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姚辉狰狞的脸映入林清的眼帘,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用手钳住那娇小的下巴,“现在装起圣母来了,你真以为你比我好到哪儿去,还不是一样的贱,当初信誓旦旦的说爱着言以诚,可你还不是和我朝夕相处了三年,你也不是一直都把我当你的男朋友吗?怎么,现在不想认了?”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恼羞成怒的姚辉露出真面目,每一句话都深深伤害着林清,“当然,我们是什么都没发生,你甚至连手都不让我碰一下,但所有人都知道,你,林清,是我姚辉的女朋友。”
他一边说着,一边放声大笑,那笑声在铁皮房间里刺耳回荡着。。
“林清,如果你和言以诚在一起,这家伙就会身败名裂,不信你就试一试,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不要再说了!”
林清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身子顺着身后的铁墙壁一路向下滑去,整个身子都不断颤抖,就好像沁入到一滩冷水里。
“求你!不要再说了!”
否则就像潮水一般的冲林清袭来,那些散碎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闪过,却又没有办法完整的拼凑在一起。
头痛欲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把自己的脑袋炸开,林清一个劲儿的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流进嘴巴里,腥甜苦涩的味道久久不肯散去。
“混蛋!”
言以诚阴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只听砰的一声,一拳打在姚辉的脸上。
林清抬起朦胧的眸子,影影绰绰的看着已经和姚辉扭打在一起的言以诚,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狂虐,那双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如地狱魔鬼一般。
“阿诚!不……不要啊!”
阿诚的再一次毫无预兆的苏醒,林清怕他惹出事来,也顾不上自己此时此刻快要濒临绝望的心情,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
“阿诚,住手,住手!”
林清扯着嗓子大喊,姚辉一个回身,直接把她推到几米外,身子重重的撞在墙上,只觉喉咙一阵发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咳咳……
被那股子血腥味呛得一个劲儿的咳嗽,林清用力喘着气,可每吸一口气,都像是被刀子刮过一般,痛到让她无力挣扎。
“小清!”
在林清快要昏睡之前,瞧见一抹影子冲自己飞奔而来,只觉冰冷的身子坠入一温暖的怀抱,扯出一抹心安的笑。
无力的双手费力环上阿诚的脖子,把自己的身子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如坠了千斤重石一般的眼皮再也撑不住了,眼睛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滴答!
滴答!
梦里在下着雨,雨水打在林清的身上,冷到让人觉得彻骨,浑身不由得打着哆嗦。
耳边回荡着监控仪器滴滴作响的声音,林清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该死的病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还依稀能听到嘈杂的人声。
“院长,现在可怎么办呀?要是林小姐有个万一,咱们都得跟着一起遭殃了。”
“别在这胡说八道,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用力过猛导致肋骨折断,怎么可能会要了人命,你是第一天做医生吗?”
那粗矿的男人声音中充斥着不耐烦,也有着一丁点的不安,手中的动作没敢停歇,以极快的速度修复断裂的骨头。
而站在一旁的副手,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护士用消毒棉为他擦干,可随着又冒出一层。
“不行!”
副手用力摇了摇头,瞧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盘,转身便往手术室外走去,“还是要先和言先生交代清楚,否则,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院长没有把人拦下,而是任由他离开手术室,既然有人想要去找骂,他自然是没理由去阻拦。
咣当一声,沉重的敲打声在走廊里回荡着,站在言以诚面前的医生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便又抖着声音继续说道,“言先生,林小姐的状况并不乐观,虽然外伤不重,但林小姐本人没有求生意识,我们也很难办。”
“我就要一句话。”
言以诚收回打在墙上的手,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他却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痛,“她活不活得成?”
“这个……嗯……还是要看林小姐的……”
“我不允许她死!”
他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沾着鲜血的手揪住医生的衣领,把人用力带到自己面前。
“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阿诚的意识重新沉睡在这具身体里时,言以诚清醒过来,瞧见躺在自己怀中昏睡不醒的林清,那身体凉得吓人,呼吸也变得微薄,就好像随时都会死掉。
整整三年,言以诚在商场谁主沉浮,遇到的算计数之不尽,几次三番在鬼门关外兜圈子,但他都活了下来,也从来没有因为死亡而感到恐惧过。
可就在此时此刻,瞧着那扇紧闭着的手术大门,还有门正上方的灯箱,言以诚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让言以诚觉得又陌生又熟悉,原本属于阿成的记忆正在一点点与他融合,那些破碎凌乱的思绪也得到解释。
也许……他是真的爱她,不是因为合适,而是因为真的爱她。
“我要让林清活着从里面出来,就这一点要求,听明白了吗?”
“是是是。”
那医生是彻底被吓着了,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一般,撒丫子转身就往手术室里跑,整个人都跟没了魂似的。
而仍旧站在原地的言以诚,眉头始终紧皱,刚毅的轮廓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更加俊朗,挺拔的身姿让人不由得侧目,但凡是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要多看两眼。
“以诚……”
明红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从大哥那得知林清出了事儿,她料定言以诚也不会好过,这才说死说活的跟着明喻跑到医院来。
站在远处,看着言以诚和医生过不去,自己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割过一般,痛到难以用言语形容。
一个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男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失控,明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瞧见的,宁可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