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至三更,他终于肯安寝。
和离后三月。
天帝似乎平静了。
不送花了,不送法宝了,也不来打扰我了。
我听闻他家族在撮合他和馨琐,快要订婚了。
六百年的情谊,他短短数日便转投他人怀抱,不过三月就将这段姻缘抛诸脑后。
云雯问我天帝与馨琐订婚,我有何感受。
要说全无感觉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是恨,只觉作呕,又恍惚觉得自己如同旁观一场令人不齿的闹剧。
而这场闹剧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阵春风,拂面即逝。
天帝订婚前一日给我传音。
问我要否送他贺礼。
我未回音。
入夜,天帝给我传音。
“华珠,我明日订婚了。”
“嗯,恭喜。”
他顿了一下。
“以后不能给你传晨昏问候,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保重。”
“嗯。”
“难道你无话可说?”
“没有。”
“我有,
“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是如何得知魔帝过寿那夜,我欺瞒于你,莫非是他事后告知?”
我不明白,他现在传音的意义何在。
我叹了口气:
“那你猜猜,那夜与魔帝在一处的女子是谁?”
“什么意思?”
他蒙了。
“你可以寻你馨琐,我为何不能寻你兄弟?”
天帝气得脸绿。
两个时辰后,我以为他已然罢休。
结果,天帝醉得不省人事,又传音来,哽咽着恳求我:
“华珠,我忘不掉你,我方才去把订婚取消了,除了你我不想与任何人结为道侣。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与馨琐彻底断了,你也与魔帝断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之前不是一心想要一个孩子吗?
“我们生两个,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好不好?”
……
天帝还在疯疯癫癫地说话,我身边的人终究是失去了耐心。
我取过玉简,直接开启了传音。
“这边断不了呢,她刚有了身孕两个时辰。”
魔帝方才说罢,黑着脸,又在我肩上狠狠啮咬。
我痛得轻呼出声。
天帝在玉简那边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魔帝,你在做什么!
“华珠你们!”
他气得语不成句:
“魔帝,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
我听得毛骨悚然。
但是魔帝不让我断开玉简,他说是惩戒。
天帝嚷得越大声,魔帝对我就越发狠。
“不是最喜欢如此吗,公主?”
“你猜他会否哭着求我,对你轻些?”
“魔帝,你入魔了,莫要再戏弄了。”
我服了。
“不错,我本就是魔啊。
“他娘的想到你以前对着他也这般浅笑,我早就快疯魔了。
“和离了,还不毁去玉简,以前毁我的倒是毁得挺快。”
我不敢顶嘴了,我若反驳他也必定反击。
到最后,他发狠噬咬我的唇瓣。
“再惹我,就不是今夜能解决的了。”
“好好好,可否安寝了?”
“可以啊,但你得说你爱我。”
“我爱你。”
“乖得很, 我也爱你。”
他才肯放过我。
随后取出一枚玉戒套在我手上,唤来画师,绘了一幅合欢图,贴在仙门。
次日睡到申时才起来。
听说天帝的婚事取消了。
又来寻魔帝打了一架。
魔帝坐在我床边,委屈巴巴,哭得眼尾都红了。
脸上添了几道伤痕。
这个天帝真是气煞我也。
我穿好衣裳,便冲去寻天帝算账。
岂料天帝在养伤之处,脸上都是金创药,手都被打断了。
我愕然立在那里。
“你坠崖了?”
“被你的新欢打的。”
我看着魔帝,半信半疑。
魔帝坦白道:“如何,难道我还不能反抗,不能总被他打吧。”
“你不是说不敌他?”
天帝在旁边气得发抖:
“不敌我,从小到大,都是他打我,他就是会装,就你会被他骗!”
魔帝盯着我:“哪有,公主莫要信他。”
“你还不信,魔帝就是一个骗子,他早就想勾引你了,我也是上了他的当,还把他当兄弟。
“华珠,我被他打得好痛。”
明明同样是说好痛,魔帝说得我都觉得可怜,天帝这样说我就觉得可恨,甚至有点反胃。
我听着天帝抱怨,我只觉得聒噪。
“难道你不应该挨打吗?
“你打不赢,还怪罪于人?”
我拉着魔帝就要走。
回去的路上,魔帝拉着我的手:
“公主,我不想只要你下个百年了。”
“嗯?”
“我准备修炼至六万年,剩下的五万六千年,都给你好不好?”
“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了,主动权在你,我无条件臣服于你。”
“哦?那夜晚呢?”
“公主,我在倾诉真情。”
“嗯?”
“夜晚不行,你得臣服于我,这是男子的尊严,这个不能让步!”
我未作言语。
“好好好,前半夜归你,后半夜归我,行了吧。”
“现在便开始?”
“现在?”他看了一眼天色,“罢了,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