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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慕容轩番外
紫云走后，我在摘星楼画地为牢。
日落，日出，日落，日出。
这样的循环，已经持续了三年。
我仰望夜空，目光追寻着那颗星辰。它依然在那里，明亮如初，却再也不会为我坠落。
“为什么不理我？”
他对着星空说话，声音沙哑。
“我已经杀了她们……我已经为你报仇了……”
星辰无声。
我开始画画。
一张，两张，三张……
我想画出紫云笑的样子，想画出她眼中的温柔。但每次落笔，画出来的都是那双冰冷的神明之眼。
“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撕掉画纸，重新开始。
又是那双眼睛，仿佛看穿一切的悲悯。
我的手开始发抖。
“她爱过我的……她一定爱过我的……”
可画纸上的眼睛仿佛在嘲笑我。
第五年，有大臣求见。
“滚。”
“陛下，国事……”
“朕说滚！”
第十年，弟弟慕容昭登基。
史官来摘星楼记录。
他们说我疯了。
他们说我是因为失去爱妃而疯癫。
我没有反驳。
让他们这么写吧。
至少这样，还有人记得，我曾经爱过一个人。
第二十年，我的头发全白了。
第三十年，我的牙齿开始松动。
第五十年，我已经佝偻得像个老乞丐。
可我还活着。
那颗心脏还在跳动。
那个诅咒还在延续。
第八十年，我终于明白了。
我明白紫云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不是恨。
是失望。
彻底的失望。
“我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你这个人吗？”
我问那颗星辰。
“我爱的是什么？”
星辰依然沉默。
可这一次，我好像听到了答案。
你爱的是你自己。
你从来没有爱过紫云。
你爱的，只是那个爱你的紫云。
我瘫坐在地上。
“不……不是的……”
可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我想起了很多事。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紫云时，我惊艳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眼中的崇拜。
我想起和她在一起时，我享受的不是她的陪伴，而是她的依恋。
我想起她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在意的不是她的用心，而是她的顺从。
我从来没有问过她想要什么。
我只是在意，她是否还爱着我。
第九十年，我开始自言自语。
“如果重来一次……”
“如果重来一次，我会好好爱你……”
“我会问你想要什么……”
“我会……”
可话说到一半，我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我很清楚。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我会为了所谓的江山社稷，冷落她。
会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选择程蓉月。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自私，冷漠，只爱自己。
第九十九年，我的身体开始风化。
皮肤变成了尘土，骨头变成了枯枝。
可我的意识还很清醒。
我看着夜空，最后一次开口：
“紫云，我终于承认了。”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只是……舍不得你爱我。”
星辰忽然闪烁了一下。
然后，彻底暗淡下去。
风吹过摘星楼，带走了最后一粒尘埃。
从此，世上再无慕容轩。
只有一个关于自私皇帝的传说，和一颗永远不会再亮起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