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话落,四周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沈裕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音量骤然抬高。
“陈宁,我不过就是让你道个歉,你竟然跟我提离婚?”
这时许倾柚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听到这句话,她的脸上瞬间划过一抹窃喜。
她自然的挽住沈裕的手臂,轻蔑又不屑的扫了我一眼。
“沈总,你就放心吧,嫂子不可能舍得跟你离婚的。你忘了,上次我们不过是开了个玩笑,都把嫂子差点给吓哭了!”
当时是全市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雨。
沈裕却说要跟我离婚,除非我能立马赶到公司。
从我家到公司只有五分钟路程。
我毫不犹豫的就出发了。
可等我浑身湿透的走进办公室时。
迎接我的却是许倾柚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嫂子,你不会真的信了吧,沈总只是玩游戏输了做大冒险而已!”
而沈裕则是嫌恶的对我破口大骂。
“赶紧滚回去,简直蠢得要死,跟猪一样!”
迎着许倾柚眼中遮挡不住的讥讽,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难堪到了极点。
如今许倾柚再次提起这件事,无非是想以此刺激我赶紧离婚。
或许是沈裕也想起了我曾经有多么卑微。
他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陈宁,你别再闹了。”
看他这副模样,我险些笑出声。
直到现在他还依然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
但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跟他争辩孰是孰非了。
“我会把离婚协议发给你,到时候你记得尽快签字。”
说完,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沈裕隐含着怒意的声音。
“陈宁,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6
回到包间后,律师一眼就看出了我脸色不对。
在得知我的腰受伤后,她又主动开车将我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表示我的腰部是软组织挫伤,只要按时用药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恢复。
打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四点了。
原本我的计划是今天下午就把行李收拾好搬到新的住处。
可现在别说时间来不及,就连我的腰恐怕也受不了剧烈的运动。
迫于无奈,我只能先把计划搁置。
幸好腰伤也不太严重,养个几天大概就没问题了。
这时,水果店的阿姨给我发来了消息。
【沈太太,今天店里来了一批芒果,需要给你留一些么?】
愣了愣,我回复她不用留了。
喜欢吃芒果的是沈裕,如果不是为了他,恐怕几年我都不会买一次。
我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
正准备点外卖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捧郁金香。
沈裕抱着花温温柔柔的冲我笑。
恍惚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的沈裕每隔几天都会给我带一束花,时不时就准备一个小礼物。
沈裕注意到了我的愣神,他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厅,你不是说想试试它家出的新品么?”
难得他竟然记得我说过的话。
可他好像忘了,这道新品已经出了两个月了。
在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后,我就自己一个人去餐厅尝过了。
没有辜负期望,味道的确不错。
于是,迎着沈裕期待的目光,我冷淡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
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沈裕顿时有些茫然无措。
但很快他又强撑起笑意把花塞进我的手里。
“没关系,既然你不想去,那今天晚上我就亲自下厨给你做饭。”
他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
见我神情漠然,他转身匆忙的走进了厨房。
沈裕的厨艺不错,正巧我肚子也饿了,于是就坐在沙发上边玩手机边等。
没一会儿,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许倾柚打来的。
她哭的声音都哑了几分。
说自己肚子疼的厉害,问沈裕能不能陪她去医院。
沈裕下意识的就朝门口走去。
走出两步后,又顿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看向我。
我头也不抬的冲他摆了摆手。
“快去吧,不用解释。”
可沈裕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动弹。
我疑惑的抬起头,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我正处于外卖界面的手机屏幕上。
他的声音莫名有几分艰涩。
“宁宁,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了?”
“我和许倾柚之间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我就是看她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无依无靠的,所以就多照顾了她一点……”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沈裕,我说了,不用解释。”
“许倾柚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我全都不在乎。”
话落,沈裕如遭雷击,脸色难看的不像话。
可明明我现在这副模样就是他曾经最想要的善解人意的合格妻子。
他的嘴巴张了又张,但到最后却只憋出一句。
“她只是生理期闹脾气,等我先给你做完饭再去也不迟。”
话落,他逃也似的钻进了厨房,似乎是害怕我再说出拒绝的话。
滑动屏幕的手一顿,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在我过生日的时候许倾柚也是用同样的理由把沈裕叫走的。
那时候我守着满桌菜委屈的问他能不能不去。
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陈宁,你也是个女人,为什么不能体谅体谅她?”
