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褚修良所预测的一致,因犯人迟迟没有公布具体犯案时间,已经有不少人正在模仿犯罪。不论是否为真实的预告,特搜处和当地的相关人员都要去一趟,事情变得愈发麻烦。
“还有一部分发布这些谣言预告的都是刚刚接触互联网的小朋友,完全不知道这种事情会给他们和周围人带来多大的麻烦。”庄伯勋刚刚从现场回来,初秋天气带着夏天的尾韵,他薄薄的卫衣下是一层薄汗。
舒夏翊盯着那些打印出来的资料,长长叹了口气,“不懂吗?我看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这么做的。反正也不会付出什么代价,只有父母会为此付出代价罢了。”
“希望引起大人的注意,或者天生如此。”白昀桧静静地补充了一句,“听说有一种是基因缺陷来着。”
“啊……看起来都不像,好像只是单纯的缺根筋,脑子像是被压路机压了一样平坦。”褚修良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骂了一句那群无聊的人。
其余人盯着褚修良这副模样,皆是一惊。舒夏翊嘴角微微上扬一些,语气带着憋不住的笑意,“急了,阿良急了。”
“我今天早上从泰安路站绕了一圈过来的,泰安路站是集齐了他点名的三线换乘站,平时早上人挨人都能把人挤扁了,今天早上去的时候,人烟稀少。”褚修良提起这件事情就非常生气。
舒夏翊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会带来多少影响,脸上原本试图缓和氛围的微笑也渐渐消失。
炸弹客发出预告后短短三天,包括特搜处在内,各地各级已经抓了不少人了,不论是纯粹无聊犯蠢还是真的想要趁这个时候出来满足自己的恶意,这些人都给社会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说起来为什么会分到我们特搜一队啊?”庄伯勋喘了一口气,轻声提问。
褚修良看了一眼舒夏翊,又看了一眼庄伯勋,其实自己也只是被叫过去,根本不懂为什么事情会轮到特搜。按理来说,刑侦大队就够用了。
“因为这个人之前曾经在网上发布过关于变种人歧视的言论,在最早进行变种人维权运动的时候,受到恐袭和预告的汇丰大厦和东林大厦被当作过本地变种人组织的根据地,所以上面怀疑他是冲着变种人来的。”
针对变种人的犯罪也归属特搜处处理。褚修良听见这些言论,轻声叹了口气。
“我记得褚队的父母好像是……”庄伯勋的声音不算大,但依然能让人听见。
他刚说出这句话立刻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合时宜,立刻闭上了嘴巴。褚修良倒是没有特别在意这句话,他点了点头,“对的,在变种人平权运动时死去了。”
听见他这么坦然的态度,庄伯勋变得更愧疚了,“抱歉啊褚队,我不是故意想戳你心窝的。”
“没事,他们走了很久了,我其实不太记得在一起的时间都发生了什么,所以也谈不上伤感情什么。你不用在意。”褚修良微笑着,看起来真的不在意一般。
舒夏翊静静地注视着他身后一时间静止的尾巴,眼里的伤感和心疼有些藏不住,她轻抿了一下嘴唇,“无论如何,案子到我们手上了,我们必须要尽快抓到那个炸弹客,在事件发生之前将犯罪的苗头扼杀。”
其余人听到舒夏翊的总结发言都站直了身子,脸上也都是必胜的决心。
东林大厦站E口前,褚修良和舒夏翊盯着正在挥舞着尖刀的疯狂男人,紧紧咬着后槽牙。
他脚边踩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手里握着一把滴着血的尖刀,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弱,让路人心里都牵挂起来。
被现场探员阻拦的母亲已经因为惊恐而哭得快要晕厥了。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男人突然在地铁口袭击其他路人。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名被捅伤的路人,他太太在恐惧中不忘保护自己的丈夫。孩子的母亲手臂被划伤,鲜血直流坚持留在现场。
这样僵持的氛围在褚修良和舒夏翊到来之前,是靠路人和地铁安保控制起来的,重伤的丈夫是当时勇敢站出来保护其他人的路人,他太太也在第一时间安抚了孩子母亲的情绪。
杰里科和伯莱塔对准了男人的头,但两个人谁都不敢拿孩子的命做赌注。
男人的精神状况看起来不正常,孩子因为惊吓陷入了惊厥状态,继续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褚修良看了舒夏翊一眼,舒夏翊一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默默地端好自己的杰里科,呼吸时频繁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猫眼上翘的尾端晕开了一片红色。
“拿一个无辜的路人小孩撒气,你到底想干什么。”褚修良收起了自己的伯莱塔,盯着男人,语气里带着写轻蔑,“你想要什么。”
男人不是能听得进谈判的状态,或者说他就不是为了谈判和索求才犯案的,他应该就是单纯的神经病。褚修良的视线锁定在男人身上。
尖刀上的血液滴在孩子的脸上,有种违和的不适感,舒夏翊的视线锁定在男人的刀上。
褚修良的话男人虽然没有听进去,但视线已经被褚修良吸引了,褚修良静静上前一步,男人立刻大喊着让他退回,握着刀的手发颤,褚修良见状连忙侧移了一步,将男人的视线往反方向移。
男人穿着一件看起来很热的秋装,褚修良开始怀疑男人身上也许绑着炸弹。
东林大厦自从被公开为投放炸弹的地点后,虽然并没有关闭,但安保检查变得更严格,如果炸弹客进不去,选择将炸弹绑在自己身上,在地铁口外进行恐袭也未必不可能。
男人的视线从孩子的方向逐渐被带开,舒夏翊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演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跟我们要吗,你说,你要什么,要什么我们都能答应你。”褚修良的声音带着沉稳,让人不得不信服他一样的可靠。
舒夏翊的视线随着男人颤抖的手缓缓挪开,褚修良刚要继续开口说些什么,舒夏翊立刻扣下扳机。
子弹打中了男人手里的刀,男人的手被狠狠一震,刀飞出了男人的手中,褚修良立刻飞扑上去,眼里带着黄色的光,手是下了死劲儿,一定要把男人制服的姿态让男人的反抗意识愈发膨胀。褚修良将男人狠狠压在身下,见男人试图反抗,一拳将男人打晕过去。男人彻底失去了反抗意识,嘴角冒着白沫倒在地上,再也不得动弹。
舒夏翊立刻上去将孩子抱了起来,几次呼唤无法叫醒孩子,立刻朝着身后的人大喊。
“救护车!救护车!”
褚修良制服男人后,立刻在男人身上寻找炸弹的踪影,确认过这又是一起无聊的模仿。
孩子被送到救护车上,男人也已经被褚修良身上的杀气吓得晕过去。
热闹的人群外,站在便利店门口的男人将自己手里的烟随手丢在地上,弯腰捡起自己的烟头时,后腰引人注目地突出一块不和谐的形状。他注视着正在擦拭自己额头上汗水的褚修良,嘴角不屑地上扬,将这喧嚣的一幕收入眼底。
好久不见了,褚修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