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二 节
赤龙幻月2021-05-13 09:385,495

  关汉锋走后,赵仁对关汉玄说:“关前辈,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赵少侠千万别这么说,关某日盼夜盼都盼不到赵少侠你赏面来访,你的光临可谓令寒舍四壁生辉。至于你那受伤的朋友我同样感到着急,不过我敢承诺,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这层你可以放心。”“关前辈太客气了。”赵仁说:“如果能治好我朋友,我便欠你一个人情了。”

  “赵少侠你言重了,不知这位姑娘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关汉玄这样问。“这一点很奇怪,柳姑娘的伤势在今日早上的时候已经有所好转,状态也趋向稳定,但不知为何会突然伤势恶化,甚至比刚开始的情况还糟,就好像是再一次受了攻击一样。”这是方运来说的,为此他也是一脸惘然。“竟有这样的事?”关汉玄似乎也陷入一阵沉思,片刻他又说:“会不会……她中了慢性杀伤力的招数?”

  “慢性杀伤力?是不是指其伤害不是直接的,而是有一定时效性?”方运来讶道。“没错,想不到江湖上还真有人会这等奇功。”关汉玄感叹道。

  “方兄,以你的博学难道都没听过吗?”赵仁问身边的运来。“我还真没听过,这就要请教关前辈了。”方运来这样说。“我只听说过一种叫慢性摧心掌的武功,中招的人不会马上死亡,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但是过了一两个时辰之后那个人的心脏便会裂开几块,死于非命,不将其尸体解剖便不知其死因。不过……这种奇功好像在十几年前已经失传,后来再也没听人提起……”关汉玄回忆着说。

  “难道纤芸中了慢性摧心掌?”赵仁不禁大惊。

  “这个自然不是,否则发作的时候便立即毙命了。”关汉玄解析说。“说来也是……”赵仁这才松口气。“我想我已经揭开密室杀人的谜题了,只是现在仍然缺乏有力的证据。”方运来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史神捕倘若是凶手的话,他一定会慢性摧心掌。”

  “这位方兄弟是否在说何知府是被人所害而并非自杀?”关汉玄问道。“我从不怀疑何知府是死于他杀。自杀一说纯属谣言。而在我看来,史神捕嫌疑很大。”方运来正色道。“哼,我也觉得这个史捕头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戴着半边面具故弄玄虚,我关某一直没有看好他。”关汉玄狠狠的说。“我倒觉得史神捕是个君子。”赵仁这样认为。方运来则道:“赵弟,你这样想太单纯了,他在你面前是正人君子,暗地里可能是真小人。我们暂且不作理会,还是先照顾好柳姑娘,等这场风波过后再从长计议吧!”赵仁和关汉玄都点头认同。

  一晃数日已过。这天,忽然来了一位稀客,却是青城派的掌门叶云轩,关汉玄还亲自出门迎接了他。这个叶云轩已当了青城派掌门多年,如今已年过六旬,但依旧精力旺盛。只是最近感到十分不安,此事却是因猎头狂人而起,还牵涉到一些陈年往事。

  关汉玄将青城掌门引进自己的书房,他知道叶云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来到只有他们二人的地方才说:“叶掌门,现在可以说了。”叶云轩先在一张圆桌旁坐下,整了整思路之后缓缓的说:“你还记得十九年前追杀魔教教主罗天渊的事吧!”

  “自然记得,怎么还旧事重提?”关汉玄听到这话,好像料到了什么,他接着说:“你一定也收到了猎头狂人的恐吓信,对吗?”“你怎么知道?”叶云轩讶道。“你等等……”关汉玄说我走向书柜从中抽出一本书,又从书中取出一张纸,他将这张纸递给叶云轩道:“你自己看看把!”

