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开出的是“瞒!瞒!瞒!”
“不一样啊。”七月有些沮丧。许诺从她手里接过纸条,若有所思。
贺图“嗐”了一声,“也就你们这些文艺青年信这个,我简单啊,啥都不为,就冲这点心。”
他掰开的点心里掉出一张小纸条来,“怎么我这也有,看看写的什么?”
苟豆豆凑过去看,念出声来,“多吃点。”
“我也有一张差不多的,不过多了嘿嘿俩字。”
苟豆豆举起两张条子给他们看,七月一摆手,“吃吧,吃吧,都是套路。”
许诺却起身找店主去了。
他刚把条子往桌上一放,七月就看见店主欣慰的笑起来,然后扭身取了个红包和花束递给许诺。
“只有你猜对了规则。”店主说。
许诺道了谢,走回来,将两样东西送给七月,“吃好了?我们走吧。”
七月把花收下,红包还回去,许诺又给推了回来,“你管钱,这是第一笔。”
“哟哟哟。”苟豆豆跟贺图异口同声。
“切克闹。”七月朝他俩比划了一下,再转向许诺时,却红了脸。
“走吧。”许诺笑着,拉过她的手就要走。
“等一下,怎么回事?咱俩一个莫莫莫,一个瞒瞒瞒,怎么还中奖了呢?”
贺图和苟豆豆也瞪大眼附和,“对啊,怎么回事?”
“店家说他塞了不少这样的纸条,但是得理解其意才能意识到自己中了奖,这是陆游和唐婉《钗头凤》里的最后一句,是个爱情悲剧。”许诺说完看了一眼七月,“不了解也无所谓。”
“我知道的,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七月声音有些低沉,她扭头去看店主,他正双手撑着柜台,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看样式应该是个婚戒,可是小指又戴了一个尾戒,这就矛盾了,难不成他情路坎坷?”
七月刚说完,苟豆豆也托着腮看过去,点点头表示赞同,“或者是个海王。比如说有亡妻之类的人设。”
“你说的情况那就是渣男了,但或许他真的有不能忘怀的恋人,而又决定此生不娶呢?是不是又成了个痴男。”
七月跟苟豆豆你一句我一段的分析,听得俩男朋友一愣一愣的。
贺图敲敲桌子,“喂,喂,你们女生戏都这么多的吗?人家或许就是个爱好呢。”
“那么好奇,去问问不就得了。”许诺的提议,七月立马叫好。
她站起来就往柜台走,身后的贺图想阻止也来不及,“你们这不是打探别人隐私嘛。”
许诺看着七月的背影,将自己的心里话作为回答说出来,“她一听到是个爱情悲剧,心里不得劲了。”
“你好,我是中奖的女主。”
“你好,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这两个句子不一样,为什么还能算做一对呢?”
店主望了眼许诺,扭回头来,笑着问李七月,“你男朋友没有跟你解释吗?他都猜出来了。”
“哦,他理工男,解释的不够透彻,我只知道这是个爱情悲剧。”
店主点点头,“是一个爱情悲剧…”
“那你为什么要拿一个悲剧来做活动,搞什么约会红包,你这样让我们感受到的,不像是祝福,而是诅咒。”
七月有些激动,恋爱中的女人都有些敏感,一点点不吉利的事情都容不下。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世人都希望从幸福案例中获得启发,殊不知悲剧中的经验和警示才是最摄人心魄的,我做这个活动的目的就是希望,你们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有我这样的悲剧…”
出了门,七月感慨,“没想到现代社会,还有类似陆游和唐婉这样的感情故事。”
“心结呢?”
“解开了。”
七月跟许诺会心一笑。
篮球馆被另一伙摊位占领了,从餐厅出来的走廊,到球馆门外的尽头,整个一楼都人满为患。
七月边走边感慨,“贺图学长,你这阵仗铺的够大的啊,太火了吧。”
她擦着两边的摊位,什么都有卖,吃喝走过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紧着续上。
“杂货也进美食节了?”
贺图边开路边解释,“我就发了几个帖子,微信公众号咱也没那个钱打广告,但凡本地新闻我都底下留言了,然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就都把留言给贴出来了,我前两天电话真的快被打爆了。”
“其实也好,热闹。”七月酷爱这些小玩意儿,眼下却停在一家琳琅满目的耳机专卖店。
“怎么了?需要耳机吗?”许诺对耳机颇有研究,如果七月乐意听,他倒是非常愿意给她讲讲耳机的构造以及选购方法。
“你不是说我的耳机损伤听力嘛,我就想看看你推荐的降噪耳机。”七月翻了翻价签,咂咂舌头,“不过都好贵啊。”
“我给你买。”
“我不要。谁掏钱我都肉疼,而且这种小耳机,我太容易丢了,丢了的话更肉疼。”七月哈哈一笑,又问许诺,“我是不是有些贪财啊。”
“贪财也好,守得住家嘛,以后家里财政就交给你了。”
七月羞赫笑起来,“你想那么远的吗?”
