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巡查啊。”
徐正信说着竟然还笑了，他看向褚修良的眼里带着些许难以置信。
褚修良懒得跟他废话那么多，直接从抽屉里拿出物证袋，“这是你们官网的当天更新的信息，大合照里没有你，你怎么解释？”
似乎已经预想到这个提问了，徐正信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我……本来就不太喜欢拍照，所以基本能不拍就不拍，当天人多，我们以工人为中心了。”
“好。”褚修良已经预想到他会有这种程度的回答了，继续拿物证，“这衣服你认识吗？”
“什么？”
徐正信看着褚修良手里那件男士衬衫，眼里带着些许茫然。
“这是我们在时菁遇害那条河的下游打捞上来的，包括时菁的衣服和这件有喷溅状血迹的男士衬衫，我们可以推定这件衣服是凶手作案时穿的。”
舒夏翊回答了他的问题，嘴角上扬的幅度让徐正信心里有些发毛。
“所以？”
“这件衬衣没有剪掉侧标，我们找到了连锁店，发现徐先生是连锁店会员呢。”
褚修良接着这个话茬，把徐正信的会员记录和购买记录一起拿出来。
舒夏翊把购买记录亮给他看，“这是你的购买记录，正是这件衬衣，根据你们单位官网的信息，你直到案发前五天的一次出访还穿着这件衣服呢，方便问一下这件衣服，你放在哪里了吗？”
“很不巧，我的那件衣服因为洗染色了，所以已经丢了。”
徐正信对答如流。
这程度的对答，褚修良是有预想的。徐正信能在葬礼上和负责时菁案件的搜查官聊那么久，能在案发后短短几天得到时菁父母的信任，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
褚修良微微笑了笑，“很好。”
徐正信一脸淡然，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无辜一样。
“你们因为一件衬衣就怀疑我，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呢？已经有一个最大嫌疑的人在了，你们却放了他，要来抓我，我有什么理由要杀人！”
见褚修良不为所动的样子，徐正信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事情在等自己，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褚修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的杀人动机很明确啊。”
徐正信被这话唬住了一样，立刻露出了茫然的模样，让褚修良露出了些许满意的表情。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当着他的面倒带到葬礼那天。
【……我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褚修良暂停了录音笔，看着徐正信，“这就是你的动机。”
“我对时菁小姐有好感，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她怕如果发展了关系我会介意……】
听到录音，徐正信突然停下了狡辩。他表情里带着慌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哦？不错的表情，是想到什么了？说出来，看看我们准备的，跟你想到的是不是一个东西。”褚修良露出了微笑，看着徐正信，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让徐正信想说也无从辩驳，只能睁大了眼，呆呆地坐在原地。
见徐正信终于没有可以说的，舒夏翊将厚厚一摞的文件从抽屉里拿出来，“这是你社交媒体删除过的内容，你是不是以为你删了，我们就不知道了？”
徐正信像是被冰冻了一样，眼神乱飘，手局促地抱在一起，无法为自己做任何辩驳。
“那个婊子竟然背着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出轨已经不能原谅了，竟然还怀孕了！”
“嘴上跟我说不愿意婚前性行为，其实已经跟别人把床都震塌了。”
“相亲女是上司的领导的女儿，如果能巴结的话，一定对工作有帮助。”
“没想到她还挺好的，长得也很漂亮，年轻也很有优势，配我刚刚好。就是不太愿意说话，约不出来。”
徐正信听着舒夏翊一条一条地念过他发过的内容，身体不停颤抖，嘴里喃喃着让舒夏翊停下来。
“没想到，这么好看乖巧的女孩竟然也会婚前性行为，而且还为前男友堕过胎，瞬间就脏了，这样的女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这个世界上只有婊子和妓女了吗？”
舒夏翊的语气像是机器人一样，看着徐正信的内容，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是疼的。
“我叫你闭嘴！”
“2022年9月15日，竟然拒绝我，区区一个让人玩过的婊子，我要她都是给她脸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闭嘴！！”
徐正信大喊着，舒夏翊不管不顾地念完了所有内容，眼神冷淡，看着徐正信。她将那些物证都收起了，“怎么？现在觉得自己无法忍受了？现在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吗？”
褚修良一句话不说，注视着徐正信的眼里是无尽的冷漠。
“你发布过的内容，即使删除了，账号注销了，我们也是能通过平台找到蛛丝马迹的。”舒夏翊的语气还淡然，“就像你开着别人的车，把时菁的手机扔在杨浩家附近一样，我们都能查到。”
徐正信喘着蹙粗气，瞪大了眼睛，红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睛。
“徐正信，你以为你找人跟你圆不在场证明，就能逃过了吗？”褚修良不屑与徐正信继续斗嘴，“安全月是本地新闻播报的重点，我们没有在案发当天的任何一条新闻里找到你的身影，你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现场，你的同事已经说了，你打电话给他们请假，表示出了小车祸，我们也没有接到报案记录。”
“另外，我们担心你会说是私了所以没有报案，已经在刚刚检测了你的车，有没有新的剐蹭痕迹，结果很快就会出来。”舒夏翊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你现在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证明你当天在做别的事情，没有联系过时菁。”褚修良看着徐正信，“不过你的路我们已经堵死了，劝你别费这个心力了。”
他说罢，舒夏翊将装着时菁微信聊天记录的物证袋从抽屉里拿出来。
案发前一小时四十三分钟之前，来自徐正信的微信电话。
徐正信彻底没有话说，司楚楚在这时拿着车辆鉴定报告走进了，舒夏翊接过了报告，看了一眼鉴定结果。
“看来，你已经没戏唱了啊。”舒夏翊露出淡淡的微笑。
徐正信不再反抗，他被带走时，嘴里咒骂着时菁和前女友，责怪她们毁了自己的一生。
褚修良和舒夏翊缓缓走出了审讯室，舒夏翊看向徐正信的背影，眼里带着晦暗不明的颜色。
“你是怎么怀疑，徐正信有问题的呢？”
褚修良想了想，看向舒夏翊，语气淡然，“他戏太过了，不在意的话，为什么说那么多？”
舒夏翊看着褚修良阴沉的脸色，露出活泼的模样，语气轻快，“也是，演戏谁能演过你啊，卧底搜查官。”
说罢，她拨弄了一下在肩膀的长发，朝办公室的房间走。
注视着她摇曳的马尾，褚修良的脸色更加阴沉，视线微微下垂。
对啊，谁能演过我呢？我自己都要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