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琉瑛和闻澜之都没想到谢清月这般直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邓琉瑛琢磨了一下谢清月说这话的目的,愣是没想明白,只得道:“恭喜。”
闻澜之神色一下就变得局促起来,看谢清月的眼神炙热又粘人。
邓琉瑛脑子里回顾上京权贵的青年才俊,愣是没从里面找到一个和闻澜之相似的。
“二姑娘出身名门,能与二姑娘相配想必闻公子亦有不凡之处。”
邓琉瑛这话问的真诚,愣是让人看不出其他意味。
谢清月这就有话说了。
“当然,这世上唯有澜之与我相配。”这张脸就很不凡。
邓琉瑛瞬间就明白了谢清月的意思。
懂了,看脸。
“的确,两位郎才女貌假偶天成。”
邓琉瑛得到想要的信息便识趣的告辞。
丫鬟跟在邓琉瑛身后,不解的问:“小姐,谢二姑娘什么意思?”
这是打定主意要和这个闻澜之成亲了?
谢家怎么可能愿意让她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邓琉瑛的语气有些羡慕:“谢家不一样。”
观那日谢清瑜对谢清月的态度,谢清月又这样的性子,与杨家嫡女对上都丝毫不落下风,这股自信若是没有谢家的一视同仁,倒是难以养成。
同是庶女,谢清月可以自己选择,而她却没有选择。
“走吧,去福来居。”
茶楼内闻澜之道:“我后日去谢府拜访。”
谢清月点了点头:“长姐和姜家公子正在议亲,你此时去正好,母亲顾不上太多,你也有时间将你母亲接来。”
闻澜之握着茶杯的手一顿,道:“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我若说有你会生气吗?”
谢清月淡笑,撩起眼皮轻飘飘的看着他:“什么事?”
闻澜之眼神飘忽不定,忽然觉得坦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该从哪里说起呢?
谢清月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若不是什么大事便罢了,后天见。”
黄粱在马车旁等候多时了,等谢清月和南星上了马车,自己也跟了进去:“小姐,舒仪的身份查清楚了。”
上次从福来居回来后一直没抓住吴谦的把柄,直到查出他与浣花楼有关,可这些年秦楼楚馆、人市牙行的流入流出人员南星都一一查了,身份,官府备案,身契和户籍均有出处,也是南星着急只顾着盯着人,没注意到这方面。
还是黄粱回来后提醒她,南星才反应过来,这种东西都需要有官府信印才算坐实,若是假的必然会与官府的备案不相同,但所有的东西都对得上才不对。
就拿舒仪来说。
她如今在福来居做乐师,但是她却实实在在是在多年前被拐的,而她在官府备案却是流民,与人市的牙行签了身契,后被吴谦买入福来居,几方书据上都有各方印信。
黄粱这几日便是在查这个。
“官府中这种事情很常见,版尹也不会一一去核对人员身份,只要牙行的人拿着卖身契去便能办下来。”
谢清月:“那失踪的人呢?这种事一般人家都会报官,官府也会有备案,一层层递上来户部归档,为了防止拐卖这种事情发生,各地版尹在做户籍档案的时候都会先比对过之后才会落印,流民中存在被拐卖的人很常见,版尹不会不知道,除非他是有意的。”
要么收了好处,要么就是团伙。
“京兆府的版尹我查了,他与姜家有点关系但不深,都出了五服了,只不过虽然是个小吏与牙行和各府管家都熟识,胆子不大平日爱占些小便宜,家中情况还行。应当不是团伙。”
否则不至于如今还住在小房子里。
谢清月也有些无奈,知道黄粱说的对。
“那就从舒仪身契的牙行查,必然与吴谦是有关系的。”他们为了让人口合法化,必是要经牙行的,这样大的事情,牙行若不是自己人又怎么敢做。
“人市有个叫荣祥的牙行,同时做行商的买卖,在各处天南地北的走,每次回来都会带回来几个人,有时说是行商的时候遇上的可怜人家,户籍、身契一应俱全,有时就说是流民,没有户籍只签了身契,去版尹那备案后直接挂牌卖了,生意做的很大,各府如果买家奴几乎都从这里挑。”
家奴,琴师,秦楼楚馆……
“我总觉得不太对。”
谢清月想不太明白,索性先不想了,道:“有可用的人吗?”
南星道:“有。”
“送进去一个,要机灵一点的,安全第一。”
“是。”
谢清月连续几日出门,原想第二日好生歇歇,却不想大长公主府又来人了。
谢清月穿戴好带着南星往外走,不解的道:“不会是药没作用吧?”
南星比谢清月还有信心:“那不能。”
她可是亲自体验过的。
谢清月也只能压下心底的猜测,马车一路无事的到了长公主府。
谢清月进去的时候秦秋故正从里面出来。
“谢二姑娘。”
“秦三姑娘。”谢清月朝她行礼,周全的很。
秦秋故笑着道:“听闻谢二姑娘与一公子交往甚密,先恭喜了。”
“借秦三姑娘吉言。”
秦秋故见谢清月这么爽快的认了眼底笑意更深了:“二姑娘那日说的梦里的老神仙颇为神奇,不知这药方可否一观?”
在谢清月被大长公主请进公主府的时候她才明白谢清月的目的,就是不知谢清月是真有本事还是夸夸其谈,大长公主可没那么好糊弄。
原以为谢清月这般做是为了世子妃的位置,但谢清月又明目张胆的与外男接触,如今被提起也毫不避讳,看来是她又想错了。
“待回府我让人给三姑娘送去。”
“如此便多谢了。”
这次见面是在一个亭子里。
大长公主挥退下人,瞧着她意味不明的道:“二姑娘的身子自来了上京后便好了许多。”
她在接了谢清月的药材后便将她查了个清清楚楚,自然知道她在苏城的种种吐血表现。
她给的药材也没有让闻澜之直接吃,而是找了一位同样病症的人试药,吃第一副时就有效果,持续服用的话效果异常明显。
谢清月表现的极为谦卑柔弱:“托殿下的福。”
大长公主瞧着她,心说这张脸的确很美,若是没有这一身的病症,谢家女的身份足够她嫁一个好人家。
“听闻二姑娘近日与一位公子走的很近?不知是哪家的?”
谢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