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爽陪着吹了许久的海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楚渔她都听见了，要不要给她做个催眠？”
那背影沉默了良久，直到最后一丝亮光跃下海平面，世界再次归于黑暗之中，他才静静开口，“不用，靠岸了放她走。”
“可是她万一毁了您的计划……”
楚渔偷听到的实在太多。
霍姚安收回视线，有些疲惫的眨了眨眼，冰冷的海风像冰刀子一样割着人的眼球，再睁开时那双眼眶又泛着一丝红边。
“沈心柔只是一个试验品，你觉得楚渔顶着那张未成年一样的脸说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有人会信她？”
大家只会觉得这是年轻人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法。
这个世界能包容很多事物很多想法的存在，自然不会有人质疑楚渔说的真实性，因为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秦一爽只好作罢不再提。
手术在船靠岸前成功做完，沈心柔的麻醉还没醒。
医生眼里全是掩不住的喜悦。
“太成功了！她一定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霍姚安勾起嘴角，望着床上白纸一般的女人，“她也会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不好了老板！出事了！”
便衣保镖慌忙跑进来。
霍姚安心头一跳，他认得这个保镖，就是刚才拖走楚渔的人之一。
秦一爽呵斥道，“还不快出去！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不是，她、她……”保镖气都喘不匀，“她要跳海！”
霍姚安夺门而出，船马上就靠岸，许多人已经提着行李出来。
这会儿楚渔的一举一动，无疑是在挑战他的耐心。
甲板上已经站了许多游客，霍姚安赶过去时一眼便看到栏杆边的瘦小身影。
“这就是你说的她要跳海？”
霍姚安那双眼睛要吃人一般盯着便衣保镖，楚渔的背影简直比那些游客还悠闲。
保镖立刻露出为难的表情，“您、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保镖的神情不似作假，可楚渔的身影也一点不像有什么事。
霍姚安穿过人群，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去。
楚渔似乎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在他还有十几米远时便转过来头，那笑容和以前一样明媚。
可霍姚安却在她转头的瞬间捕捉到了一丝不同。
她的脸很白，没有血色的白。
霍姚安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低头一看，瞳孔便猛地紧缩。
“你到底在做什么！”
楚渔的手随意的搭在栏杆上，可两只手腕却有很多划伤，有的很深，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血珠。
一道细长的血迹在船身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轨痕。
“跟我进去。”
霍姚安不由分说要拉她进去，可他却不知道该拉哪里，那双手腕上全是伤。
楚渔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手帕，“小伤，死不了人，我就是想着这样可能能在下船前，见你一面。”
“你就为了见我一面把自己弄成这样？”
霍姚安只觉得怒火和无奈一口气冲上他的头顶。
他从没遇见这种人，一个为了见他不惜弄伤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