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学士死了。
被发现时人已经死透了,凶手做的很小心,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闻澜之已经知道周家是谁有问题,只是为时已晚。
闻澜之吩咐闻七:“将杨骞的妾室张氏抓起来,直接送到刑部。”
“是。”
闻澜之沉着脸将谢清月抱下来,一路回了谢清月之前住的院子。
谢清月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她疲惫的靠在他胸口,小声道:“周大学士出身寒门,素来与外祖不对付,如今三殿下与六殿下朝堂之争,他明显是站队六殿下,如今他不明不白的死了,这盆脏水只怕要泼到外祖身上了。”
闻澜之这些时日一直关注着这些,想的只会比谢清月多:“不止。”
谢清月等着闻澜之继续说,他却不开口了,将人放在软榻上,拨了拨她耳边的乱发,道:“我去周府看看,你歇一歇,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行。”谢清月没意见,她的确累的不轻。
闻澜之起身,对门口的梅书道:“照顾好她。”
“是。”
在院子伺候的丫鬟们忙前忙后,将浴房又打扫了一遍,热水一桶一桶的送,忙的不亦乐乎。
周府已经乱成了一团。
所有今日接触过周大学士的人都被按在了大堂,小周大人冷着脸一个一个的审问。
闻澜之来的很不是时候。
“小周大人不必多礼,我来只是要确认一件事情。”
小周大人面露惊讶:“什么事?”
闻澜之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一圈没有见到那个侧室。
“周秦氏在哪?”
小周大人:“她随小叔住在隔壁宅子,已经派人去请了。”
周大学士对他的胞弟可谓十分疼爱,只因当初他家境贫寒,胞弟不爱读书,但却包揽了家中所有的事务,在父母不看劳累去世之后仍旧供他读书,他做了官之后便将胞弟接到身边,再没让他受过苦。
连带着他的孩子都对唯一的小叔格外尊重,他身旁的人总是有优待,若是不然,一个妾室不值当让他等这么久。
“公子!出事了!秦氏死了!”
派去请的人慌里慌张的跑了回来,他去的时候周秦氏的门是关着的,丫鬟说人有些不舒服在药才端进去,让他在外面等一会,他等了许久也没动静,又催着丫鬟进去看看,丫鬟这才又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丫鬟知道周秦氏身体不好,怕她出事,这才推门进去,只瞧见周秦氏趴在桌子上,跟前是喝完了的药,但人已经没气了。
这人说完才喘了口气,站在一旁等着小周大人吩咐。
小周大人倒是冷静,他问:“不知殿下找周秦氏所为何事?”
闻澜之只是道:“一起去看看吧。”
小周大人还待再问,闻澜之已经先一步走了,他只得跟上。
隔壁院子的人都围到了周秦氏的院子外面,窃窃私语但又不敢进去。
见闻澜之和小周大人过来,立刻噤了声。
发现周秦氏不好的丫鬟颤颤巍巍的站在院子里,脸色依旧发白。
院子管事还算镇定:“发现秦姨娘出事之后便没再让人进去过,已经派人去主院通知老爷了。”
因为周大学士出事,周弟和夫人都守在主院里。
闻澜之抬步走了进去,小周大人紧随其后。
周秦氏唇色发黑脸色煞白,的确是中毒的现象。
虚握的掌心似乎有什么东西,闻澜之先一步将其拿了出来。
那是一颗拇指大小的圆润珍珠。
小周大人见状道:“这应该是小叔送给她的,她素来喜欢这些,只是婶婶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她也不好佩戴,平日里就装在荷包里随身携带。”
闻澜之的目光落在她挂在腰间的荷包里。
闻澜之才将珍珠放下,外面周弟慌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婉娘怎么了?她怎么了?!”然后便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见到已经死去多时的周秦氏站都站不住,扑上来抱着她嚎啕大哭。
小周大人知道他这个小叔敦厚重情,与周秦氏虽没有孩子却感情甚笃,见状便对闻澜之告罪。
闻澜之摆摆手不以为意,带着小周大人出去了。
闻澜之开门见山。
“周大人之死不管怎么查,最后嫌疑都会落到武侯身上。”
小周大人面色并无多大变化,在知晓父亲被暗杀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也是这个。
如今朝堂形式,他父亲忽然遭此劫难,若说与殿上那两位没关系没人信。
自古争权夺势何惧小节,这小节包括但不限于人命。
“殿下想说什么?”
小周大人自然是知道谢清月和闻澜之的关系,谢府与武侯府亦是如同一家,闻澜之来的时候他就有所觉,他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凶手就是刚死的那位,她是奇利国的细作。”
小周大人:“!”
“奇利国所图甚大,此事不管你信不信,务必三缄其口。”
小周大人有些迷茫,他以为闻澜之告诉他这些是有事情要他做,那为何要与他说这些?
“不要耽搁周大人发丧。”若是因为此事让亡者不能安歇,对谁都不好。
小周大人懂了,但凭借闻澜之几句话就让他打消对武侯的怀疑,也是不能。
即便他信闻澜之不会拿着奇利国细作开玩笑。
他是大晟的皇族,何况戚从戎的死还历历在目。
“殿下放心。”
小周大人目送闻澜之离开,这才转身吩咐:“去查清楚秦姨娘这几日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还有,搜一下她的房间。”
父亲是被匕首词进胸膛而亡,距离那么近凶手身上必然会有血迹,时间这么紧若真是周秦氏她定是来不及处理。
这时候管家来报。
“公子,抓住一个逃跑的丫鬟,就是她给秦姨娘送的药。”
小周大人立刻赶了过去。
丫鬟已经被抓住了,她紧张的跪在地上,整个人看着就很心虚。
小周大人上前,厉声问:“你在秦姨娘药里下毒了?谁指使你干的?!”
丫鬟被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的道:“奴婢没有……”
“那你跑什么?!还不快从实招来!”
丫鬟惶恐的眼神里眼泪直流,仿佛不经吓一般哆哆嗦嗦的道:“是、是谁?是武……不是、不、我不能说!”
然后神经质的开始捶地,最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