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反复于同一个梦,而对于梦中的那张脸更是头疼万千。是爱恨交加,无从选择的痛苦。她的脑海里仿佛住着另一个自己,而自己又不愿变为那个自己。她逐渐加快了手指拨动琴弦的频率,一声一声仿佛要将整个屋子震垮掉,从琴弦上透射出的光晕一圈圈淡出竹门。
“啊”终于苦闷于心的愁绪溃堤了,她停住拨弦,双掌狠狠置于琴弦之上,指尖由于琴弦的割划滴出涓涓鲜血。
“花儿!”随着最后一丝琴音的消失,屋子外跑进了一位男子,还是青衣飘扬。
“你在干什么?!”许承风在外面就听见屋里悲戚的琴音不对劲,赶快进屋查看,没想到花儿竟将自己的手弄得伤痕累累,就算她在山下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至于自己伤害自己啊!他花了多大力气才将她的脚伤治愈,这才刚刚好转怎又这么不珍惜自己呢!他赶紧将古琴从她身前移开,用牙扯下一块衣襟将她的手指缠住,止住血再流。
“你不该救我!大师兄!”她含着泪却使出全身劲向许承风吼到。
“说什么傻话呢!”夏花不知道她面前的这个人是可以为她杀掉全世界也要救得她性命的人,就像那日在山脚下看见几个粗壮大汉对她动手动脚,他便手不留情的一一斩杀掉。
许承风了解夏花,他知道让她这样如同废人孤独的待在竹屋里还不如让她死掉。可是他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让她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他一如既往的将她慢慢的扶到床沿,避开夏花愤恨死死盯住他的双瞳。此时的夏花已经没有了任何武功,连内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更何况在他许承风发现她的时候就已经把她的笛子收了起来,所以他很清楚,夏花是安全的,她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很大胆的提着从山下买回来的鱼弄起了饭来。
夏花的目光随着他移动的步子移动,因为嫌弃和孤单而害怕的情绪逐渐缓和起来,她还有大师兄,他知道自己最爱吃鱼。
她看着那条原本活蹦乱跳的鱼在他的刀下咽掉最后一口气息,突然她想起了她的蓝枫爹爹,刚刚缓和的情绪又莫名的被拉扯回来,泪盈在眼眶的边角。在被送到烈焰山庄之前,蓝枫爹爹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喜欢吃鱼的人。也是因为这样,她才孜孜不倦的喜欢着鱼。江蓝枫,你为什麽不在我身边?你答应了要回来的。
“大师兄”
“嗯?”许承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话夏花这么快就平复过来。
“你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迹。”夏花说得很平淡,她也没多想什么,只是以为大师兄弄鱼时不小心沾上的。
“……”许承风没有出声,只是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转眼消失。他在害怕什么?或者是害怕她发现什么?
夏花虽然没了武功,但自小聪明,她看出了大师兄脸上的异样,隐隐觉得不对。只不过是鱼血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花儿没事儿的,待会儿大师兄去换一身衣裳就是,这点污迹不碍事。”
“大师兄,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他在用笑掩饰着内心得慌乱,夏花知道。
“下山替师傅办事儿”夏花问得平淡,他答得也自然。
的确,他只是下山替师傅办事儿。
“师叔又叫你办什么事儿呢呵呵”她假装笑笑,却不明白大师兄到底在隐瞒着些什么,而且是不能让她知道的事。
“没什么重要的,你觉得这几天身体恢复得怎样?”他转开了话题,却更加在夏花面前暴露了自己有事儿瞒着她。
“嗯,快要好得差不多了。”夏花知道就算自己再问下去也得不出什么结果,既然师兄有意瞒着她,她也就顺着接下他的话。
夏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他面前死掉,可是她并不想再活下去了,自从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突然死掉,就决心下山寻找蓝枫爹爹,如今他已经离开,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如今想死不能,只是她想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手脚筋并断,是誰有如此深愁大恨竟断她手脚筋脉?自己遭难,那那两个丫头是不是也遭了什么不测?
“大师兄是在哪儿发现我,怎么救我回来的?”既然他提了这个话题,那么她不妨趁此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