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刑罚的标准和李川所知的不太一样。
但就贾张氏这回这么嚣张的做法来看，不脱层皮怕是解决不了。
李川坐在看守所的办公室里录口供。
和他一块的还有车间主任，以及帮着秦淮茹说话的那名工人。
秦淮茹作为受害者，由另一名公安陪同着询问详细经过。
说来说去，其实没人知道贾张氏今天到底为什么发疯。
他们甚至不知道，贾张氏这回又是被什么刺激了，或者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就连秦淮茹自己都不太清楚。
李川如实提了自己的猜测：“她口口声声说秦姐，就是她儿媳妇偷人，搞破鞋，估摸着是在家里听了什么闲话。”
至于详细的么，李川虽然熟知剧情，但由于他这只蝴蝶的出现，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已经逐渐脱离了轨道。
所以李川也无法得知具体经过。
他们很快就被客客气气的通知可以回去了，而且因为李川见义勇为的行为值得表演，上面还特地给了奖励——
一张粮票，大米五斤。
旁边的工友有些羡慕：“见义勇为居然还有奖励呢！”
王国华一把拍在那人肩膀上，状似嫌弃的开口：“去去去，人川子这是救了一条人命，哪是普通的见义勇为？”
说着，语重心长道：“咱们可得认清身份，不能因为这事儿就心存抱怨！”
那人赶紧说明：“害！主任，你拿我当什么人啊？这些我都知道，这不就是有点羡慕嘛！”
李川将粮票随手给了王国华：“麻烦主任帮忙分了吧。”
王国华和说话那人都愣了一下。
李川浑然不在意。
见义勇为么，他就是举手之劳，没想过要什么报酬。
这粮票李川也不缺，刚才说话的工友家里情况他知道，他人不坏，且还挺热心，就是家里要吃饭的嘴太多了，只能累死累活的上班挣钱。
会羡慕他很正常。
李川不介意将这些东西让出去，反正他本来也没想要。
“川子，这……我不是这个意思，害，瞧我这张破嘴……”
那个人也没想到李川这么干脆，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挠着头解释。
李川笑了笑道：“没事儿，别往心里去，我也不差这点。”
见他的笑里没有半分不悦，王国华才确定李川是真心不在意，立刻出来打圆场。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你小子现在也确实不缺这点东西，小宋，走，咱们回头就去把米兑出来分了！”
虽然还需要他们自己出钱去买，但每个月能多买到两斤米也是好事。
王国华这么爽快决定了，小宋反倒不好意思拒绝了。
“川子，谢谢啊。”
他知道李川虽然不在意，但也是想帮一把他，这份心必须得道谢。
李川颔首：“知道就好，下回我忙不过来你可得搭把手。”
“好说！下回有事尽管叫我！！”
王国华好笑道：“行了别聊了，咱们出来一趟没和厂长打招呼，得赶紧回去。”
再说了他们还在人公安部门的大门口，要是再不走的话，还不知道旁边路过的人要怎么想他们呢？
没看见刚才前面走过去的那几个，都以为他们是什么变态了吗？
……
如王国华所说。
轧钢厂的好几个工人同时被公安带走的消息，想压也压不住，娄振华很快就知道了。
而他之所以能在第一时间拿到消息，是因为李副厂长恰好看见了李川被带走的一幕，几乎马不停蹄的去了厂长办公室，告知了娄振华这个好消息。
他看上的好女婿，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居然惹到了这些特殊人员来厂子里亲自逮人！
李副厂长想想就觉得高兴！
娄振华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李川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很清楚，而且自认为自己看人的眼光还算不错，不至于看走了眼。
不过李副厂长既然敢来他面前幸灾乐祸，就说明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儿。
只不过这里面八成有内情。
娄振华沉着脸，敲了敲桌子。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李副厂长满脸遮不住的笑容：“厂长，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呢就跟我说说，咱们也是这么多年朋友了！”
“反正咱们估计得一会儿还得去一趟公安那边，毕竟这回被带走的都是咱们厂里的工人。”
不知道那几个人犯了什么事，最好连娄振华这个厂长也一并拉下水！
到时候谁来担任厂长不是很显然的事情吗？
李副厂长美滋滋的想着。
娄振华不用抬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嗤一声：“没什么不舒服的，我相信他们。”
“相信？”
李副厂长不可置否：“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可惜了这么个年轻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时想不开走了这条歪路？”
他在娄振华面前惺惺作态，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被轰出去。
开玩笑！
要是等会儿真的有上面的人来问责呢？
他可不能让娄振华单独应付，免得他就这么忽悠过去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李副厂长喜上眉梢。
这么快呢？
娄振华懒得和他废话，不走就不走吧，就在这儿待着，反正地方宽敞。
“进来。”
王国华笑呵呵的走进来：“厂长。”
“副厂长也在呢？”
这一回李副厂长也不计较他嘴里那个副字了，反而笑容满面问道：“回来了？李川犯了什么事被带走？咱们是不是还得配合调……”
最后一个字没吐出来，因为李川慢条斯理的进了门，挑眉问道：“我犯了什么事？”
李副厂长恨不得擦擦眼睛。
怎么回事？
不是被带走了吗？
怎么又被放回来了！
他脸上的笑没了：“你怎么回来了！”
李川没理他，先和老丈人问了好，然后才朝李副厂长开炮。
“我怎么不能回来，我还得上班呢，难道李副厂长准备开除我？”
李副厂长脸上的表情差点扭曲了。
工人没犯错如果被开除的话，他们是可以闹到管理处去的！
到时候被查明是恶性开除，那么开除他的那个人就得吃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