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长公主府开在朝闻别院的芙蓉花会如期举行。
各府早早做了准备,尤其是在闻澜之封王之后,原就带了嫡女赴宴的夫人们将次女也都捎带上了,就想若是能得长公主殿下的青眼好一飞冲天。
她们可都听自家夫君说了,颐安王仪表堂堂风度不凡,瞧着也没比旁人虚什么,何况身份尊贵,再有之前谢清月的一番操作
她既成了公主府的座上宾,那神仙的药必然起了作用,颐安王殿下大好的概率不小,可开心坏了家中有待嫁姑娘的夫人了。
至于早早便看中世子妃之位的秦家,那便只能各凭本事了。
之前不争是因为犯不着为了一个随时都会死的世子得罪秦家,但谁叫颐安王福大命大呢,若是能当上这颐安王妃,便是得罪了秦家又如何?
且谁不知道当年驸马的死与秦家人有直接关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长公主才隐忍不发,这些年对秦家的也是爱答不理,也就出了一个秦秋故没被长公主一棒子打死,否则长公主府的门秦家是别想踏了。
巳时,朝闻别院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夫人贵女们穿着华丽满头珠翠,精心装扮既代表自己对此次宴会的重视又体现自家家底不凡,一举两得。
自古以来宴会便是争奇斗艳的场合,没有人愿意输人一头。
任何方面。
因为她们代表的不仅仅是她们个人,还是整个家族。
谢家也不能免俗。
毕竟是长公主府的宴会,重视一些总是应该的。
谢夫人平日喜爱银饰,今日发间多了金钗宝玉,更显雍容华贵。
谢清月则是规规矩矩的穿了不出错的青绿色,发间的是颇有些可爱的碧玉串珠糖葫芦模样的双簪,雅致又活泼。
耳上缀了与发饰成套的葫芦珠子,尾下的小叶子精致又可爱。
腕上久违的戴了副黄玉琥珀叮当镯,此次出行可谓是诚意满满。
谢清月摸着耳坠道:“果然套装才是无敌。”
不用费心思搭配,懒人必备。
“这玉佩这不戴啊?”南星手里拿着与衣衫同色系的双鱼玉佩,若是配上也是极好看的。
谢清月一个劲儿的摇头:“这样我会累死的。”
往日里她最多簪个簪子,耳坠都很少戴,这样巴拉巴拉的好麻烦。
南星知道谢清月如今这模样已经是为难了,只得作罢。
但是这样的谢清月也超级好看啊。
“小姐,你可真好看,真是便宜闻澜之了。”南星对闻澜之的态度随着闻澜之的骚操作一直摇摆不定。
不过直呼其名的时候,说明是略讨厌了。
谢清月扬了扬眉,温婉如水的画美人直接张扬开来,飒爽之气扑面而来。
“走吧,去寻母亲。”
此次芙蓉花会,长公主府将谢家所有的女眷都请了,但谢夫人只准备带谢清瑜和谢清月。
一来不想让旁人知晓长公主府对谢家的特殊,二来,若非长公主先给谢清月发了请帖,谢夫人也是会根据往日公主府的规矩只带嫡系的。
在谢清月和闻澜之的关系没有明朗之前,她并不希望谢清月与大长公主府有过多的接触。
毕竟在谢夫人看来,谢清月并不知晓闻澜之的身份。
是闻澜之一直在欺骗谢清月。
谢夫人需要看一看长公主对谢清月的态度,才能去判断这件事与谢清月是好是坏。
谢府的马车巳时一刻到的朝闻别院,不早不晚中规中矩。
谢清月和谢清瑜先下来,而后接着谢夫人。
“行雪,我就知道你定是这个时候来。”姜夫人也才从马车上下来,见到谢夫人便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她们俩本来就是手帕交,如今又要成为亲家,关系自然更上一层。
“姜夫人。”谢清瑜和谢清月行礼。
姜夫人身后跟着的姜慧也朝谢夫人行礼。
两家人和和气气的一同走了进去。
朝闻别院虽说只是一个别院,但里面的建筑风格和景观设计都非常出色的,淡雅,精致,清新,倒不像是皇家别院,很有书香气。
当是按照驸马的喜好设计的。
沿着石板路走进去,两旁是茂密的竹林,微风拂过,竹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而在这宁静之中,又不乏欢声笑语,那是来自其他早已到了的别府女眷们,三三两两凑成团或笑或谈,言行举止皆是大家风范。
不得不承认,世家权贵在礼教方面都极为注重。
越过竹林耳边是清凌凌的溪流声,蜿蜒曲折的小溪流指引着众人来到芙蓉花园,争相开放的芙蓉花映入眼帘,一瞬间仿若回到了春日。
穿行在满园盛开的花丛中,嗅着淡雅的香味,在冬日里也是难得的体验。
是的,前日已经入冬了。
不过天气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今日虽说阳光不烈,却也足够耀眼。
芙蓉花园中有一片空地,此刻摆满了桌椅,这便是宴请的地方了。
“夫人姑娘请坐。”丫鬟领着两家人入座。
要不说长公主府周到,当是知道谢府与姜府渊源不浅所以座位都安排在一起。
谢夫人与姜夫人挨着在第一排,后面是谢清瑜、谢清月和姜慧。
谢清瑜儿时来过上京小住,这些日子自然也将当时的情谊捡回来不少,才坐下便有三三两两的姑娘来寻她说话,秦秋故也在其中。
只是她比较周到,与谢清瑜说话时总会带上谢清月,让她不至于一个人过于无聊。
谢清月完全不想搭话,可又不好驳了秦秋故的面子,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便只得随口应着。
旁的人不如秦秋故会说,想与谢清月拉关系又觉得她一个庶女不值当她们这样,递的话又生硬又叫人无语,谢清月觉得烦便起身找地歇息去了。
南星亦步亦趋的跟着,道:“左前方头上戴着珍珠脆、蓝色祥云纹的那位就是刘夫人。”
谢清月在远处观察并未过去。
何况她一个庶女人家也不一定搭理。
上京的嫡系大都将嫡庶看的十分严格。
“刘家的姑娘来了吗?”
“来了,在那。”南星瞧瞧指了下回廊上坐着的粉衣姑娘,看眉眼的确与刘夫人有几分相似。
“刘家的关系并不复杂,妾室不多,只是这些妾室均不曾为刘将军生下一儿半女,从福来居出来的侧室怀了两个掉了两个,后来便没有听说过有身孕了。”
“这么说来这个刘夫人倒不是个善茬。”妾室无子,多是正室容不下。