我该体谅她什么?
体谅她在我动不动就一个电话把我的丈夫叫走?
还是体谅她时不时就发来两人的亲密照刺激我?
现在我真的体谅他们了,可沈裕却又说她只是闹脾气,晚一点去也没关系。
人啊,还真是善变。
十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
可这次沈裕没有接。
只是手下切菜的动作不经意间又快了几分。
等把菜全都摆上桌后,他的额头上都急出了一层汗。
“宁宁,我把她送去医院马上就回来。”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先吃,不用等我。”
说完,沈裕不等我回复,就迫不及待的拿起车钥匙朝门外走去。
到达楼底时,正巧与外卖员擦肩而过。
7
当晚沈裕并未回来。
而我则早早入睡,一觉到天亮。
直到醒来我才看到沈裕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
随意扫了一眼,大概是在解释许倾柚疼得很厉害,他们在医院待了一晚,让我别胡思乱想。
似乎是害怕我不相信,还配了几张在医院病房的照片。
洗漱时,沈裕回来了。
他神色憔悴,眼下是一片青黑。
手里还提着我最爱吃的那家小馄饨和煎饺。
“我给你买了早餐,是你喜欢吃的那家,赶紧趁热吃一点……”
在看到桌上那原封不动的菜,和垃圾桶里吃光的外卖盒时,沈裕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昨晚被我随意扔在桌角的花已经有些脱水失去了原本的娇艳。
他蹲下身,颓然的拨弄了一下花瓣。
声音沙哑还带着一丝颤意。
“陈宁,你是不是忘了昨天是什么日子?”
闻言我愣了一瞬,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难怪沈裕准备了花还订了餐厅。
对上他泛红的双眼,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去年纪念日,我提前订好了餐厅和鲜花。
甚至还特意穿了礼服去做了造型,想和沈裕过一个浪漫的二人世界。
可等我赶到餐厅时,却发现沈裕竟然把许倾柚带了过来。
两人有说有笑的品尝着面前的菜品。
看到我,许倾柚捂住嘴啊了一声,连声呼喊沈裕。
“你快看,嫂子今天穿的好隆重,还做了造型呢!唔……就是画的这个妆有点太显老了!”
沈裕将剥好的虾放进许倾柚的餐盘里,抬起头随意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她自己长得老,怪人家化妆师干什么?”
许倾柚被逗得前仰后合,而我却脸色惨白的僵在原地。
后来我也质问过沈裕还记不记得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他烦躁的甩开我,说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记那些乱七八糟的日子。
如今这也算是风水轮流转。
见我不说话,沈裕自嘲般笑了笑。
艰难的直起身子失魂落魄的朝着卧室走去。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沈裕原本黯淡下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知道,我是个很重视仪式感的人,每个节日纪念日都会为他准备礼物。
而沈裕每次都嗤之以鼻。
不是将我送的东西故意弄丢就是扔在角落里吃灰。
但这次,沈裕是前所未有的期待。
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双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的,宁宁,以前都是我不对,以后我们……”
他激动的想走过来抱我。
我蹙眉,从桌上拿起离婚协议书抵住他。
“签了吧,你是出轨方,所以财产分割我占大头。”
“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沈裕僵在原地。
脸色惨白,双目呆滞的看着我。
这时他扔在桌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迟迟没动。
电话锲而不舍的打进来。
我嗤笑一声,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
在一片寂静中,许倾柚抽泣的声音格外明显。
“沈总,我的肚子还是很疼……”
我轻蔑地勾起唇角。
沈裕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羞恼和难堪。
他一把抢过手机,怒声呵斥。
“我他妈是医生还是止疼药,你肚子疼找我有什么用?二十多岁的人了,整天装痴卖傻的缠着别人的老公,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话落,电话那头的许倾柚顿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凄厉的哭叫声。
沈裕恍若未闻,抬手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上我似笑非笑的目光时。
他毫不犹豫的将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
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陈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他摔门而出。
似乎是为了逃避离婚,接下来一周他都没再回家。
反而是他的几个好兄弟时不时就会打电话来劝我别再跟沈裕赌气了。
“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们都结婚七年了,现在离婚也太可惜了。”
“就是啊,沈哥只是一时糊涂,现在他已经跟助理划清界线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你相信我,沈哥心里最爱的只有你,对那种小女孩只是好心照顾一下罢了。”
……
我毫不留情,来一个骂一个。
他们这群人都是一丘之貉,互相之间打掩护的事没少干。
直到有一次被我撞破,沈裕才开始破罐子破摔。
我把这些聊天记录发给了他们的老婆,并贴上亲身经历,劝她们好好斟酌斟酌。
于是,接下来再也没有人来骚扰我了。
8
经过一周的修养,我的腰好了不少。
而秦惜也办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匆忙买了机票从国外赶回来帮我搬家。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把陆燃也一块带了过来。
陆燃是秦惜的表弟。
他比我们小六岁,小时候经常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玩,后来他出国留学就很少再见面。
而记忆里的乖巧弟弟已经长到比穿着高跟鞋的我还高出一大截。
秦惜揽着我的胳膊,笑着调侃。
“宝贝,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啊!”
