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飒义正言辞的说着,就好像她真的很了解她似的。
而实际上……
“齐小姐,”林清拖着虚弱的身子从床上坐起身来,一脸严肃的看着齐飒,一字一顿,字字加重音量,“我和言以诚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那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就算我们两个闹掰了,但终究是在一起过的,有过感情基础,可你呢?”
她原本是不想和齐飒较真儿,但这女人实在是太过给脸不要脸,就不能怪自己嘴上不留情面。
“你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有没有你都不会直接影响到我和言以诚之间的关系,所以……你最好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碍眼。”
“你……”
“哦,对了!”
还不等齐飒把话说出口,林清又开口说道,“差点忘了,你可是言以诚的客人,我怎么可以赶你走呢!”
林清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站起身来,重新回到言以诚面前。
她踮起脚尖,把身子向前凑了凑,把冰冷的薄唇落在言以诚的耳边,撑着声音说道,“如果这个女人的存在,只是为了试探我的话,那你已经成功了。”
言以诚紧皱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没想到,林清竟然会如此直白。
“让她走,成吗?”
林清的话语中掺杂了一丝恳求,她真的很少求人,事事都靠自己,几乎已经把自己包装成了一无敌女超人。
她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心理界混出名堂,并不单单证明林清在这方面有着天生的天赋,更能证明,她是个绝对独立自主的姑娘。
但事业上的独立,并不是情感上的独立。
她……仍旧需要一个人能够真正关心自己,就像那拼凑起来的记忆中的爱情一般单纯到没有一点杂质。
“我们之间的事,就由我们自己来找答案。”
林清的话音落,整个房间都沉入到了寂静之中,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有秒针转动的滴答声。
许久,许久,言以诚才开口说道,“随便你。”
只留下这三个字,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含含糊糊的。
“你……”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但嘴巴张了张,话还没说出口,言以诚便已经转身离开。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用力关上,屋子里只留下齐飒和林清两人。
“以诚是绝对不会赶我走的,你就省了这条心吧。”
齐飒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林清,“如果你还要点脸,就立刻从这个家里离开,他已经不再是属于你的,听明白了吗?”
呵呵。
林清冷笑两声,双臂环在身前,坐回到身后的病床上,“齐小姐,我是言以诚的心理医生,住在这里,也是凭本事的,但你呢,难不成是被言少包养了?”
这话说的倒是够尖酸的,为的就是要让齐飒的脸挂不住,这女人实在是太过得寸进尺,若是自己稍稍退让,她就会骑到脖子上来欺负人。
“齐小姐,该离开的人是你,而且……”
把话说到一半,沉默了片刻,一双泛着精光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齐飒,“言以诚并没有说让你留下,不是吗?”
“你……你别欺人太甚!”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齐小姐没必要恼羞成怒。”
林清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力插入齐飒的心窝,这女人活在自己编造出来的童话世界里,也该让她好好的清醒清醒,就当是看在当年闺蜜的情分。
“齐小姐,咱们都成人了,不是上学那会儿的小孩子了。你也该成熟点,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这话刚一出口,医疗间的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
“林小姐,我们能单独谈一谈吗?”
突然出现的言以冬,让林清的心不由得紧了紧,视线瞄向他手中的文件夹,不安的感觉变得越发明显。
“好。”
林清点了点头,便又看向齐飒,“齐小姐,如果您没别的什么话想说,那就请回吧。”
齐飒就算是再怎么没皮没脸,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若是继续赖在医疗间,那可就是把自己的脸皮扯下来丢地上,还不忘再踩上几脚。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清,便直接甩门离开,门框晃了几下,险些没有从上面掉下来。
“说吧,他又有什么新的条件?”
“林小姐,大哥的脾气一向都这么怪,你且担待着些。”
言以冬先给林清吃一颗安心丸,免得看到合同上的内容,再直接气炸。
“想和这么个家伙和平共处,那简直比登天都难,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林清这嘴上的话不停,身上的动作也没闲着,从病床上站起身来,拿过言以冬手中的文件夹。
她迅速预览文件夹中的合同,几乎每一条条款都霸道的很,完全限制了自己的人生自由,如果签订这份合同,就等于是在自己身上盖了一个“私人所有”的印章。
“林小姐,如果您……”
“我签。”
林清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签字笔来,大笔一挥,便要把字签在合同上,可刚落下一笔,就被言以冬拦了下来。
“林小姐,你还是再好好想一想吧,这事儿……”
“小言先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留在言家。”
“不行!”
言以冬脱口而出的一个“不”字,让林清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他是言以诚的亲弟弟,经历过两年前的一切,绝对不可能对真相全然不知,但言以冬似乎并不想把事情全部都说出来,只会在关键的时候起到最关键的作用。
“小言先生……”
林清一边说着,一边从言以冬的手中夺回签字笔,“如果你不肯告诉我实情,就不要阻拦我做任何决定。”
瞧着如此坚决的林清,言以冬的心变得愈发的纠结,脸色也更加难看。
嘴巴一张一合,来来回-回好几回,只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清把名字签在合同的右下角。
“好了。”
林清把签好的合同重新递还给言以冬,便一脸轻松自在的躺回到床上,“替我告诉言以诚,无论他想怎么折腾,我都会一路奉陪下去,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想要活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