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您没事儿吧？”
林清来言家这段日子，言以诚对她的态度很不同，只要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动了心了。
所以，对于家中下人而言，林清早就已经是这家里的女主人，个个都对她毕恭毕敬的，一点都不敢怠慢。
“我没事。”
甩了甩被割破的手指，不大的伤口不断往外渗着血，一阵阵抽痛从指尖传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身子不由得发颤。
可林清生就没有痛呼出一声，而是拿起放在桌上的餐巾纸包在指尖上，暂时止了血，又冲一旁的管家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我想单独和齐小姐待一会。”
“这……”
管家略有些为难的瞄了一眼被包住的手指，又用余光看了看面色不善的齐飒，满心担忧的沉声说道，“林小姐，这划伤可大可小，您还是跟我去医院瞧瞧吧，免得再……”
“不过就是一没头没脸的贱人而已，哪里有那么矫情？！”
还不等管家把话说完，齐飒便直截了当的打断，猛得站起身来，差点没有把椅子掀翻。
“林清，你给我听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陆凛然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也只有我才陪在他的身边。”
撂下这番话，齐飒头也不回的离开，而强撑着站在一旁的林清，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无力的跌坐在餐椅上。
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上下起伏着，每吸一口气，就像是有一刀片从上面划过，痛得让人难以承受。
搭在腿上的手紧紧握住，青筋暴突，关节处泛白，依稀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
焦虑的恐惧让林清无法自控，甚至根本听不清管家到底在说些什么，身为心理医生的自己，知道此刻的症状，对她的心理健康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危险。
但是……
“林清，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睡我喜欢的男人，你真是太恶心了！”
齐飒的声音在林清的耳边回荡着，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直接身子犹如一片飘落下的枯叶，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快来人呀，快来人，林小姐昏倒了。”
脚步声、喊叫声、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林清只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痛到炸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都被裹在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直到……
“打死你这个贱人！”
身子被一双脚重重地踢踹着，林清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自己被堵在卫生间的隔间里，两个女孩对她大打出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叫一个狼狈。
“你竟然敢抢齐飒的男朋友，简直就是不想活了，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其中一个女孩咄咄逼人的说着，又在林清面前淬了口口水，一把抓住她混乱在一起的头发，把人从地上扯了起来。
还没等林清缓过神来，一盆凉水直接倒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把灌到嘴巴里的水吐了出来。
“林清，这不过只是个小小的教训而已，话我给你撂在这儿了，你要是再敢犯贱发骚，就别怪姑奶奶弄死你！”
撂下这番狠话，又被招呼了一巴掌。
只觉得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痛，如果这是梦的话，为什么会如此逼真？
如果只是自己记忆中的一部分，可每一次，她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一旁瞧着，从来没像此刻这般身临其境。
“你们给我站住！”
这话脱口而出，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的两个女孩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清。
“怎么着？难道还没被打够，还想……啊！”
其中一个女孩还没把话说完，林清便冲了上来，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只见她跌倒在地，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滚了一圈，而另一个姑娘见势不好，刚想撒腿就跑，却被林清扯住头发拖了回来。
“你……你要干什么？！”
“你们刚才对我做了什么，我就对你们做什么，而且……”
林清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一把掐住那女孩儿的脖子，把人用力撞在身后的墙面上，“我一定会双倍奉还！”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可心口中的愤怒却已经冲散了自己的意识。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打在了女孩的脸上，瞧着那渐渐肿成猪头的脸，林清只觉得一阵阵兴奋油然而生。
“回去告诉齐飒，以诚从来就没有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就算是想要自欺欺人，也别到外面丢人现眼！”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就差没把后槽牙咬碎。
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喧着，每一处伤口似乎都在证明着刚刚所受的屈辱。
“滚吧！”
松开掐在女孩脖子上的手，指了指从里面反锁的卫生间大门，“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是是是。”
这前一秒的嚣张，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两个女孩连滚带爬的离开卫生间，只剩下林清一个人坐在原地。
她就像是被瞬间抽空了力气似的，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充斥着洗厕灵味道的空气，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噼里啪啦的从眼角落下。
“对不起。”
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腿，把满是泪痕的脸埋在膝盖之间，坐在那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吐出这充满苦涩的三个字。
而“对不起”三个字，却是说给自己听的。
“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
熟悉的声音传入林清的耳中，不断发抖的身子僵了僵，可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切便又恢复到刚刚。
“这是梦吗？”
“是你的意识空间。”
白衣女孩席地坐在林清身边，把自己的头靠在那瘦弱的肩膀上，“记起两年前发生的一切，对你真就这么重要吗？”
“很重要。”
林清慢慢抬起头来，用手背擦掉脸颊的泪痕，“我不想过得稀里糊涂，我也不想自欺欺人，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让我和我爱的人变成敌人！”
没错！
她想起了很多的事，但记忆却只停留在那个争吵的夜晚。
“林清，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