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雷长平出车祸的时候，殷俊哲是有不在场证明的，而且证据充分。”舒夏翊说着，渐渐起了疑心。
褚修良与她对视一眼，立刻拨打电话给司楚楚。
“现在去调查一下殷俊哲的不在场证明记录。”说到这里，褚修良叉着腰思索着。
舒夏翊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褚修良的手将手机拉下来，“看他的右手手腕，他右手手腕有疤，递东西的时候不可能没有拍到。”
褚修良这才想起自己忘记的内容是什么，他看着舒夏翊，突然有种浓浓的安心感。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往特搜处赶。
司楚楚正在电脑面前一帧一帧地核对着舒夏翊所说的手腕上的疤痕，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疤痕，最后拨打了电话给褚修良和舒夏翊，报告了这个情况。
褚修良当机立断，调转车头朝着哲宁超市去。
“是殷俊哲的可能性有多大？”舒夏翊忍不住有些怀疑，她看向褚修良。
褚修良眯了眯眼睛，“不确认，你先让白昀桧他们申请特搜令。”
“特搜令？可是现在没有直接证据，就是申请了也……”舒夏翊说完这句话，又看向褚修良，四目相对之时，舒夏翊释然又无奈地笑了出来，“也是……”
特搜处逆子才不管这些事情。舒夏翊立刻编辑短信发在群组里。
褚修良等人赶到哲宁超市时，就看见柜台后面站着一个人，看上去和殷俊哲身形很相似，舒夏翊下车后立刻先朝着超市奔去，却发现那人并不是殷俊哲。
“殷俊哲呢？”舒夏翊很着急。
夜幕降临，今天是周四，不知道又会杀死谁。殷俊哲是目前有重大嫌疑的人。
店员看起来有些受惊，舒夏翊烦躁的情绪到达了顶峰，她慢了一步掏出了自己的探员证，“我问你殷俊哲去哪儿了！”
“啊……”店员慌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老板他上午来看了货，下午就没来。”
“昨天晚上，周二晚上到周三凌晨，是你在这里看店吗？”
店员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还是点头了，“是我啊……怎么了？”
褚修良慢了一步金店，直接走到上次他去看过的五金区，在货架上找那把水果刀。
所有的水果刀的外壳都被订书机封死了。褚修良抓起其中一把快步走到店员面前，“这刀是本来就要封好的吗？”
店员要被这两个人弄糊涂了，他点了点头，“没错……不固定的话，要是顾客没拿稳，刀掉出来了，要找我们事儿的。”
“你是他什么时候雇的？在这儿干了多久？”舒夏翊明白褚修良提问的意思，后脊梁都发凉。
“我半个月之前，当时只干夜班。”
夜班？
“你上周也一直在干夜班吗？”褚修良扒着柜台提问。
店员点了点头，“对，店长说他身体不好，所以想找个人来干夜班。”
舒夏翊和褚修良对视一眼，褚修良把刀扔在柜台上夺门而出，舒夏翊紧跟着要出去，又不忘提醒店员一句。
“殷俊哲回来了不要告诉他我们来过，记得先报警。”
舒夏翊刚坐上车，就接到了白昀桧的来电，“姚德水不见了。”
“什么？不是刚放走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昨天还在的人，今天就突然不见了？
“送他回去的人本来在他的酒店楼下蹲守，结果等了半天他没有从酒店里走出来，停车场里也没见他出来。”白昀桧眉头紧皱着，“我怀疑可能是他藏在哪辆车里，后座或者后备箱，被员工载出来了，现在手机关机，也没办法定位。”
说到这里，白昀桧有些着急，“我们现在已经派了更多的人去蹲其他人了，不过姚德水那边，还没有联系。”
“他没回家吗？”
“没有，我们没有在姚德水家里发现他，今天一整天他们家也没有人进出。”白昀桧打着电话，坐进了车里，示意庄伯勋行动，“特搜令已经下来了，在我们手里。”
“殷俊哲在四起案件里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还雇了一个店员伪装他。”褚修良表情严肃，“殷俊哲带着一把刀走的，应该就是杀害前三个人的刀。”
啧，我竟然没有怀疑过。车正朝着殷俊哲的家开去，褚修良想到这一点，愤怒地一拳捶在方向盘上。
车在殷俊哲楼下停着，接到协查令的辖区人员已经赶到，门很快被撬开。褚修良和舒夏翊举着手枪闯进屋里，打开了屋里的灯，发现屋里并没有人。
房间很乱，客厅的茶几上什么都有。放满了烟嘴的烟灰缸，喝了一半的白酒，整个屋子被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舒夏翊盯着窗帘，伸手拉开了窗帘，发现窗户的玻璃上，贴满了照片和报纸。
饶飞舟接受自媒体的访谈时留下的照片和餐厅地址，仇义在银行工作的样子，谭彦君的车牌号和家庭住址，雷长平所在的补习班照片，詹海乐器行的门面和他的车牌号。
所有已经被杀掉的人，都被红色的马克笔在照片正脸上花了一个很大的叉号。在整面窗户的正中间，是姚德水酒店的照片和他接受新闻采访的版面，红笔在报纸上写了好几个大字。
【恨！恨！恨！】
【罪犯！凶手！刽子手！】
舒夏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褚修良盯着茶几看了一圈，发现有两个酒杯，其中一个已经被用过了，另一个酒杯却并没有被用过，那个酒杯下压着一个活页夹。
褚修良端起酒杯，翻看活页夹。
那是一本同学录，从纸张泛黄的情况和同学录里所留下的日期，能判断出，这是殷俊宁的同学录。
“舒夏翊……”褚修良轻声唤了舒夏翊过来。
舒夏翊从窗户前离开，有些急切，“……他已经盯上了姚德水了，我们得快点找到姚德水……”
“你看这个……”褚修良情不自禁地紧皱着眉头，将同学录递给了舒夏翊，内心非常压抑，盯着殷俊哲所居住地逼仄空间。
阴暗、潮湿，空气里还有没有消散的尼古丁味道。褚修良不敢想象殷俊哲到底是怎么看着那些东西撑过这段时间的，再次浮现在眼前的文字让褚修良觉得胸口沉闷，他深深地吐息，试图让自己觉得好受一些。
舒夏翊翻过这些文字后，直接扔在沙发上，破口大骂。
“这群渣滓！”
夜幕很快降临，姚德水蜷缩在某个旅店的墙角，他躲在远离门和窗户的墙角，手里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机，眼里全是紧张和不安。
穿过长长的走廊，殷俊哲从上衣的夹层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将包着刀刃的纸套子摘下，随手扔在了酒店的走廊上，一步一步地插着走廊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