陆燃虽然话不多,但力气确实大。
一手一个行李箱提着就直接往楼上走。
我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却顾忌着我的腰伤,死活不肯让我帮忙。
秦惜更是直接把我按在沙发上让我当指挥官。
而她则拿着小抹布一边擦一边监督我。
等收拾完后,天色也不早了,我提出请他们两个去吃个晚饭。
可半路秦惜又接到老板电话,紧急被叫走出席商务酒会。
于是到餐厅时就只剩下了我和陆燃。
刚点完菜,沈裕就打来了电话。
他惊慌急促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宁宁,你的东西怎么不见了,你是回老家了吗?我现在回去找你好不好……”
我下意识的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些。
正在这时,陆燃状似无意的夹了一块话梅排骨放在我的面前。
“尝尝这个,他家的招牌。”
我无奈的瞥他一眼。
电话那头的沈裕显然已经听到陆燃的声音。
他的呼吸骤然加重,尽管在努力压制,但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谁在你身边,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去接你……”
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沈裕,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太宽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社交不是很正常么,你要是看不惯就赶紧签字离婚。”
电话那头瞬间就没了声音。
就在我准备挂断的时候,沈裕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响起。
“宁宁,求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
我嗤笑一声,讥讽般开口。
“受不了就离婚。”
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沈裕锲而不舍的继续打过来,忍无可忍,我将他直接拉进了黑名单。
吃完饭,沈裕给我发来了一条消息。
“只要你回来,我就答应签字。”
思考片刻后我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我当然更愿意跟他和平离婚的话,毕竟这会比我起诉他要省很多时间。
陆燃把我送到楼下时,却正巧撞见了沈裕。
他头发凌乱,脸色苍白。
还不等靠近就闻到了浓重又刺鼻的烟味。
我忍不住蹙起眉头后退一步。
沈裕立马红了眼眶,僵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看着我。
我正准备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给他签字,许倾柚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跳了出来。
她面色扭曲,慷慨激昂的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陈宁,你还有脸回来!你一个靠沈总养活的家庭主妇,凭什么分走那么多财产!”
看她这副暴跳如雷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她的钱呢。
我调出手机里照片在他们两人面前晃了晃。
“凭什么?就凭他沈裕婚内出轨!”
“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你锲而不舍的给我汇报情况,我也不能这么快集齐证据。”
沈裕不在家的这一周。
许倾柚依旧每天给我发照片。
但看来看去,无非就是牵牵手,拥抱一下。
于是,我故意刺激她道。
“玩玩而已,他心里只有我,恐怕连碰都没碰过你吧。”
她也不负所望,第二天就给我发来了“床照”。
“沈总说更喜欢我的身体呢。”
我无视她幼稚的挑衅,心满意足的把证据保存留档。
9
沈裕震惊的盯着我手机里的照片。
他狠狠扇了许倾柚一耳光,目眦欲裂的冲着她怒吼。
“你他妈算计我!要不是你灌醉了我,我怎么可能碰你!”
