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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戴罪立功迟玉琳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太阳穴突突地跳，王旭阳见状赶紧扶住她，确认她无恙之后，又赶紧收回了手。
王成鹏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王成文这个狗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祸！真不知道生他来干嘛！”
王凤香被嘈杂的声响闹醒过来，满脸犹豫，却又没有说话。
迟玉琳缓了过来，也回想起来原因，二儿子前世就是跟一伙人倒卖所谓“古董”，出去惹了事被人告到工商所，她前世害怕他出事，求爷爷告奶奶四处求人，还花光了半辈子积蓄，才把人捞出来……
想到这里，迟玉琳扭头看向王旭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叔，我得去一趟工商所……”
王旭阳声音沉闷，没有过多询问其他，就“嗯”了一声。
迟玉琳又给张大龙补充一句：“凤香这边，还是让医生多照顾着，有什么事儿给妈说，妈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王凤香微微吃惊，一向在乎儿子的妈，在听见二弟出事后，还能记得她。
迟玉琳在安排好王凤香这边之后，才不急不忙地去到工商所。
王成文双手带着手铐，低着头，跟个鹌鹑似的蹲在角落，脑袋时不时地向外张望。
好不容易看见熟悉的人影，他猛地站起来，比过年的年猪还难摁：“妈，我在这里！妈，快救我！我是被冤枉的！快带我出去！”
迟玉琳自然听见了这个声音，但眼神都懒得瞥一个过去，径直走向了工商所的办公室。
王成文本来还有些紧张，看见妈过去了，又松了口气，他知道妈肯定去找李叔了。
门口的警卫本来还想拦她，里面已经传出一道沉稳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迟玉琳才带着王旭阳进去。
中年男人本来写着东西，缓缓抬起头，将手上的钢笔盖上，才盯着这两个人，以为迟玉琳是来给王成文求情的，无奈地叹了口气：“迟同志，王成文这件事牵扯太广，我确实没有办法……”
“李耀同志，我不是来给他求情的，王成文做错了事，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犯的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绝不包庇。”
李耀握住钢笔放在桌面上，有些诧异地看向王旭阳，后者沉稳开口：“是，嫂子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王家这个二儿子平时小偷小摸地干过不少事，被同志举报，但是迟玉琳每次都是哭爹喊娘地来说，她一个人带大孩子不容易，二儿子也没犯什么大错。
毕竟她是烈属，而且王旭阳之前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是看在他的份上，明里暗里给她行了不少方便，这次她把王旭阳都带过来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迟玉琳看出来李耀心里想的什么，她以前确实过分无理取闹了，为了儿子把一张老脸都舍去了。
现在她就这么说，人家肯定不信，但她还是想要开口。
“但是，李同志，我还有一个请求。”
李耀毫无意外，他就知道前面那些都是场面话，不等他拒绝。
迟玉琳已经抢先一步开口，语气坚定：“我家二儿子跟他们这群人混在一起，不求上进，这次我想让他跟这群歪门邪道的彻底了断，如果只抓这一伙人还不够，不如让这小子把他知道的上线，下线都交代清楚，一来，他可以戴罪立功，二来，他以后也不能跟这伙人继续合作。”
李耀讶异地看过来，要知道这些人能干出来倒卖“古董”这回事，已经触犯了法律，他们做得出来很多狠事，就算有人想要戴罪立功，也不敢把他们暴露出去，导致这种情况屡禁不止。
即便是戴罪立功，迟玉琳这个做法，无疑会得罪不少人。
迟玉琳冷声道：“我知道这件事有些复杂，但我保证，只要这小子交代清楚自己知道的事情戴罪立功，我会亲自看着他，绝不让他再犯，如果做不到，你们就算是把他拉去枪毙，我也绝无二话！”
前世，二儿子跟这群倒卖团伙牵扯过深，后来被抓蹲了五年大狱，出来后，又没文凭，又没钱，一直当个光棍一事无成。
与其以后后悔，不如现在破釜沉舟，让他赶紧跟这团伙断了联系。
眼见着李耀还在犹豫，王旭阳已经将手放在脸侧，行了个军礼，语调冷静而坚决：“李耀同志，如果你不放心，我是七十四军团团长，王旭阳，我可以为王成文同志做担保。”
李耀的视线扫过两人，指腹摩挲这钢笔的纹路。
“王同志，你要清楚，给王成文做背书，以后他要是还掺和这些事，极有可能赔上你的前途。”
迟玉琳转过头，阳光从窗口进来，衬得男人的下颌线越发尖锐，她将手指狠狠掐进掌心，她那个二儿子怎么能值得他赔上前途，他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心底越发愧疚，但……她还是狼狈地转回头，不敢看他。
王旭阳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这分视线。
“李耀同志，我嫂子以前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不容易，我相信她这次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管教孩子，而且，如果王成文能够配合调查，之后对抓捕这个团伙也更有利。我们愿意为他以后做担保。”
李耀缓缓点下头：“既然你们两位同志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同意了。”
李耀让警卫把王成文带进来。
王成文笑嘻嘻地叫了一声：“李叔……”
但四周的气氛让他的笑容逐渐消失，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母亲：“妈，这是怎么了。”
迟玉琳瞥了他一眼，眼神锐利：“把你的上线下线都交代出来，然后跟你李叔去领罚。”
王成文支支吾吾张口：“可是妈，那群人很凶……”
迟玉琳一个巴掌拍在桌面上：“王成文，你要想出来就照我说的做，这次是老娘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犯，老娘亲自打断了你的腿把你送进来！”
王成文吓得缩了缩脖子，这才不情不愿地张嘴说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