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公子,”瑾竹照例为他端来了洗脸水,唤他起床:“今天天气可好了,您快些起来,我陪您去园子里晒晒太阳。”
苏云焕用手臂遮住眼睛,躺在床上不愿动弹:“这种天气明明最适合睡觉不过。”
“您别懒了,好不容易出回太阳,也不知道是要有什么喜事。”瑾竹走上前来,把丝绢递给他,苏云焕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拿着丝绢在脸上随意揉揉,就把它放了下去。
“哪儿有什么好事?”苏云焕掀开被子,套好袜子之后,自己动手穿鞋:“我最近不舒服得紧,怕是要发生些什么了。”
瑾竹洗好丝绢回过头看到他自己在穿鞋,连忙跑过来帮他:“您放着我来,别弄脏手了。”
苏云焕看她们真把自己当瓷器般供着,笑道:“我又不是没手,怎么会事事都要你帮着做?”
“行吧,”瑾竹坐在脚踏上,看他把鞋穿好,接着他之前的话说道:“您就是爱瞎操心,身体不舒服又不只是这一日两日,之前也没见得发生什么。”
苏云焕穿好鞋子站起来,拿过搭在紫檀衣架上的衣衫往身上穿着:“这次不一样,我真的觉得不对。”
瑾竹帮他系好腰上的绳结,又用手把衣裳的褶皱缕平,取来披风围在他脖子上,道:“您可别把自己当什么占卜的巫士了,去见见阳光比什么都重要。”
穿上披风后,苏云焕身上开始有点发汗,伸手去解披风的带子,对着埋头给自己带着配饰的瑾竹道:“你可饶了我吧,太阳这么大,我得闷死在园子里了。”
“呸呸呸,你自己什么身子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瑾竹一把按住他的手,又重新把披风系好。
听得出来,瑾竹是真怕他受寒了,连“您”都不说了,直接称“你”。
瑾竹收拾好他的衣着,转身去拿梳子给他梳头,苏云焕看着她背对着自己,怕她又拿些奇奇怪怪地东西出来,于是抬起脚跟,耸着肩膀,偷鸡摸狗似地从大开着的房门溜出去了。
“公子,您今天要不试试尊上新给您买的红樱珞琉璃……人呢?”瑾竹手里拿着一支张扬的珠钗转头问着,可身后哪里还有苏云焕的人,料想是他趁自己不注意偷偷跑出去了,只好连忙放下珠钗追了过去:“公子,您头发还没梳呢!”
苏云焕和瑾竹在觅仙园里走了半个时辰,他就已经开始又叫腿酸又叫腰疼了,瑾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吩咐下人搬了一个椅子来让他躺着,这才安生了许多。
久违的阳光抚摸着苏云焕的面庞,从头到脚都给他烤得热烘烘的,没躺多久,他就自然而然地睡着了。
贺衍忙完回来,去宁霞宫里没寻着人,问了宫里的门童才知道原来是出来晒太阳了,等他来到觅仙园,人已经睡熟了。
瑾竹见到来人是他,连忙就要跪下请安,“尊上”两个字还没开口,就看贺衍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因而闭紧了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贺衍怕吵醒他都没敢坐在他旁边,而是弯腰看着还在睡梦中的人儿。
在阳光的照射下,他脸上的皮肤似是比之前更加晶莹透亮,细长的眉毛静静的呆在那儿,没有向上挑起,也没有皱出一条条纹路,不是很挺拔的鼻梁弱化了他男子的凌厉之感,鼻尖微翘看起来更像是个姑娘了。
还有那朵开在他脸上的“红梅”,那丰润的双唇是贺衍怎么吻都吻不够的地方,他本想着抓住他之后会日日夜夜都贴着那两瓣殷红,但他又老是生气,不仅不许自己亲他,有时就连摸摸他都会大发雷霆。
贺衍直起身来,看着没有边际似的花和树,想起了第一次带他来时候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