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月的确没起来。
谢清兰早有预料。
她家二姐最是守诺——需要早起的除外。
谢清兰也不失望,就打定主意将今日邓湘宁的表现回来了一一说给二姐听,她估摸的不错的话,今日邓湘宁该坐不住了。
今日天气晴好。
谢清月巳时起床洗漱用膳,然后就窝在阳光下晒太阳,手里拿着书册慢悠悠的翻看。
上京的秋日极少有这样日暖无风的好天气。
没一会丫鬟过来回报说闻澜之来了。
谢清月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继续看书。
南星挥手让丫鬟下去,自己搬了小板凳坐在谢清月身边,问:“真不见?”
谢清月状似不在意的解释:“我不是恋爱脑。”
南星将茶递到她手里,看着她喝下又接过来放在桌上,认同点头:“我没说你恋爱脑,你只是看脸。”
她都懂。
谢清月瞟了她一眼,理直气壮:“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
南星嗯嗯嗯的应是,真心的,她也喜欢谢清月的脸。
“那还需要告诉他夫人派人去锦州安临的事情吗?”
谢清月压下书,道:“要不见见?”
南星:“……你好歹再坚持一下。”
谢清月又把书拿了起来:“你去跟他说罢。”
南星无语,怎么这么难哄?
“我没说不让你见,就是担心你被他骗。”眼看着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谢清月当然知道,但她起初看上闻澜之也真只是因为脸,后来稍微有点好感吧,没持续多久这不又经历了两次‘欺骗’搁置了。
“我虽然生气却也没有那么生气,只要他不是个断袖,人品方面尚可,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谢清月说的很认真,日光照耀下她整个人白的仿佛在发光。
南星:“嘴硬。”
说罢转身就走。
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谢清月对哪个外人这般纵容。
就算起初留下是看上了他的脸,前两次救他是迫不得已,那后来送药呢?谁家好端端的放血救人啊,每次都假装不小心割破手指,当她是个傻子吗?
谢清月从来不拘小节,竟然不给闻澜之用咳的血,不是真在意是什么?
所以当谢清月选择闻澜之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止,毕竟那时候看闻澜之除了家世不显其他方面还算不错。
可如今的闻澜之配不上谢清月。
闻澜之被安置在前厅。
昨天晚上其实他就来了一趟,他怕谢清月身体出什么问题,发现谢清兰在便没有多留。
毕竟谢清月的模样看着还挺健康的。
等了一会没等来谢清月,南星倒是来了。
“我家姑娘身体不适,近日便不见客了。”
南星的语气与往常没什么区别但闻澜之就是听出来不一样的意味了。
他问:“听闻昨日江御医上门,可是查出了病因。”
南星:“这个不便告知。”
郎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劝谁。
南星道:“小姐让我告诉你,夫人派人去了锦州安临,没几日便能到了。”
郎末:“!”
南星转身离开,郎末急急的问:“这可如何是好?”
安临的所有闻家族人都知道,他们族里最出息的少年考上了状元,尚了公主,可惜命中无福早早的便去了,而他与公主的有一个孩子叫明长绥,字澜之。
闻澜之:“现在还有比这个更紧急的事情。”
郎末:“什么?”
“她生气了。”
郎末:“?”
至于为什么生气,闻澜之深吸一口气,往最坏的方向考虑:怕是前几日在清风茶馆看到他了。
福来居一次,清风茶馆一次,她那么爱自由的一个人,发现他这样盯着她不生气才怪。
但她又愿意告知他谢夫人的动作,应当不是不可挽回。
“不如问问夫人?”姑娘家生气,夫人应该会更懂吧?
提起长公主,闻澜之眸子又暗了几分。
“母亲说……”
“闻公子?”谢致忽然出现,见闻澜之还在前厅有些意外。
“怎么还在这里?”
闻澜之温文尔雅的解释:“二姑娘大抵是病了心情不好,我改日再来,告辞。”
谢致看着闻澜之匆匆忙忙的背影眯了眯眼,脚步一转朝着晚月阁去了。
谢清月病没病他能不知道?这是和闻澜之生气了。
他家二妹妹可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定是那姓闻的做了什么事情惹了她生气。
“呦,晒太阳呢。”谢致招呼坐在一旁的南星,道:“给我也搬一把躺椅来。”
“是。”
将谢致安置妥当,南星便去厨房给他们准备糕点。
谢清月看书看的累了,身上搭着毯子闭着眼睛假寐,道:“二哥怎么来了?”
谢致与谢清月同款姿势,仰面朝天格外舒爽:“听闻公子说你病了来瞧瞧。”
谢清月神色不变,表情依旧放松:“不是一直并病着么。”
她这个病什么时候好过?
谢致不与她争口舌之利,随口道:“我记得前日你出门回来便病了,去见闻公子了?”
谢清月:“不是。”
“那是碰到了闻公子和其他人在一起?”
“没有。”
“那为何生病?”
谢清月:“二哥,我听说你最近同秦家四姑娘走的挺近。”
“听三妹说秦四姑娘可爱单纯人很不错。”
谢致没想到自己吃个瓜这回旋镖还能扎自己身上,扭脸看向谢清月:“跟你一样,她也看脸。”
谢清月睁眼与之对视:“你呢?”
谢致清风朗月的脸上露出三分笑意:“你猜。”
谢清月:“若是没意思你才不会任由三妹诓你出去呢,咱们家也就三妹好骗。”
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十岁的谢清兰都会打心理战了,十四岁的谢清晞还在和她的小朋友玩过家家。
谢致纠正谢清月:“三妹的好骗仅限于自己家人,她喊紫书打人脸的时候可是同长姐一脉相承。”
“同一个母亲交出来的,自然是相似的。”算是认了谢致的说法。
谢清晞不是真傻,而是交朋友从来只交单纯的,和心思多的人她没心思处,嫌费劲。
谢清月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闭上眼将头转回去,感叹:“大哥真惨。”
二哥都有目标了,就他还单着。
谢致同款动作表情:“他在苏城多年可是一点女色都不近,上京这么久也未传出过什么谣言。”
谢清月:“他定是憋了大招了。”
惊才绝艳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怎么可能到如今一个爱慕者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