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死死揪住心口前的衣服,将吞下不断上涌的愤怒,“我要回去,送我回去!”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林清差点没把自个儿的后槽牙给咬碎,“听见没有?送我回去呀,我要回去问个清楚,我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好。”
女孩点了点头,捡起掉在地上的爆米花桶,手臂一挥,荧屏猛得变成一道紧闭的大门,“祝你好运。”
滴滴滴……
“病人的心跳已经恢复正常,赶紧准备0。5毫升肾上腺素,静推注射。”
“是。”
但凡是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不是九死就是一生,要是能从阎王殿外兜一圈回来,这条命也就算是够硬。
而林清刚巧就是那个命的人,不该死,就得继续活着,并且……要好好活着,总不能让那些混蛋活得逍遥自在。
一星期后……
“她到底多久能醒过来?!”
“言先生,通过脑CT片,林小姐的脑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撞,按现在的恢复状况,应该再过几天就可以苏醒了。”
院长把手中的CT片放在灯箱上,便又指了指某处的一片阴影,“林小姐的血块正以一定的速度散开,如果再加以物理治疗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要你一句话,什么时候醒过来!”
言以诚阴冷的说着,每个字都像是浸了寒冰一般,“至于你刚才的那些废话,我不想再听,听明白了吗?”
“是是是。”
院长赶忙点了点头,便又赶紧拿起桌上的化验报告单,“言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多和林小姐说一些以前的事,这样,可以刺激她的脑部神经活跃,让林小姐早些醒过来。”
砰!
这话音刚落,言以诚便直接推门离开,直奔林清的特护病房而去。
而此刻……
“小清,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就不能乖乖听我的话?”
姚辉站在林清的病床旁,瞧着戴着呼吸机的她,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死掉一般。
他在这世上已经没了亲人,仅有的,就只剩下无尽的利益。
但是……
“你是我真正爱的人,也是唯一能让我信任的人,如果你离开我,我该……”
“滚出去!”
姚辉的话说到一半,言以诚便从病房外冲了进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把人甩出房门,“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后果自负。”
咣当一声,病房房门在姚辉面前关上,瞧着紧闭的半透明玻璃门,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言以诚,林清是我的,你想把她从我手中夺走,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病房外的气氛压抑的很,而病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说好要一起查出三年前的真相,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违约了?!”
言以诚坐在病床旁,双手紧握林清冰冷的手,黑眸中多了一抹自责,“如果你在不行,我就会再找新的心理医生,而你……会被我开除,听到了没有?”
“你这个人要不要这么霸道?”
“那还不是因为……”
他的话说到一半,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瞧着已经睁开眼睛的林清,“你……醒了!”
林清笑而不语,伸手摁下床头的医护铃,医护人员很快便从病房外走了进来,替她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这简直就是奇迹呀。”
颅内淤血竟然在一个星期内全部散开,身体各项指标都恢复到了正常,也就是说,除了皮外伤,林清已经完全康复。
“林小姐,您真的是有福气的人,怪不得能嫁给言先生这么好的丈夫。”
听到“丈夫”两个字,林清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在嘴角勾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谢谢您,医生,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还请您……”
“明白,明白。”
还不等林清把话说完,院长便赶紧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病历本挂回床头,便带着护士离开病房。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回可是差点就生离死别了,所以,他们两个想要独处,自是在情理之中,碍事的电灯泡也该有自知之明。
“言先生,从什么时候开始,您成了我的丈夫了?”
林清撑着虚弱的身子从病床上坐起,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言以诚,“从订婚到结婚,我这个女主角怎么一点都不清楚?”
她一边说着,一边瞧了一眼挂在床头的病历卡,言以诚的名字赫然写在家属拦下。
言以诚顺着林清的视线看了过去,眼底闪过一抹无措,倒像是情窦初开的邻家大男孩一般,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又恢复到往常的冰山脸。
“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我……”
“千万别告诉我你是随便写的,我要是信你这话,那就是真被摔傻了。”
他是言氏集团的董事长,坐拥千亿身家,做事谨慎到每走一步都要在心中反复掂量,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家属签字,生生给自己扣上一有妇之夫的帽子!
所以……
“言先生,阿诚的记忆,你到底读取了多少?!”
身为心理医生的林清,言以诚的精神状况如何,一两句话就能听得出来。
言以诚没有顺着林清的话茬继续说下去,而是沉默不语的看了她片刻,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喂,你……”
“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就这样吧。”
瞧着他决绝的背影,林清的心不由得反出一股强烈的不安,禁皱的眉头皱得更紧,“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医院离开的言以诚,坐在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里,“派个人在这盯着,我要知道林清的一举一动,还有……冻结她的所有户头,不允许任何一笔钱转出。”
“大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言以冬突然转过身来,满眼疑虑的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怀疑起林小姐了?”
“三年前的事,我好像记起来了。”
言以诚沉声说着,眼神变得越发阴冷,似是要把人冻成冰块一般。
“以冬,也许林清到言家的目的并不单纯。”
他的这番话,让言以冬的心猛的向下沉了沉,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