  叶云轩谨慎的接过来,将其摊开,只见白纸黑字写得分明:“积怨十九年,誓要血洗贵派,请保管好阁下的脑袋,闲时来取”下面的署名是“猎头狂人”。

  “这……真是太狂妄了!”叶云轩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我也料到你同样会收到这样的恐吓信,所写内容基本上是一样的!看来我们得再团结起来,一同给这个死不去的罗天渊致命一击。”

  “怎么?你认为猎头狂人是罗天渊吗?”关汉玄问。

  “难道不是?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对我们如此仇恨!”叶云轩说。

  “你有没有同他交过手?”关汉玄问。

  “有,但此人穿的严实,还爱戴着一个白色面具,我根本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不过,此人的武功很怪异,说起来确实不怎么可能是罗天渊。”叶云轩回忆着说。

  “这个猎头狂人肯定不是罗天渊,但极可能是魔教的党羽。”关汉玄说。

  “魔教还有如此可怕的党羽,真叫人心寒。我和他交手,他全然没把我放在眼内,说得形象点,我更像他手中的玩偶,之所以不杀我是想先给我一个下马威。我今次来是想和你商讨一下对策,怎么除掉这个妖孽。”叶云轩这样说。

  “这个猎头狂人行踪诡秘,现在还没掌握足够的线索。等时机成熟了,史神捕也会出面相助的,缉拿猎头狂人毕竟是他的职责。”关汉玄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怕迟则生变!”叶云轩又补充说:“我命事小,保存门派才是大事,再拖下去等他羽翼丰满了我们都会遇到灭门的危险……”“那么叶掌门有什么高见?”关汉玄道。“这……我正是为了此事,希望你能提出些许建议。”叶云轩道。

  关汉玄:“恐怕我要令你失望了,不过你可以请教天剑门的门主原一鸣,我想他也是猎头狂人的目标之一。”

  “哼,既然你如此敷衍老夫,也不好再说下去了,叶某告辞。”叶云轩是个性直的人,他容忍不了关汉玄毫无合作诚意的态度,说了声“告辞”后起身离去。

  “叶掌门慢走,恕不远送……”关汉玄并不在意叶云轩这种反应,相反,这正是他意料之中的……

  一连十多天,纤芸仍留在长风镖局养伤,经过了一番治疗,配合关汉玄的私藏秘药,她的身体已一天天好起来,现在已能同常人一样活动了,只是还不能动武,状态仍旧偏于虚弱。

  这天,柳纤芸觉得呆在室内有点闷,于是便独自到后院透透气。此时天色还早,她没料到院中的亭子里竟然有人,而且还是个男人,一个令她有点反感的男人,这个人便是关汉玄的大儿子关汉云。此人长得油头粉面,相貌俊朗,但言语举止有些不检点,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是一个典型的可不择手段达成目标的人。柳纤芸表面上看起来很单纯,实际上她心思很缜密,有很敏锐的判断能力。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关汉云开始,她便察觉到他内心的黑暗,满肚子都是坏水,要不是自己内伤未愈,加上关汉玄热情挽留,她早就离开这里了。现在却在四下无人的清幽之境遇上了关汉云,她想转身离去,但关汉云早已发现了她,终究还是被叫住了。

  “早啊,今天你气色不错,依旧美丽动人。我刚才还在想怎么池中的鱼都沉进池底去了,原来是你来了的缘故。”关汉云自然是想用此来比喻柳纤芸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但纤芸却不怎么理解,出于好奇,她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池中的鱼见到你艳若桃花的面容,俏丽的身影都只顾观赏,忘记了游水,渐渐地就都沉到池底了。”关汉云解析说。

  柳纤芸心想:此人油腔滑舌,还是找个借口脱身,不同他纠缠为妙。于是,她对关汉云道:“公子真爱开玩笑,如果没什么事,我想我该走了……”“柳姑娘真的要走吗?我昨晚听到你两位朋友说今日便要辞去,正因为此事,我一夜没有睡好,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啊!”关汉云直言道。

