女子紧了紧。
“有你抱着,不冷。”夏花回过头,看着他温柔的眼笑了笑。
“梦里,也有一个和我穿一样红衣的女子”夏花看着前面的血莲湖,淡淡的说着。
“嗯?”男子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爱她吗?”
“不爱”回答得很干脆。
他只爱她,况且,他不能爱。
“我明明看你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她有点生怒的都着嘴,马上,又扯开嘴露出笑颜“以为那是娘亲呢”
“那是梦,梦而已。”男子将雪豹袄往夏花身上裹了裹。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像棉絮,像蒲公英,轻轻地,软软地,落在地上。血莲湖里结了冰,可雪莲花依旧开着,由血色般的红艳变成婴儿脸一样的粉嫩。木屋上,青松上皆是雪白的一片。
但夏花没有一丝凉意,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
因为,江蓝枫抱着她。
他为她营造的这一切都让她欣喜。即使她眼里看到的不过是一片荒芜的无界幻境,犹如漆黑的宇宙,除了星宫便是荒芜。
她收起那双能够看破一切幻象的红色血眼。
“这里真美!”
“是呢,很美,和你一样。”
“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红衣女子又是不打紧淡淡的说,这次没有笑了,很认真的说。
江蓝枫怔住,松开抱着她的手,一往温柔的脸僵化掉。
她问的是什么意思?难道……
“不是已经不可以了吗?不可以来找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