“我是认真的啊。”
贺图一回头看见了,挤过来催,“你俩真是随时随地…唉,我不说了。七月,耳机甭买,回头让声学系的那个武大师兄,用设备一搞,不就齐活了嘛。”
七月左右看了看,没发现苟豆豆,嘟囔了一句,“豆豆去哪了?”
贺图一拍脑袋,“哎呀,她去餐厅买烤肠,让我等她来着,我给忘了,你俩先逛着,我去找找。”
在餐厅转了半天的苟豆豆突然看到眼前一个好似熟悉的背影,黑色衬衫裙,丸子头,白色板鞋。
她刚想叫一声七月,却看到她向着一个羊毛脑袋的男孩靠过去。
那男孩是苏稚。
“七月?”苟豆豆心下狐疑,“不对啊,她明明跟许诺在一起呢。”
那身影靠近苏稚,却没能打招呼,就被人流挤开了,本就瘦削的身材,在黑色的包裹下,更是显得弱不禁风,周围人拥来挤去的碰触,那一长条黑色就要倒下去。
苏稚喊了声,“七月!”及时搀住了她。
不是李七月,是…
苟豆豆手机响起来,她翻出来去接,再一抬头时,苏稚和那个黑影子都不见了。
贺图满怀歉意,一接通就开始道歉,苟豆豆却问,“七月跟许诺在一起吗?”
贺图回头看了一眼那俩人,回答手机里的提问,“在呢。”
“对了,七月今天穿什么衣服来着?”
“黑的。”
“我知道黑的,我问的是款式。”苟豆豆有些着急。
“我没研究,说不上来啊,豆豆你怎么了?”
“我刚看到一个人,非常像七月,从头到脚的像。”
“认错人了吧,你赶紧来吧,我们都在篮球馆这边,还有好些要逛的。”
苟豆豆挂了电话后,又紧着给七月和沈爱魏打过去,要她们赶快寝室集合,尤其是李七月,越快越好。
她这紧张又神秘的,把大伙都搞懵了,不过还是依着她的话,小跑回了寝室。
苟豆豆已经等在里面了。手搭双下巴上,不停地捏着肉,松开,又捏上松开。
“怎么了豆豆?那么多好吃的,你也不去看看,不像你的作风啊。”七月拎着一堆东西,一进门就拍在苟豆豆跟前,炫耀似的,“瞧瞧,战利品,托你家那位的福,打了不少折扣。”
“我说豆豆同学,你搞什么呢,你最好是有大事要宣布,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爱魏倒是两手空空,插着裤兜就踢门而入。
她一坐下就扯出苟豆豆的小胖手,“得了,别捏了,再捏脸也那么大。”
“七月,你今天穿的黑色卫衣配牛仔裤啊。”苟豆豆上下打量了一番。
七月感觉莫名其妙,“啊,天冷了,可不是就得穿卫衣嘛,怎么了?不好看?”她说着起身转了一圈。
沈爱魏见苟豆豆摇头,也仔细看了看,“好看啊,你摇什么头?”
“七月,你怎么瘦这么多,真的,自打你跟许诺谈恋爱,你是一天比一天瘦,已经快成麻杆了。”
李七月窃喜,面上还谦虚着,“哪有啊,我肚子上还老大一圈肉呢,死活减不下来,我觉得是以前吃太多,胃下垂了。”
沈爱魏认真的瞅了瞅,“真的,肚子有肉没看出来,不过你瘦的跟田明暖没什么大差别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苟豆豆一脸严肃。
“什么问题?节食?好的我知道了,我是最近懒怠光依赖节食了,我以后多吃多动,虽然会反弹,但肯定不会再胖回去太多。”
“不是这个问题。”
沈爱魏已经不耐烦了,她站起来要往外走,“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问题?你不说我就走了,要放假了还一堆事呢。”
门开了,她险些跟刚进门的田明暖撞个满怀。
沈爱魏盯着眼前的人,一下子愣了,苟豆豆知道她发现了重点,提醒她说,“这就是我想说的问题。”
七月被挡住视线,不解地问,“什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