  “你说什么?他们真的这么说吗?”柳纤芸倒是颇为在意关汉云所说的前半句。“怎么,难道他们还没跟你说吗?”关汉云说着走近纤芸,他又说:“柳姑娘,我只希望你能留下来……”说着他索性握住纤芸的玉手。“公子……你……”纤云敏感地挣脱了关汉云的手,她真的很生气,如果不是感恩于他父亲,自己又不能动武,她一定好不留情地教训这个轻狂的小子。“柳姑娘,听说你现在无亲可依,连带大你的师傅都不知去向。说真的,我很同情你,不过我想我能帮助你,只要你能留下来就可以吃好的,住好的,不用再过漂泊不定的日子。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甘愿跟着那个姓赵的?他给你什么好处?”纤芸一直很气愤,她严声对关汉云说:“这是我私人的问题,请你说话尊重一点,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再见到你。”说罢,转身离去,不再搭理关汉云。

  关汉云望着纤芸走远的倩影,叹了口气道:“我算是栽了,想不到竟被拒绝得如此干脆……”他没能赢得纤芸的青睐,倒开始有点怨恨赵仁了,或者说这时嫉妒的升华,但他并未完全放弃,据他所知纤芸和赵仁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所以还是有机可乘的……

  接近午时的时候,赵仁找到了关汉玄,他提出要辞别的事。原计划午时离开的,但经关汉玄一番客套挽留之言,赵仁最后同意晚上再走。他和运来早已商量好,今天务必要辞行,因为运来的一个朋友正呼唤着他,急需援助。这个请求援助的人是差人送信过来的,信原本是送到他家里的,运来也是偶尔返回家中才发现了门边地上躺着的这封信。信中并未提及事件的具体,只是说明遇到了棘手的事急需支援。发信的人名叫龙炎,是方运来的一位老朋友了,二人可谓意气相投,都爱动脑筋,时不时会出一些难题考下对方。在钻研问题方面,二人各有千秋,如果一定要分个高下的话,方运来可以说是略胜一筹的,只因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在解答难题的时候便有更多的知识和线索可用。龙炎是个乐观的小伙子,年龄相对比运来要小,但他从未透露过自己的真实岁数,平时与运来交往也没有以兄弟相称,都是直呼其名的。这次,龙炎没有亲自来找方运来,而是以写信的方式用神秘的言语发出请求,不得不说这样做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现在方运来已迫不及待想去拜访他了。这个龙炎正是运来之前提出要去拜访的人,他就住在杭州城外不远的一个小镇。而这个小镇在最近显得不怎么太平……

  傍晚时分,整个杭州城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中。

  赵仁等人已用过晚餐,现正坐在客厅,准备向关汉玄辞行了。这时,赵仁对关汉玄说:“关前辈,我和两位朋友马上便要离开了,在此,再次感谢前辈多日的热情款待。更重要的是治好了纤芸的伤,此恩德在下没齿难忘。”“这话应该是我说的!”柳纤芸于是也想关汉玄恭敬的道谢了一番。方运来笑着说:“柳姑娘还真是个感恩之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认真……”

  “方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一直以为我是冷血的吗?”柳纤芸略显愠怒的说。这时赵仁说:“纤芸她向来是这样的,我很了解。”

  “常存一颗感恩的心是一种美德。而我诚心想帮助姑娘你,如果姑娘愿意留下,老夫会很高兴的。”关汉玄这样对纤芸说。此话一出,倒是赵仁先开口了,他说:“我看不用了,纤芸她的内伤已大体上痊愈,不用再劳烦关前辈了。”

  关汉晕听了赵仁这么说,他干脆开门见山的道:“赵少侠,你是柳姑娘朋友,也了解到她的身世,难道你不想他过些安稳的日子,而是继续跟着你去冒险吗?”

