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拆吗？”
舒夏翊看着主机里安装的定时炸弹，极力保持镇定。
褚修良看着舒夏翊蹲下身的姿势，“长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倒计时到两分三十二秒的样子。”舒夏翊比画了一下主机里定时炸弹的样子。
时间拨回到三个小时之前，褚修良看着舒夏翊眉头紧皱接电话的样子，眼里多了一些担忧和不安。
电话挂断之后，褚修良看着舒夏翊眼里的担忧和深思，不由得发问。
“什么情况？”
“查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时都好处理。”
听到这个消息，褚修良倒是很震惊，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觉得可能是陷阱。”舒夏翊的声音很淡，“你觉得呢？”
褚修良听到这里，也反应过舒夏翊的意思来了。
既然已经得到了BOSS的地址，安排人立刻扑到地方就是个好主意。可这个地址来得太轻易，褚修良和舒夏翊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如果这是个诡计，对于其他无辜受害的同事而言也太灾难了。
“好容易啊，是真的吗？”褚修良发出了质问，也是有点不明所以。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舒夏翊随手抱起了靠枕，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重新理一下吧。”
褚修良深有同感。
“十三年前你哥哥卧底到设施，十年后我去卧底了。期间和你哥哥有过两三次合作，后来在公园里遇见了霍南思，你哥哥在那不久就遇害了。”褚修良说完，留意看了舒夏翊一眼，看着她却是没有问题后从才松了一口气，“那之后不久我身份暴露，也从设施里撤离了。”
舒夏翊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说法，“之后我去警校读书，毕业后被分配到特殊部队，待了两年后被挖到一队。我到来之前特搜处进行一次大清洗。”
“那是我从设施和其他犯罪组织里拿出来的名单，除了特搜处还有其他地方也分别进行了清洗。”
褚修良说出了这句话，舒夏翊突然露出了笑容，“如果没有你的名单，也许指挥官不会把我叫来特搜处了。”
这句倒是对的，褚修良笑笑。
“这期间你有收到过你哥哥留下的其他线索吗？我觉得你哥哥不会只给你留下那么一点东西。”褚修良很认真地开口，舒夏翊则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说法。
“他在卧底的时候肯定是有各种不方便的，如果给我留下太多东西，对他不利，而且也会让我陷入危险，他应该是只留下了那么一点东西才对。”
舒夏翊想起那张一看就是急匆匆写下的字条，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褚修良自己也有很长时间的卧底经历，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他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的认可。
“你调入一队，第一个与设施有关的案子就是被放逐的美洲虎。”舒夏翊的声音不大，“但是他的手机已经不见了，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得到这个软件和BOSS信息的渠道。”
“之后是桂圆儿的案子，说起了霍南思寄给哥哥的信件，和里面的U盘。”舒夏翊抱着抱枕，“U盘里的名单和你提供给特搜处的没有什么差别。”
褚修良点点头，“钱愉心的案子里陈蕙出现了，之后她就消失了，留下了parky字样的纸条，当时我们没有发现parky这个软件和单词的含义，也没有往那边想。”
“杜琮的两次作案和落网，之后我们抓住了焦永康。”舒夏翊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些事情，眉头紧蹙，“似乎关联很小，但又总是有一根线在串着。”
褚修良在设施的时间不算长，但对陈蕙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一无所知。
“我没有见过陈蕙，也没有见过焦永康。”
舒夏翊的思绪却不在那些人身上，她像是想起什么，“你说你在设施里的代称是07，为什么那个夜店的药也叫07呢？”
提到这里，褚修良陷入沉思。
那个夜店和设施的关系还不算明确，但07确实是他在设施里模糊他人视线的称呼。褚修良原本就没有打算在那里留很久。
“要么是你没有混到能见他们的地步，要么是你走之后他们才来，所以你没有见过他们。”
舒夏翊倒是一点都不留情面，说得褚修良都笑了。
“还有很多谜团，我们怎么办呢？”褚修良提问。
“我既然都已经放话给楚楚了，当然不可能冒着让她领处分的可能告诉指挥官啊。”舒夏翊把抱枕放到了一边，“我们先去看看吧？”
东林酒店。
就在东林大厦旁边，和东林大厦同样由东林集团建造。
已经过了几个月，东林大厦爆炸的痕迹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外墙统一拆卸后，正在改造，听之前的报道说，东林大厦明年秋天恢复正常营业。舒夏翊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东林大厦的方向，自己朝右看向了东林酒店。
东林酒店因东林大厦的爆炸，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据说是当时的外墙和面朝东林大厦方向的玻璃窗户都开裂了。
可如果那位BOSS住在东林酒店，不太可能没有被盘查受害人的特搜处发现。
“我不太认为那个BOSS会在这里落脚。酒店里经常会有人盘查，而且上次爆炸案的时候，就已经全都盘查过了。”
舒夏翊说出了自己的思考。
听到舒夏翊的话，褚修良的视线缓缓地挪到舒夏翊的身上。
“也许有人能让他们这么做。”
舒夏翊想到这里，视线定定地落在了东林酒店的大门。
酒店大厅金碧辉煌，尽管是早上大厅的灯依然亮着。旋转门正在慢慢地转动，里面的宾客走出来，外面的人向里走去。阳光通过她眼前的前挡风照在她的脸上，她隐约能察觉到一些冬日阳光的温暖。
可只有她，一想到东林酒店里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那个人，或者那些人，都让她觉得眼前似乎只有无尽的黑暗。
“那个设施，是深海，见不到光的深海。”
褚修良的话突然响起，舒夏翊的视线瞬间落在他身上，脸上带着一些茫然。
“也许……我们不该来的……”
“但我们已经来了，而且没有回头路了。”
褚修良坚定地回答了舒夏翊，视线落在了前台的服务员身上。
里面的女人正注视着他们，褚修良和舒夏翊隔着车窗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