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这个消息便传便了上京,即便是三岁小儿都能说上几句北疆军易主的话,可谓是人尽皆知。
大慧寺梅书亦传回来消息,说佛殿佛寺大体建设已完成。
本来二十日左右就该完成的,梅书听了南星的话多问了一些,一言不知为何竟然答应了,多出的工匠们便将大慧寺内破败的零零碎碎都修整了一遍,加之殿外周边等等,如今月底总算是撤了出来。
谢清月收到消息后思索了一下,便在六月初一和闻澜之约好了去大慧寺查看。
她一个费尽心思也要保住颐安王妃位置的大门闺秀,对于这个佛殿佛像自然是非常在意的。
之前谢清月来的就很勤快,她这点人设在一言面前很牢固。
梅书那边即便有大慧寺派的人跟随,却异常顺利,这让她不禁好奇谢清月当天到底与方丈说了些什么。
不仅仅是她,南星也很好奇。
出西城的马车上,南星坐在里面好奇的问。
今日有雨,淅淅沥沥的不大,外面车夫一人穿着蓑衣赶路,谢清月、闻澜之、郎末和南星四人坐在车厢。
南星发出深深的疑惑:“到底说了什么?”
对上三人好奇的目光,谢清月支着的脑袋一歪,很理所当然的道:“我的人从大慧寺出来便死了,自然是要查清楚的,必然是在寺里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所以才会被人灭口,大慧寺如今名声显赫,来往的不乏权贵世家,这也多是拖了我的福气,给我个交代不为过吧?”
闻澜之扬眉:“这么理直气壮。”
“要的就是这股蛮不讲理的劲。”谢清月指导:“我越这般,方丈自然就越心虚。”
即便这事不是他们干的,那也与他们其他人脱不了干系。
“我同他说上京城哪一家我都得罪得起,我得罪不起还有颐安王府,颐安王府得罪不起还有大长公主府,嚣张的模样别提多过瘾了。”
南星心道难怪,她进去的时候一言那副样子,怕是声音太大担心打起来吧。
郎末:“什么人来这里被发现敢杀人啊。”郎末不是很懂,怎么方丈就被忽悠住了。
南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郎末:“???”
闻澜之替郎末解惑:“自然是男女之事。”
“那也不至于杀人吧?”
“那如果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男的家中有妻有子,女的亦是身份尊贵家庭美满呢?这事若是被发现势必会成为上京的笑料,若是大些怕是会毁了两个家庭。”
“再比如,继子和如花似玉的继母。”
郎末一脸不可置信,还带着一点点的好奇:“……真的吗?”
谢清月:“多看点话本吧。”
说完便不再开口了。
这些人里也就黄粱最爱话本,但话本何尝不是来源于生活。
这事还真就会发生。
至少她将话题往这上面靠的时候,方丈沉默了。
谢清月此去找方丈就是这个目的,让他不会因为黄粱的死对她产生怀疑,同时也扰乱他的视线,不至于将周衡的死与她扯上关系。
她的人设稳了,其他的都好说。
四人到了大慧寺,梅书在拿着油纸伞在外面等着,卢显跟在边上。
“小姐。”
四人直接去了佛殿里,虽然下了雨,但丝毫不影响里面的施工,来往的工匠点着灯认真仔细的工作,大慧寺派的人和工部的人认真的讨论着什么。
谢清月和闻澜之四处看了看,对此都表示很满意。
一言大师得了消息,也跟着到场了。
“闻施主,方丈有请。”
闻澜之一愣,没想到方丈会主动找他。
谢清月倒是不客气,直接问:“今日天气不好便不去了,待改日寻个风清云朗的日子再来拜访。”
一言没想到闻澜之没说什么被谢清月直接回绝了,看向闻澜之的眼神有些许怪异。
闻澜之倒是不在意,握着谢清月的手笑的宛如二十四孝好夫君:“阿月说的对。”
一言:“……”
一言现在明白那日谢清月哪里来的底气与方丈那般说话了。
颐安王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倒真是有这个本事在上京搅弄风云。
一言还想再劝:“事关谢施主,还请闻施主移步。”
谢清月冷笑:“事关我为什么要澜之去,有什么话不如直接与我说。”
眼瞧着再多说一句谢清月就要与他吵起来了,一言识趣的闭了嘴,匆匆告辞去找了方丈。
见他逃似的跑了,谢清月才收了一脸嚣张,乖巧的拉着闻澜之:“今日人少,咱们去随处逛逛。”
“好。”闻澜之什么都依着她。
郎末和南星远远地跟着,看着量热你侬我侬,内心十分平静。
谢清月和闻澜之靠的很近,说着小话。
“夏日他们去的勤,再过两日就又要进去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次主要目的是确定布防,与暗线联络上再取些内部消息,再行制定计划。 ”
谢清月:“暗线应该会给寨子里的人手信息,但我觉得,我们该从水源入手。”
即便是在寨子里,那多人吃喝,物资从外面运送,那水呢?寨子里必然是有活水的,否则光是每日挑水就够呛,若是能够掌握这个,后续行动会容易很多。
闻澜之想过:“我派人在查,但能不能用得另看,若是活水连接山下百姓用水,怕是不能以此作为突破。”
不管是什么药,都会对其产生影响。
谢清月点头:“先查清楚了再说。”
若不从内部突破,那等天险很难保全大部分受害人。但也就是为了想要保全她们,他们才投鼠忌器迟迟不能动手。
“凭借之前桃月留下的地图,和上次进去的人描绘出来的路线,我们找到了大致方位,但四周无路难以攀爬,难度非常大,还是得从内部入手。”
“嗯。”
两人从观音殿转悠到地藏殿,过殿门而不入好似只是为了再廊下散步,最后寻了个亭子走了进去。
风雨连绵,细小的雨滴连成线,交织出看不见的网,生出薄薄的雾气,将所有人都拢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