  “前辈的意思是……”赵仁大概已知晓关汉玄言外之意,但还是有必要进一步提问。

  “是这样的,我的大儿子今年已二十多岁了,至今未娶,而柳姑娘未嫁,我想借此机会凑合他们两个……”话还没说完,纤芸早已忍耐不住,她打断了关汉玄的话,说:“关前辈,不用再说了,我跟赵大哥虽然只是朋友,但早已有了婚约,我这一生是非他不嫁。”纤芸只能胡乱编造事实,只因她确实对关汉玄的救命之恩心存感激,不好意思无故拒绝,于是急中生智,用赵仁作挡箭牌,希望关汉玄会让步。

  听了纤芸这么说,不单止关汉玄,在座的赵仁和运来都为之一惊。“赵少侠,真有此事?”关汉玄问赵仁。

  “这……”赵仁一时无言以对,倒是方运来机灵,他看出了柳纤芸的用意,于是他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对赵仁说:“赵弟,你昨天还跟我说过今后非柳姑娘不娶,难道你忘了?”赵仁自然也懂得配合,只是刚才被纤芸说得有些尴尬,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

  “我自然记得,所以这点恐怕要令关前辈失望了,实在抱歉。”赵仁这样说。

  “没事没事,我的意思只是给个建议。既然这样,此事不再提了。趁现在天色还没黑下来赶紧上路把,老夫就不阻你们的时间了。”关汉玄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扭曲,只是很难察觉到。于是,赵仁三人告别关汉玄,各自骑上一匹马,开始向城外驾去……

  约摸一个时辰过去,天色已暗,赵仁等人又来到了之前遇到强人的山道上。这时,赵仁问运来说:“方兄,你在杭州这么久,有没听说过这附近有什么山寨或者强人之类的?”运来答:“杭州附近应该是没有的,上次那些强人可能是从很远过来,所以这一带通常是比较太平的。”“怎么到处都有强人土匪啊?朝廷就不能整顿一下治安?”柳纤芸不解道。“说实话,现在的朝廷很黑暗,贪官恶霸一箩筐,相对来说,杭州知府算是清廉的了。但好人却不长寿,他一定是被奸人所害,我很快就可以将凶手揪出来,还他一个公道。”方运来这样说。“不过,你即便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也很难找一个可以主持公道的人。”赵仁这样认为。“这个应该不是问题,我们现在去见的这位朋友,他的叔叔是宰相,只要他叔叔出面就能主持公道。”

  “前提是这个宰相要使公道之人。”赵仁道。

  “说得没错,不过我相信龙炎,也相信他叔叔。”方运来道。“没想到你这个朋友竟有如此大的靠山,等见到他就好说话了。”赵仁说。“所以我们还得让马跑快点,我很了解龙炎,他有时候纯粹是跟我开玩笑,但一旦真正遇上问题需要我帮忙,那就一定是棘手的问题,或者说他一个人无法解决。”方运来还嫌马不够快,事实上,他们一路过来,马不停蹄,一气跑了一个多时辰,马虽说是骏马,但也会逐渐慢下来的。

  “方兄,我想我们该停下来休息一阵,主要是我觉得身体有点不适……”赵仁提出建议。“好,就休息下吧,是我太性急了,没有顾及大家的感受。”方运来说着将马勒听了。“我感觉还可以啊,倒是赵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你的脸色有点难看……”柳纤芸留意到赵仁略带痛楚表情的脸。“没事,先休息一阵吧……”赵仁说完下了马。三人就近找了一块空地坐下,赵仁马上进入了打坐运功的状态。“赵大哥这是干什么?”柳纤芸轻声问运来。“他或许在修炼内功,这是他的必修课。”方运来答。他其实不知道,赵仁感到自己似乎中了毒,正运功试着用内力将毒素从体内逼出。

  良久,赵仁感到情况越发不妙,尽管自己在努力运功,但似乎已经太迟了,现在毒性已经开始发作了,他只感到体内一阵阵绞痛,胃里好像煮沸了水,翻腾得厉害。终于,他身体一颤,“哇”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赵弟,你没事把!”方运来急忙走过去,“你……难道是中毒了?”他留意到赵仁刚才吐出的血是黑色的。

继续阅读:第10章 第 三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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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风剑之猎头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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