许倾柚捂着脸跌坐在地上,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泪水瞬间湿透了整张脸。
沈裕没再理她,而是执拗的看着我。
“宁宁,我把她开除,再也不见她了好不好?以后我都听你的话,求求你,别跟我离婚,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这一刻,我对他的厌恶几乎攀上了顶峰。
我实在是想不通沈裕是怎么在和别人上床后还敢来哀求我不要离婚。
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脸?
我把离婚协议书扔到他的身上,冷声道:“签了吧,别再继续纠缠了。”
沈裕凑过来想要抓我的手,陆燃想都没想直接把我挡在身后。
“别碰宁宁姐,脏死了。”
这话直接刺红了沈裕的双眼。
他僵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
“陈宁,你要跟我离婚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他才多大啊,跟你就是玩玩的!”
“只要你回来,我可以不计较你们之间的事,我们俩就算扯平了……”
沈裕垂在身侧手在不停的颤抖。
他一向最看重脸面,显然说出这番话已经让他极其难堪。
我嗤笑一声,轻蔑的扫他一眼。
“沈裕,谁要跟你扯平了?”
“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就算是倒贴我也不屑要你。”
陆燃闻言非常配合的把我揽进怀里。
而沈裕则脸色惨白,最后颓然的捂住脸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几天后,我收到了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当天就约着秦惜大玩特玩,好好庆祝了一番。
去领离婚证的那天,许倾柚也跟来了。
她挽着沈裕的胳膊像一只斗胜的公鸡般高高的扬着头。
“阿裕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你要是再敢不要脸的纠缠他,别怪我不客气!”
我心情很好,懒得跟她计较。
反正今天我就能拿到足够我吃喝玩乐享受一辈子的钱。
而她,得到的却是一个二手男人。
我果断的签好了字,但沈裕却迟迟未下笔。
在一旁的许倾柚见状如临大敌,她死死掐住沈裕的手臂,扬声喊道。
“你还等什么,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呢!”
我了然的挑了挑眉。
难怪许倾柚能舍得让沈裕离婚分我那么多钱。
原来是肚子里揣了崽急着上位呢。
沈裕难堪的避开我的视线,颓然的低下头签下了字。
一出门,秦惜就冲过来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把用柚子叶在我的身上扫了一遍。
“恭喜我的宝贝重获新生!”
“好了,现在这晦气全被什么柚给沾走了!”
被内涵到的许倾柚顿时黑了脸,沈裕没吭声只拉着她大步离开。
本以为以后就彻底和沈裕划清了界限。
可没想到从第二天起,我每天都能收到一束花。
我不胜其扰,索性从黑名单里找到许倾柚,警告她管好自己的男人别再来打扰我。
这一招果然见效很快,自那以后再没有花送来。
半年后,我刚从新疆自驾游回来。
朋友就告诉我,沈裕的公司破产了,他和许倾柚也登上了法制节目。
原来自从我和沈裕离婚后,许倾柚就开始以正宫自居。
她每天耀武扬威的得罪了公司不少人。
甚至还以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沈裕把一个老员工开除。
那员工的手里握着不少资源,许多公司争破了头都想要挖走她,她是顾念着情分才留在这里。
如今许倾柚这一闹,她也彻底不再留恋。
而她离开后,手里原本的合同就全都压了下来,公司无人能接手。
沈裕气极,和许倾柚大吵一架。
许倾柚赌着一口气非要自己做出点成绩
最后的结果就是货不对版,甚至还偷工减料。
公司的信誉彻底毁于一旦,好几千万的违约金也压在了她的头上。
沈裕一怒之下放话说不会帮她还钱。
许倾柚没有办法,只能抱着肚子爬上了天台,威胁沈裕不替她还钱就带着孩子去死。
拉扯间,两人一起滚下了楼,一死一瘫。
我来不及替他们唏嘘。
匆忙收拾行李和秦惜奔赴西藏开启新的旅途。
后来我在高原上接到了沈裕的电话。
他声音沙哑,哭着说想我,问我能不能回去看看他。
我想也没想直接讥讽道。
“沈裕,你又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别整天那么矫情。”
挂断电话后,有风撩起碎发。
我闭上眼尽情的享受这自由肆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